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辉进来后就没有听到胡淼的动静,按理说对方应该会察觉闯入者才对。难道因为有崔惜萍同行的原因,所以他不肯露面?
“咳咳!”沉默一阵后他对着整个空间大声咳嗽。
除了阵阵回音,没有更多回应。
崔惜萍抬头看看赵辉,想从他脸上了解现在这种情况到底在不在预料中。但从纠结的表情可以看出,明显超出预期。
“胡淼中士。”赵辉干脆大声呼叫起来,这里既然只有胡淼一个,也就不怕别人听到。
连续叫了几声都没回应,赵辉心中的不祥预感更加强烈,死了吗?难道曹静发现这里的秘密,之后有回来过?
越来越多疑问瞬间钻进他的大脑,整个人不由自主向钽库所在房间跃去。才几个起落便闪身抵达,急不可耐地将堵在门口的设备拉开。
崔惜萍在后面跟上,她更多是作为警戒角色出现,以前在抵抗阵线时就对联军有职业敏感,所以从踏入这座建筑那刻,神经就绷得很紧。
设备在地面滑动和撞击的声音回荡在巨大空间,瞬间被放大上百倍,但赵辉还是听到一处微弱呼吸声。
对,就是从地保里传出来。
赵辉对崔惜萍打个手势然后拉开天窗,迅速闪到一旁,以避开下面可能的伏击。
稍等了几秒钟,他才探手看下去。
映入眼帘的一幕将他惊呆,胡淼还在,但整个人瘫倒在钽币堆里,发出微弱的呼吸声。这姿势应该已经保持很长一段时间,周围血迹完全干透。
“兄弟,你怎么了?”赵辉跳下去轻轻拍打着胡淼。
胡淼艰难地睁开眼,脸上瞬间泛出激动之色,说好的两周时间赵辉果然来了。只可惜,他没办法安全等到整个任务成功,也没办法回到第二自区向杜上校报到。
“赵先生来了?”胡淼气若游丝。
赵辉点点头,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胡淼为何两周内变成这样。
“别问了。”胡淼知道自己没有更多时间解释,干脆让他别问,“老虎,小心……”
赵辉猛然抬头,发现崔惜萍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天窗位置。他正想对胡淼解释这不是真老虎而是同伴时,却感觉手里一沉。
“胡淼,胡淼!”
任凭他如何呼叫,对方不再有半点儿回应。
赵辉轻轻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发现胡淼心跳已停。
不应该是这种,赵辉想像中与胡淼见面的场景完全不同。应该是先被崔惜萍吓一跳,再经过介绍后两人便熟络起来……
“被我吓死了?”崔惜萍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一出现对方就死了。
很明显不是被吓死的,只不过崔惜萍的出现的确成了压垮胡淼的最后一根稻草。究竟发生什么呢?赵辉马上联想起激光通道捡到的那张皮,应该是真老虎身上掉下的。
“我想……,这里闯入了真老虎,胡淼遇到袭击。”
崔惜萍点点头,完全有可能,要不然对方看到自己便突然死掉解释不通。
赵辉对这种结局有些自责,可也是没办法的事。若前次不毁坏安全门则无法进入,万万没想到给野兽们留下可乘之机。
大厅里大范围的活动痕迹原来是戈壁里的野物。
进入大厅的第一道门被推开没人关闭,风沙吹进来掩盖了一些足迹,当时并没引起赵辉更多警觉。
说什么都晚了,本想着说服胡淼加入滨核区建设,却觉得找不到合适方法开口。现在好了,这一切难题都随着他的死亡而变得毫无意义。
赵辉本想扶起他,现在只得慢慢将他拖到墙角放下。
“我……”崔惜萍吞吞吐吐地问道,“可以吃吗?”
“不行!”赵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这个想法。
崔惜萍有些不服,明显就是可以吃的,都已经死了还留着有何用?“为什么?”
“并非所有人都是你的食物。”赵辉严肃地说。
“你以为你留他在这里就不会变成别人的食物?”崔惜萍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怎么死的?难道真是被我吓死的?当然不是,必然有东西闯进来,你以为这具尸体能过得了几天?”
赵辉想想也是,说不定下次再来时胡淼的尸体已被野兽吃掉。
“好吧!”
崔惜萍赢了,于是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滨核区杀人如麻的赵先生,也有假惺惺的时候。留在那里让他自己烂掉,才懒得吃。”
赵辉想为自己辩解,但要讲清楚的可能性不大。崔惜萍说得没错,明明自己在外面杀人吃人是家常便饭,却偏偏在这里假慈悲。
他不再说话,将胡淼放在一边便开始收集钽币。
“丢几个盒子下来。”
崔惜萍大声说道:“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赵辉依言而行,很快丢了一套联军制服上来。崔惜萍向后退几步,快速变形并换好衣服,然后找几个铁盒子扔下去。
不久,赵辉从天窗举出一盒东西,那是光灿灿的钽币。
崔惜萍试了一下很沉,加大力气才取上来放到一边。其实对这种东西,她没有欲望和概念,只知道它们很有用。
不一会儿赵辉又递出一盒,看来他是准备每人带一盒回滨核区。
“钽砖更方便。”崔惜萍大声说道。
赵辉哈哈一笑,向她解释道:“你傻呀!钽砖出现代表着什么?不知有多少人追杀我们。”
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崔惜萍断然没想到这层面。她并非傻,只是与她无关的事情不会想花心思去考虑而已。
赵辉爬出天窗又将它盖好,这才搬来一些东西恢复到刚刚来的模样。虽然这样搬运速度不够快,但所得到的钽币绝对够滨核区开支。
大约估计了这盒有一千三四百个钽币,两盒有两千六七。就算每周来两次,一个月也有两三万钽币到手。
从来就神出鬼没,谁都不会追究赵先生去了哪里又从何回来。避开银月帮和曹静的跟踪,才是重中之重。
崔惜萍没说话,抱着一盒钽币吃力地向栈桥而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