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尼一只手插在怀里,死死攥着胸前的“长命锁牌”,心中立下誓言:殷主任已经被她一番采补搞得晕厥过去,倘若花云裳再敢打我的主意,我就跟她拼了!
剑丸破空的尖啸,从天边响起,越来越近,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能看到一抹青影,朝着这边箭一般地急速射来。
闵一行身上的法袍已经破烂不堪,本就稀疏头发更是被烧焦了不少,发髻根本系不起来,就那么披散着,御剑而来。
闵一行老远便感应到了花云裳的气息,果然不出他之所料,这婆娘刚刚进阶金丹就妄图施展火云龙纹,事后必定灵力枯竭。只要他能扛过前三下火云龙鞭,后面只要通过全速剑遁,不断消耗火云中储藏的灵气,就可以将其破解掉。
看来这婆娘连跑的气力都没有了,又或许她还指望着以逸待劳,就在这西蛮荒原上与我决出个生死出来?闵一行眼中闪过不屑之色,铸剑谷近百年来道光养晦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蛮荒上许多修士都忘记了铸剑谷的剑刃到底有多么锋利,多么凉寒!
还有十余里,闵一行以剑意锁定了天边那个红点儿,心中升起一股豪气:也罢,今日就让我以这一场杀戮,向蛮荒宣告铸剑谷的回归。
十余里的距离,在全速飞掠的剑修来说不过是一两息的时间,闵一行心中念头还没有放下,花云裳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了百丈开外。
这婆娘,到真的悍不畏死!闵一行望着花云裳手中宛如灵蛇抖动着缚龙索,冷哼一声,剑丸陡然加速,化作几乎不可见的青芒,朝花云裳射去。
不愧是铸剑谷名头最响的金丹老祖!云裳感受着那青芒来势如电,其遁速已经超过人眼能够捕捉的极限。她不退反进,缚龙索上闪过一道电光,噼啪作响,整个人化作一团火云,朝着那道青芒迎了上去。
在对付剑修的战术上,她与殷勤不谋而合。剑丸遁速实在太快,与剑修斗法,必须要想办法欺近他们的身边,与之近战肉搏。
若是像普通修士那样彼此拉开架势,离着老远互放法器灵符,用不了几下就得被剑丸打成筛子。
空中传来“噗”地一声,一蓬血珠从火云中喷溅,青芒咻地一下从云裳的身上穿透而出。云裳没有什么高阶的法器,只来得及为自己加持一张金甲符,不过在金丹剑丸面前,金甲符的防御近乎为零。她只来得及避开致命的要害,剑丸便从她的腹腔穿了过去。
金丹老祖号称有白骨生肉的恢复能力,却也需要时间,她连血都顾不得止住,疯狂催动着法力,朝那竹竿般的修士扑过去。只要能够欺近三十丈的距离,就已经进入缚龙索的杀伤范围之内了。
缚龙索也是为数不多的几种,可以用于与剑修近战的法器。它在激发之后,会产生一种对灵力与血脉的粘附能力,从而阻碍剑修从近战中远遁出战圈,再度拉开彼此的距离。
闵一行眼中闪过一抹寒意,身为剑修,对于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见识的多了。几乎每个与他对阵的修士,都是这种拼了命地往前冲,可是真正能从剑丸的往复穿梭中突近三十丈的又有几人?
闵一行指尖一转,剑丸开始盘旋往回兜了个圈子。对方毕竟是金丹老祖,剑丸需要兜个圈子才能获得足够再次洞穿金丹修士的速度。
剑丸的速度极快,云裳拼出她的极限,也只往前突进了十丈的距离,剑丸便再度来袭。
又是一蓬血雨,这一回火云不再像之前那般毫无阻碍地继续前冲,而是稍微有了一点停顿。这一点点速度的变化,极其容易被忽略掉,却逃不过身经百战的闵一行的感知,他的眼中厉色更盛,再有两下,最多三击就够了。
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从百丈外发起冲击,最多能够突破到距离他六十丈的距离!他的速度会随着身体被剑丸一次次洞穿而大幅降低。当他的金丹被剑丸击碎之后,就只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乞求他的饶恕。
闵一行忽然有些感慨,蛮荒之上修道之人何止万千,却个个朝三暮四,今天学这个道,明日寻那个法,殊不知,大道至简,任你万千道法,不如一颗剑心。
心中虽然闪过种种念头,剑丸的遁速却是丝毫不减,随着闵一行的指尖再次一挑,那枚翠绿的剑丸又尖啸着朝那团火云激射过去。
经过这三下,她的遁速当慢下一半。闵一行自信地做出判断。
“我与你拼了!”剑丸刚刚钻入火云之中,那个一直躲在后面的胖子忽然跳着脚叫嚷起来,一双胖手,宛如天女散花般地朝这边扔出一大堆的东西。
空中霎时变得好生热闹,各种灵符法器,冒着黑烟儿的,散着绿气儿的,闪着火花的,带着嚎啸的,铺天盖地朝着闵一行袭来。
饶是闵一行修道六百余载,也头次见到这种阵势。问题是,这漫天的法器虽然热闹,最多也就是个中品法器,对付个筑基修士还算凑合,往金丹老祖身上招呼,岂不是给人家挠痒痒一样?
闵一行的眼光何等犀利?大致一扫就看出天上飘来的十几件法器灵符,没一个能对他稍微形成威胁的。不但如此,天上飞来的一堆物件儿里,还夹杂了不少果脯,肉干之类的东西!闵一行哭笑不得地提起护身的灵力,将天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挡在十丈开外。
不过那小胖子忽然发难,却给闵一行提了个醒儿,今儿过来的正事并非与花云裳斗法,宰了这旁氏余孽才是正经的差事。
剑丸如他所料地再次洞穿了火云,花云裳扑过来的声势也果然如受重挫般地缓慢许多,闵一行脸上闪过一丝肃杀之色,指尖微挑,剑丸朝着庞大尼的方向拐了过去。
“嗷~”蛮荒之上忽然传来一声震天怒吼,一个山岳般巨大的身形在火云后面昂然而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