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一头幼龙被我的普通人农民父母扶养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短短十多年的光阴相比于我接近七十万年的寿命而言简直微不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印象最为深刻——是的,我至今依然记得我的“母亲”在确定了自己拥有了一个巨龙女儿时表露出来的喜悦是何等真诚,我也永远记得我在那间土坯房里偷偷品尝着麦梗清香时的欢愉心境,对于一头五色龙来说,那是一段多么可遇不可求的美好时光呀,毕竟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头雏龙,体态幼小懵懵懂懂初获新生,两个没有文化的农民也不可能知道五色龙族在这个世界上代表着什么…………”
默默的叙述着自己的童年,一时间陷入了深沉回忆的瑟拉琳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囚笼的危险境地,在她思绪之中翻涌浮现的浪潮更是仿佛只剩下了那属于童年无忧生活的真诚回忆。
并且与此同时,这份本来应该独属于“凛冬公主”的情感和记忆也在“灵魂魅惑”和“心灵融金”合作搭建的虚幻连接作用下一并渗透进了哈琼斯的意识最深处。
“…………幼年的五色龙还没有完全觉醒来自于血脉的力量,所以我的邪恶本性在那时候还没有爆发而出,并且得益于偏僻小村庄的人口稀少和房屋稀疏,我的存在也一直没有被别人发现,就这样,一头可悲的白龙竟然硬生生使用着那对农民夫妇所取的名字“瑟拉琳”成长到了十五岁——事实上直到那间温暖的茅草屋无法容纳我时,我这才迷迷糊糊的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沉浸在新鲜小麦的芳香之中享受童年了呢。”
有点自嘲的笑了一笑,体型巨大的白龙一边诉说着自己口中的故事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头向哈琼斯所在的方向靠近了一点,这一刻,几乎完全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幻的瑟拉琳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童年的茅草屋一样平静和淡然,不论是卡拉姆斯帝国的混乱还是属于传奇强者之间的纷争都仿佛已经渐行渐远消失不见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这间狭小的牢笼作为住所,她的身边也只剩下了一个已经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法师作为同伴。
“同伴”…………说起来作为一头“生而邪恶”的纯血白龙,“凛冬公主”在她长达七十多万年的生命历程里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同伴”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呢。
虽然这种所谓的“同伴”严格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幻觉而已…………
是的,只是幻觉,就像瑟拉童年所沉浸的亲情一样只是一片镜花水月…………
“拥有了巨大体型的巨龙是不能继续和她年迈的农民父母住在一起的,所以懂事的她很快就不得不选择离开家乡“远走高飞”……当然,那时候的我其实已经觉醒了一点点来源于提亚马特的邪恶血脉了,我渴望冒险和翱翔与天空,我就像一只出生的雏鸟一般渴望见识崭新的世界,于是我飞走了,我抛弃了自己价值连城的美好童年寻觅起了所谓的自由”。
寂静弥漫,灯火暗淡,当故事的叙述到这里的时候,地下空间的气氛已经渐渐变的悲伤了起来,实质化的情绪投影很快便幻化成了飞舞的灰白色烟尘开始环绕两位传奇强者的周身旋转律动,而伴随着情绪气氛的升腾会聚,瑟拉琳口中的言辞叙述也变得越发低沉晦涩了:
“巨龙在幼龙和少年龙阶段的实力增长是最快速的,所以没用多少时间,离家出走的我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拥有着正式级实力的高大白龙,而一头巨大五色龙在天空中翱翔的身影也理所当然的引来该死的善良阵营职业者的窥视。
唉,后来想想那个时候我的体型如果可以小一些就好了,只可惜,巨型生物的累赘身体总是令人毫无办法,记得当时我为了避免太多太多单纯为了“清理邪恶五色巨龙”而展开的追杀只能无奈选择逃离了那个可悲的小王国躲藏在荒郊野外直到晋级了大师级……可是最可怕的是,当我怀揣着对亲人无尽的急切与期待回到家乡的时候…………”。
深沉的用力摇了摇头,说到这里表情痛苦的“凛冬公主”的精神力波动已经略有哽咽了,实质化的情绪能量也随着瑟拉琳的伤感渐渐翻滚奔涌了起来。
很显然,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一定是在一头“恶龙”的生命历程中令她触动最大的事情,并且直到这一刻,这个故事的结局也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我想那时候的你一定不知道普通人的寿命上限吧,从平均数字来看,费伦位面的绝大多数普通农民可是都是活不过八十岁的”。
如同梦呓一般的抬起头看向了低垂在自己面前的硕大龙首,注视着瑟拉琳泪眼朦胧的悲伤目光之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呈现了一份悲戚表情的哈琼斯仿佛能够直观感受到白龙隐藏在那晶莹如玉鳞片下面的脆弱和无助。
在理智上来看,好歹也是一个传奇施法者的“咒文之意”其实很清楚自己正在受到来源于敌人的心灵层次攻击,他也很明白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赶快建立意志的防御甚至直接释放法术进行反击。
但是在很多时候,许多意志不坚定的智慧生物偏偏就是一种全然没有远见的随性家伙,比如此时此刻的哈琼斯就突然一点也不想挣脱这份正在缓缓包裹自己的温柔锁扣。
要知道,身为“传奇培养计划”洗脑产物的传奇法师在平时可是很少有机会体会到“情感”这种独有魅力的心理特性的,现在一份突如其来的情绪体验对于通常而言只能被“忠诚”紧紧束缚的哈琼斯来说简直有着成瘾性的吸引力!
所以即使明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但是习惯性听从命令、全无意志力可言的“咒文之意”非但不想建立心灵上的防御,他甚至还想继续在这片他从没体验过的复杂情绪中继续沉沦、然后通过白龙的记忆尽情感受自己一直奢求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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