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独自一人走在原本北山域一座小城的街道上,看着周围无人的建筑,感受着鬼城一般的风情,手上还把玩着那一叠六棱镜片。
“动静还不够大啊。这样下去不行,也不知道门主他们能周旋多久,万一那两个魔君得了空挡杀回来,就不好办了。看来,要干一票狠的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前方雾气朦胧中隐约可见的又一个魔族驻地,眨了眨眼:
“蚊子再小也是肉,既然顺路,就推过去吧。我来到,我看到,我打到,希望本体那边准备了足够多的能量,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他一抖手上那一叠如意鉴,阳光在无数六棱镜片的反复折射下散成一片绚烂的光芒,光芒之中,一辆墨家工坊基地车带着海浪状的波动,浮现在李悠身旁。
“每次都要重新开局,好麻烦。”他不满地发着牢骚,手上的灵丝却一刻不停地舞动着。
机械臂快速搭盖着各种建筑,一批批士兵被训练出来,一头头机关兽被制造出来。
很快,一批部队已然成型,浩浩荡荡地向前方碾压而去。
在部队后方,分身李悠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一边深沉地思考着:
“怎样才能让那些家伙追着我跑呢?要不,抓几个有分量的大人物,当人质?啧啧,想想就觉得带劲,果然还是当反派比较痛快。”
“是吗?看来你玩得很开心啊,那让你痛快个够吧!弟兄们,出来吧。”
突然,从四周传来无数铠甲叶片的碰撞声,再仔细一听,似乎还有无数魔焰马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哎呀糟了!”分身李悠赶紧召回刚刚冲到半路的部队,“有刺客,护驾!”
刚从一座建筑背后带着满满的逼格走出来的魔将,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刺客?谁是刺客?你才是刺客!”他怒火攻心,“要不是殿主大人宽宏大量,不计较我们失职之罪,那天你在密林中刺杀之举,就要害得我等身首异处了!”
嗯?殿主?分身李悠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刚想要个有分量的大人物,这就送来一个,我啥时候也有了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主角命了?
可眼下明显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周围无数魔族士兵已经将他围得水泄不通,看他们脸上杀气腾腾,这事明显不能善了。
事到如今,李悠倒也光棍,他双手笼在袖子中,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说:
“如果我说,那只是一场误会,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车队主人的身份,只是想打个劫,你们信吗?”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戴着头盔的士兵们齐齐摇头,盔叶碰撞,发出海浪般的声音,听起来魔性,看上去倒是有点喜感。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李悠的双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两只手各捏着一张已经蓄满力量、泛着白光的符咒。
魔将瞳孔一缩,凭着常年征战的直觉果断下令:“宰了他!马上!”
还没等周围的魔兵有所动作,李悠轻声说道:
“灵丝操作切换到声控操作,下令,所有部队,向冲锋,向我所在坐标开炮!”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的灵炮射出一发发灵弹,呼啸着朝着这边密集的方阵射了过来。
“狡猾的小子!”
在魔将的怒吼声中,在无数魔兵惊惶的神色中,李悠左手的符咒光芒一黯,然后,原地化出三个李悠。
轰——
第一波轰炸已经落到地上。因为距离太远,准头不行,只是掀起厚重的尘土,却没有任何人实际中弹。但这么一波轰炸带来的混乱,已经撕开了魔族临时建立的包围圈。
其中一个李悠张嘴喊了几个字,却被淹没在灵弹的呼啸声中听不清楚,只看到他背后张开一对金属的羽翼,然后趁乱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天际。
手上有符咒的那个李悠,则快速收起那张已经黯淡无光的分身符,祭起右手的那张遁地符。遁地符无风自燃,瞬间化为灰烬,而那个李悠,也消失不见。
最后,剩下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李悠,捏了捏拳头,微微一笑,无视魔将的喝骂,径直冲向了魔族军队最密集的地方……
第二波轰炸就在这时落了下来。
远处刚刚冲杀过来的魔族骑兵,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卷入到这片烟花之中。
刺眼的白光,震耳欲聋的轰鸣,直冲而上的滚滚烟尘,夹杂着怒吼和哀嚎,结束了李悠的小打小闹,拉开了他与魔族正面怒怼的帷幕。
天上的魔云翻滚着,似乎在从下方战场中抽取着什么。
半日后,魔族大帐之中。
“你们,还有脸来见我家主人?”秃鹰雄踞帅椅之上,傲慢地看着下方跪着的一干魔将。
“我等无能,让白祸跑了。”为首的魔将露出挣扎的神色,“不过,我们也重创了他一个分身,想必他也遭受了重创,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还打算,请我家主人再次出手,算计那白祸的位置,是吗?”秃鹰用讥嘲的语气,说出了他们心里的算盘。
“还请殿主大人翼护!”被说穿心思的众人,也不再绕圈,直接请求托庇于她。
“主人,他们虽然废物了点,不过您正值用人之际,有没有考虑……”秃鹰向一旁长椅上侧卧养神的黑袍人请示道。
“他们就交给你来打理吧。至于再次出手……只要给我带些新的魂种来,我可以考虑。”黑色兜帽下,粉嫩的舌头妖娆地舔了舔嘴唇,“昨天那几个魂种,味道可不太行啊。”
“末将该死,末将这就叫人……啊不,末将等人自己去找,一定让殿……让主人满意!”
“乖,改口得真快……”黑色的魔气触须从黑袍上延伸出来,轻轻地抚摸着跪在地上的几个魔将,突然狠狠一抽,将他们抽到大帐之外,摔成几个滚地葫芦,“还不快去!”
那几个魔将飞快地爬起来,顾不得身上被魔气触须抽出的伤口,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主人,这些魔将怎么这么没有骨气?”秃鹰跳到黑袍人怀里,抖擞着翅膀。
“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也算是纵横沙场叱咤风云的老将了,骨气自然不会少。可是,再有骨气的家伙,在圣魔殿的面前,也得先软下去再说。”
秃鹰听到圣魔殿的名字,立刻挺起它那覆盖着雪白羽毛的胸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黑袍人却发出了讥诮的冷笑:“圣魔殿,呵,藏头露尾,为何不敢叫妖魔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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