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精的遁速还挺快的,一阵黑风里,陆渊似乎看到敖煞现出丈六身形,一记神龙摆尾就消失在视野里。莫非这敖煞还会龙族秘传遁法?
龙族的遁法也算诸天有名。
所谓“龙腾万里”说的就是龙族的遁速,那是以万里为计算单位的,而且在空中和水中一样快,是罕见的水陆通用型遁法。就是不知道龙族的遁法人族方不方便学。
敖煞既逃,陆渊却没急着追击敖煞。
西游中四大部洲幅员十分辽阔,他们一时半会儿逃不出南瞻部洲,最多也就是逃出南汉,陆渊云驾和雷遁交替使用,追上敖煞不难。按照敖煞的估算,他也不可能一口气逃回蛟宫,必然是先找落脚点庇护休整……所以陆渊先让他跑个三十九里。
之后陆渊指使血龙潜渊,弥合冥土后,陆渊收起都天阴罗阵。
他掐起避水诀,直接沉入水中。
这处河底经过一番激战,河底水景已经废了,河床上泥沙翻涌,死鱼死虾到处都是,飘在水里。陆渊径直来到河伯水府,河伯已经跪在地上,身子抖成了筛糠。他只是七品水神,这条河又不是人烟繁盛的大河,他的神力其实相当有限……
更不要说眼前这位祖宗持有宝阵,就是升他一品神位,他也不敢造次。
陆渊见了却有些好笑:“你怕什么?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小神不敢,小神不敢!”
河伯连忙摇头,诚惶诚恐的模样让陆渊升起一丝古怪的满足感。
一个入了流品的正封水神对自己这般恭敬,可他实际上一无出身二无神位,只是靠着实力吓到了对方,别说,这滋味还挺美。
陆渊在水府当中转了一圈,很快在一些偏房中发现了残破的女子衣衫,那衣衫染血,被随意的丢在地上……陆渊见了一想,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他转回水府大殿,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河神,眼神阴冷。
“你很棒嘛。”
河伯听得那阴森语气,身躯一抖:“不知小神何事惹恼了上师?”
陆渊冷冷道:“竟然让河边村落献祭河女,你倒是说说,那些供奉上来的妙龄女子都怎样了?”
河伯顿时如丧考妣,瘫软在地上。
陆渊深吸一口气,杀意凝重……不仅是这一处河伯,想那通天河的灵感大王,观音座下莲花池金鱼成精,却也好食童男童女,最后还是被观音收走,性命不落九幽。
这就是西游世界人族的生存现状。
艰苦,危险。
哪怕偏居一隅也有祸事天降。
此时,天庭正在和玉皇天帝的带领下和道门涡旋斗争,无暇他顾,甚至坐视妖族壮大。道门碍于西方佛门的觊觎,压根不敢腾出手收拾妖族,以免给佛门机会。多方纵容下,妖魔食人已经蔚然成风,
西方佛门布局量劫,借西游东传之机,不知多少妖怪被打杀,不知多少势力因此被西方度去。
玄门一脉多方掣肘下也只好借助佛门之手遏制妖族势力。
多方势力角逐斗法,苦得却是天下百姓。
陆渊无意立什么大宏愿,他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在自己有能力的同时,他不介意做一些顺从本心的事情。日后再遇上吃人滥杀的货色,那便屠灭了事。
不问缘由,以心证迹,以迹论心!
陆渊深吸一口气,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念头澄澈,道心通明。
整个人都轻盈了几分。
丹田上方,素色云锦方帕周围白气缭绕,在陆渊道心通明的那一瞬,它似乎轻轻震颤了一下……
河伯跪在下方,战战兢兢,他只觉得陆渊端坐在那里,好似一座阴沉大山,浑身都散发着令人惊惧的气息,可是忽然,对方的气息变得缥缈高远,如高天蔚然,广博深秀,虽然不复方才阴沉,可威严宏大之处却犹有过之。
河伯顿时连骨头都软了。
这是道心突破?
尼玛在我这水府里端坐片刻就能让道心大进?我都在这蹲了快一百年了,道心也丝毫见长啊!
陆渊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澄澈通透,莹润温和,可目光却犹如实质一般,河伯只觉得浑身一沉,连抬头注视都做不到。陆渊挥手打出一道晦涩光华,钻进河伯脑袋。
河伯顿时魂飞天外,不等再多说什么,那河伯只是觉得脑袋一痛,眼前便彻底黑了过去。
斩杀了这河伯,陆渊从都天阴罗阵中拘来一头恶鬼,以自家法力凝结成符篆,让其统御这条河流。若有他方敕令神灵前来,那边打杀了了事。
做完这些,陆渊便在这洞府中搜刮一番,把值钱的东西都搬了走!
……
玄月主人静室中,银湘娥的神像突然睁开眼睛,笑道:“那陆渊倒是有趣,篡夺了龙宫一条水流,临了又狠狠搜刮了一笔,哈,有趣。”
她是蕲州城隍,香火神念覆盖一州之地,只要他想,陆渊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她感应到。
玄月睁开眼,没好气道:“所以,这就是你打扰我修行的理由?”
神像一僵,立马抽走神念装死。
玄月主人:“……”
……
却说那敖煞,一路飞遁后,有些茫然,他辛苦准备的杀招被敌人破去,自信和自尊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想那人族才修行多久?听说满打满算也才不到两年,而他呢?已经快三百年。
就算妖族修行进境慢,可强横的妖躯是摆设啊?
两相对比,他就觉得蛟生无望,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岁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就在敖煞颓丧的时候,鳖司丞献计道:“将军,这附近似乎是有一位黑鳄大王,乃是感应巅峰大妖,一直交好我蛟宫,或可去请求庇护啊!”
敖煞被鳖司丞一说,顿时眼珠子瞪起,一把掐住王八的脖子:“你什么意思?”
“——我不要面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