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若虚看来,和李家的三位炼气大圆满修士,一起追踪几个漏网之鱼的小辈才是当下最安全的选择。
殷铁城那边虽然有个筑基初期的陈鹰扬,但谁知道昨晚殷家老祖和殷铁山会不会被赵家与李家成功狙杀?万一出点差错,让这两人侥幸逃脱,第一件事肯定是找殷铁城算账。
高若虚看了一眼手中的狼烟珠,上面一缕暗蓝色的幽光更加亮了一些,显示目标已经在方圆三五里之内,已经进入炼气修士能够感知的区域。
这颗狼烟珠具有增强神识的作用,与严长老那柄狼骨扇是同时祭炼的法器,取材自同一匹荒原青狼。更妙的是,修士可以通过狼烟珠,感应到那柄狼骨扇的位置。
高若虚停下脚步,与身后李家的三位修士商量道,目标就在方圆几里之内,大家不妨四散分开,以防严长老和那几个小子分开行走。
李家的三位修士年纪都在四十多岁,都是李家嫡传的弟子,按照李家族谱,他们都是永字辈,分别以龙、彪、豹为名。说起渊源,蛮墟荒原的大部分修仙世家都和七大宗门有些关系,这些世家最早大都是七大宗门的长老弟子脱离宗门以后,开枝散叶建立起来的。比如殷家的初祖是两千年前七杀门的一位金丹长老,而李家和赵家都是源于蛮皇武氏的家臣。
殷家修行的路子,不太重视法器符箓,纯靠提升修士自身的法力为主,自从一千年前,举家迁居到荒原边陲以来,家族的真传之内又融入了许多搏杀武技,说白了,由于环境的变迁,殷家的修行路线已经越来越蛮化了。
相比之下,几百年前才从蛮皇武氏脱离出来的李家,则更多了保持了武氏传承的许多特色,特别是阵法和炼器之术。
李家修士尤其擅于借助法器之力,这次参与算计殷家的三位则是李家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他们都是有望在五十之前就进阶筑基的炼气大圆满的修士。从灵根资质上说,比高若虚并不差。
李永龙作为三人中的首领,点头表示同意高若虚的安排,反正他们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见到殷家人,格杀勿论。
高若虚又强调了一遍,男的都可以杀,但千万不要伤了那女娃的性命。
李家兄弟面露不屑的神色,却也没说什么。
大家又约定无论谁先发现严长老,不妨先用言语哄骗,同时招呼别人过来,若能出其不意将严长老放倒自然最好,实在不行就一哄而上将其放倒。只要弄死了严长老,剩下几个小的也都跑不了。
“听说小的里面还有个小蛮子,也颇有血脉之力?”李永彪比较细致,问起了殷勤的情况。
高若虚哈哈一笑道:“永彪兄不提我倒忘了,那小子就是个乌龟王八血脉,除了扛打,没别的本事。谁若是见到他,不妨直接绑了就是,壮公子还要好好消遣他呢。”
“这个也杀不得?”李永龙皱起眉头,觉得有些嫌麻烦。
高若虚摇手道:“杀得,杀得。只是壮公子交代,若是能绑个活的给他,他愿出三枚低阶灵石作为酬谢。”
李家兄弟对视一眼,三枚低阶灵石捆个蛮人小子,倒也合算。
“严老头应该已经感应到我们了。”高若虚看了一眼手中的狼烟珠道,“这老贼别的本事没有,感应到是很灵。”
狼烟珠只能定位大致的范围,具体的位置还要修士放出神识自行定位。严长老在神识上的修为的确强于一般的炼气后期修士,所以才能提前一步感知他们的来临。
不过严长老并没有让殷家兄妹四散躲避,他还抱着来人是友非敌的希望。
几个人躲在树林里待了一小会儿,不远处就传来修士高速在树冠上掠过的声音。
“严长老!”有人在低声呼唤。
严长老戒备的神情放松下来,旋即长身而起走出树林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高长老,你不是跟着大长老一队,怎会找到这里来?”
殷小小和殷公子听见高长老的声音也是松了口气,正要随着严长老出去,却被殷公寅伸手拦下道:“别出去,跟着我走!”
殷公子见殷公寅和殷公丑对视一眼,不但没往树林外面走,反而越往黑处钻,心中不解道:“为什么,外面是高长老。”
“去他娘的高长老,夜猫子进宅,你总听说过吧?”殷公寅一边蹑手蹑脚往林子深处钻一边指着不动弹的小妹和大哥骂道,“你们俩都是猪脑子啊?这一路殷勤那小子专门带着咱们往偏僻的地方钻,连老严都经常转向呢,怎么就会被姓高如此轻易就给找到了?”
树林之外,高若虚听到严长老的声音,瞬间便到了,远远地朝严长老拱手道:“严长老让我们找的好苦,我直担心你们出了意外。”
“此话怎讲?”严长老回礼道,“之前鹰扬将军不是见过我们全都平安无事么?”
高若虚苦笑着越走越近道:“可陈将军并不知道你们竟然又分了两队,不过也幸亏你们没有与楚长老一路。”
严长老微微一愣,问道:“楚长老他们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不测之事?”
高若虚长叹道:“楚长老他们......”话说一半,高若虚手掌一翻,一道灵符箭一般地朝严长老射来。
此刻他与严长老之间不足十步,严长老又猝不及防,那道灵符就如同能切断虚空的一道波,毫无阻碍划过严长老的腰腹之间。
九幽山庄与仓山书院的修士都擅用灵符,高若虚的这道符有个很逗的名字叫做“切瓜”,是金属性的灵符,一旦成符品阶就在中阶以上,速度奇快且锋利异常,十丈之内斩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方便。
此符的炼制方法属于九幽山庄内门弟子才有权限参阅的内容,当年高若虚被逐出宗门,表面上的理由就是因为犯了这个规矩。
严长老直到被切成两半,方才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噗哧一声,上身如同烂泥般滑落到地上,两条腿还直挺挺地戳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