在金鳞山金光仙路开启的那一刻,人群无不欢呼惊诧。
洛馨儿与花解语,望着那道金光灿灿的光柱,也一时有些失神。
林修然也是微眯着眼,有些狡黠地瞧着远处天外的那道金光。
在来到这处世界不久,他就已认定,这“问道之石”,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要用它,练成那方“归一镜”,遮掩天机。
这是此方世界里唯一能遮掩天机,使他逃脱那位大能窥伺的东西了。
他,志在必得。
在经过短暂的惊讶赞叹后,众人不再执迷于金光仙路的盛景之中,街上的行人又开始走动,赶路的赶路,叫卖的叫卖,逛街的逛街,各做各的事情。
洛馨儿又开始了到处乱跑,林修然无奈,只得牵着花解语,一路跟着她。
洛馨儿街市逛够了,便又跑到了烟雨湖边。
岸边,杨柳依依,游人如织。
林修然望着广阔浩渺的烟雨湖,忽然捡过一块碎瓦,很没公德心地用力朝烟雨湖中一扔,碎瓦片过几片水花,在水面滑行了有近百米后,终于“咕咚”一声,沉入水中。
几尾盘踞在岸边树根底下的肥美鲫鱼受了林修然的惊吓,一个激灵,遁入深水之中,漾起一个个巨大的波圈。
几只在湖心沙洲栖息的白鹭也被这变故惊吓得四散而飞,盘旋在空中张惶失措,尖叫连连,最后见并无甚大事发生,便又落回湖心沙洲之上,三无成群地聚在一起,或站或歇,悠然自得。
一位艄公在湖中撑着小船,见到了岸边的三人,冲他们大喊道:“这位公子,可要乘舟到烟雨湖中,一览湖中风光?”
艄公老头儿黝黑的脸满是笑意,似乎是做多了携美出游的风流才子们的生意,他显得十分自然热络,隔着老远便招揽起生意。
林修然和洛馨儿、花解语三人,虽然这几日坐多了船,但却都是疾行舟,没有真正慢悠悠地一睹过湖光山色之美,趁此机会,一览烟雨湖中风光,倒也未必不可。
他瞧了眼洛馨儿与花解语的表情,知道她俩都跃跃欲试,便将艄公招呼过来。
“你且行来!”
艄公便滑动船桨,靠向岸边。
林修然在小船与岸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自己便先一纵,跳上了船头,在船头站定,准备接过两女,以免她们失足落水。
可当他刚踏上小船时,洛馨儿也已轻轻一纵,跃至了船头,稳稳站定,不给林修然一丝逞威风的机会。
“哼——”她娇嗔一声。
花解语却是善解人意得很,她的功夫不比洛馨儿差分毫,但在她提着小裙子,踏着岸边水草跃上船来时,却是身形忽地不稳,一头扎进了林修然的怀里,让林修然抱了个满怀,一时活色生香。
好一会儿,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林修然的怀抱,并小心翼翼地看了洛馨儿一眼。
怕她不高兴。
洛馨儿这个大妇倒是豁达得很,才不去管这两人,拢着双腿,提着裙子,蹲在小船边,自顾自地摸着凉丝丝的烟雨湖水玩了。
“公子,小姐,可坐好了,莫落入水中!”
艄公在船尾招呼一声,便摇起了船桨。
小船慢慢滑动,没入烟雨湖的湖光山色之中。
黑麻麻的乌篷船便如一片乌桕叶子,在浩大的烟雨湖中,随风飘荡,任意东西。
春色中,万物生长。
正是鱼肉肥美之时,站在船头,不时便能见到成群的鱼儿从舟前游过,有时甚至与小舟并排而行,好似要和艄公比赛一场。
鱼鳍轻摆,鱼尾轻扭,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
小舟悠悠划动,不知不觉间,便已远离了岸边,没入湖心。
……
“艄公,这是什么地方?”
洛馨儿指着一栋足有七层高的建筑问道。
一番游览后,小舟已从湖心的烟波浩渺中钻了出来,来到了对岸。
这处临湖而建的建筑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檐角楼头间,都是极为精美的装饰。
在舟上向上看去,便可见窗边几位身着锦缎绸衣的年轻书生,正一边喝着美酒,一边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楼内,不时还有琴声传出,琴声幽幽渺渺,美妙动听,使人如聆仙乐。
艄公仰头看了看,道:“这里啊,这里是蕊珠宫的听琴阁,不止世家大比和金鳞试这几日热闹,平时也热闹。”
说着,艄公又指了指远处的一栋建筑,那是在湖的另一边,临着城内的金鳞山。
“那边,就是烟雨楼和金鳞山,烟雨楼也是蕊珠宫的产业,大门大派,家大业大啊!”艄公感慨道。
“看起来挺有趣的,上去看看吧!”林修然道。
“好啊,好啊!”
洛馨儿和花解语都颇为高兴。
于是,林修然吩咐艄公停船靠岸,付了艄公船资,携着洛馨儿与花解语,登上了蕊珠宫的听琴阁。
蕊珠宫是个全都是女子的门派,又是武朝四大门派之一,气度非凡。
林修然刚一进楼,迎面而来招呼客人的女子,便是个姿色不凡的女修。
虽然她看到林修然是领着两个女子进楼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等她到了林修然面前时,她便已然换了一副表情,眉目如画,笑容自然讨喜,使人如沐春风。
“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吗?”女修道。
“正是。”
“这两位是?”
女修不招呼三人落座,却反倒问起了林修然与两女的关系。
“是在下的妻子、侍妾。”林修然答道。
于是,女修便皱起了眉头,板起了脸,道:“如果公子只带着一位女子进来,小店自然是欢迎的,尽可上楼,可若这二位女子都是公子的娇妻美妾,那么公子要上楼听琴饮酒,就得通过本店的考验了。”
“哦,还有这等规矩?”林修然倒是觉得好笑。
他是听说过蕊珠宫喜欢主张“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她们还把这主张用在了生意上。
这世界男尊女卑的理学思想严重,寻常女子想自己做主找个如意的郎君嫁了都难,更别提让自己的夫君只娶一个了。
女修瞧着林修然,多有不耐烦,瞧着他背后的花解语与洛馨儿,看着花解语一副迷恋自己夫君的模样,眼中也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色。
“这是自然,本店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不会拒客于千里之外,只要通过考验,便也可以同其他客人一样登楼听琴饮酒。规矩是开张时便立下的,从未违背,还请这位公子遵守。”女修嘴上说着不拒人于千里之外,脸上却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哦,那在下,倒是想试一试贵店的考验!”
林修然看了女修一眼,又看了看被人可怜的花解语与洛馨儿,道:“在下可不想让我这两位娘子失望而返。”
女修闻言,微眯起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