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4年的时候,美国人摩尔斯发明了电报。
自此之后,商人对电报建设投资的疯狂,一点都不比今时今日的互联网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1850年,电报发明仅仅6年之后,从英国到法国,跨越英吉利海峡的海底电缆铺成,这处海峡浅的地方60米,最深不过172米。就在那几年前后,菲尔德开始了一个疯狂的计划,他要投资建设从伦敦到纽约跨越大西洋的海底电报线,并在中途经过加拿大的纽芬兰岛。
这比陈子迩和孙亚冠、梁胜均讨论的东西疯狂多了。
首先要铺设的这根电缆不能一节一节的接上,必须是一整根,所需长度大约在4000公里,问题来了,如此长的电缆,怎么生产?菲尔德不知道。
其次,有电学基础的人都知道那么大的长度,即使是用电阻比较小的铜,可经过4000公里,这电阻会大到什么程度?菲尔德也不知道。因为电学的不发达,即使水平最高的科学家都无法回答他‘即使建成功了,这头给个电流,到那头还剩多少?’
无语吧?但他依然决定要干。而且倒霉催的是,最后还真的因为这个问题失败了,就是铺好了,庆祝典礼搞完了,美国总统,英国女王都恭贺了,可接下来发现不行。电阻太大,电流太小,最早的那些电报上的单词……根本就是靠微弱的电流信号猜的。
更夸张的是,那个年代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大西洋海底是什么情况,现代技术测量出了大西洋大约在3000米,到4000米那么深,可当时没人知道,英吉利海峡才几十米,一百多米,多大差距?
最最最恶心的是……4000公里的电缆,又必须是一整根,有没有船能装得下?菲德尔还是不知道。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30岁就生意成功,混迹美国上流社会觉得钱太好赚、生活无趣的菲尔德,开干了……
4000公里的电缆,要一整根,于是一边生产一边往借来并且改装过的军舰上装,光是这玩意儿就生产了一年。
1857年,正式开始铺了,第一次,电缆断了……消失在黑暗的大西洋海底……千万不能断的玩意儿,结果开干没几天就他么的断了,估计当时人全都懵了,这可怎么办?
好吧,回去又花一年时间,1858年,生产了第二根4000公里的电缆,第二次,开干……结果遇上大风暴……
没事,再来一年,又拖着4000公里来了,这一次铺是铺成了,庆祝活动搞一搞,大家都很开心,可还是失败了,原因就是之前说的,电阻太大,电流太弱,交流基本靠猜。
这么一看,陈子迩的投资简直怂的一匹,怂的不能再他么怂了,因为他他起码知道几年后的正确方向。
办公室里。
他对孙亚冠讲:“这件事,我作为盛世集团的董事长现在就可以拍板,我也赞同您‘不要重新发明轮子’的观点,同时我是外行,胜均呢,是半个外行,所以收购的目标公司我可能还是会麻烦你,当然,接下来的工作不会是无偿,我也正式邀请您担任盛世电子的特别顾问。”
孙老头笑了笑,“有偿无偿不是关键,我说的也并不一定就是金科玉律,一定正确,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找找资料,把目前世界上还在搞操作系统的公司找出来形成文件送给你。”
随后他又眉毛一挑,特别讲道:“但是我不会给你做好坏优劣的评价,我们是学者,不看意识形态或者个人喜好,我只能告诉你事实是这样,我研究的结果是这样,而选择要你自己去做。”
梁胜均体贴老板的心思,提议道:“盛世电子同样可以满足您投身学术的心愿,既然陈总有志于此,自然是希望得到您这样的科学家的帮助的。”
“我都半截身子入了土了,还能顶什么用?这个玩意儿需要天才,需要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到最后,他都没同意假如盛世电子。
浓浓的一番感谢意思表达之后,陈子迩带着梁胜均离开了这里。
虽然孙亚冠讲什么商业运营比市场更重要,但这玩意儿的技术也同样要求极高。
可惜,招揽第一个人才就这样失败了。
“这点其实我能预料到,孙亚冠本人的确厌烦了职场斗争,人事无常。”梁胜均心思敏锐,意味深长的说:“他应该也不缺钱,这玩意儿给少了打动不了他,给多了,咱们再招其他人,标准就不好弄了。”
“那怎么办?”
“人活一世,总有弱点,孙老自己已经不想什么了,但子女总是要顾一顾的。”
陈子迩瞬间觉得梁胜均还是挺会变通的嘛,“儿子还是女儿?”
梁胜均说:“儿子,前些年我见过,人有些调皮,但本性不坏,就是会瞎乐,现在也不知道在干嘛。”他笑了笑,“但我知道他是个搞摄影艺术的,估计是老爸死板的学术让他很反感吧。”
“摄影搞的不行?”
“如果成了什么著名的摄影师,我应该也知道了,估计是不太行,反正不管怎样,他没像你一样看破红尘,这事就有戏。”
陈子迩感觉怪怪的,“我怎么就看破红尘了?”
梁胜均感叹,“在我们看来,你就是的,其实这没什么不好,我也想看破红尘。”
陈子迩说:“谁拦着你了?”
“不一样的。”梁胜均歪过头,些许羡慕的说:“我还没结婚,得挣钱娶老婆,而且看破红尘,淡泊名利,永远是成功者的专利,对于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而言,欲望才是生存下去的救命稻草。”
陈子迩倒是好奇,“虽然你说自己是小人物,可你的职业生涯是成功的,所以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个伴侣呢?你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
梁胜均拉长了嘴角,笑了起来,“我说我在等一个人你信不信?”
我去,老哥你都多大了,等多久了?
“……痴情种子?”
“好词儿,也…算是吧,但没那么夸张,我就是有个喜欢的人而已。”
“然后呢?”
“然后就像许多暗恋的故事一样,那几年她始终没有对我动心,但是我自己却被那时的自己迷倒了。”
陈子迩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的人,不会是史央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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