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的时间,首山部落已经繁衍了四代人,整个部落也从最初的百余人,发展到如今的一千多人的大部落。
借助符文妙用,首山部落可谓是大变模样。如今的首山部已经不能称之为部落了,哪怕是将其称之为大村落也毫不为过。
部落外环绕着一片灵根林,灵根林中可产出七八种可供食用的灵果。整个首山部无需四处寻找,就可以食用到珍贵的灵果,并且这些灵果产量颇丰,完全足够整个部落人口,每人每天的食用所需了……
句芒四人眼中,看到得是一个蒸蒸日上的神人族部落。仅仅只是一个千人部落,却个个都是气运雄厚,几乎可以媲美最低等的神灵了,这让人不禁疑惑——他们为何会拥有如此庞大的气运?
祝融几乎是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仅仅只是这样,他们为何能够积累起如此庞大的气运?”祝融对此是疑惑不解,但是共工和蓐收两人,却是隐约想有了些想法。
“你还没看明白吗?”句芒这时慢慢说道,“他们已经不是单纯的‘索取者’了,而是‘生产者’!”
共工和蓐收两人看了一眼圆光镜中所展现的景象,顿时恍然大悟。
这个神人族部落,依靠着符文的妙用,完成了对自然的改造,对万物的驯服。尤其是把生长不易的灵根,借助符文的妙用,繁衍出了足够他们所需的数量。
从这一点中就可以看得出来,首山部已经不再是一味向自然索取的‘消费者’,转而开始借助自然,成为了生产自己所需的‘生产者’。不仅仅是环绕部落的灵根林,还有那漫山遍野,遍种大地的各种灵植,都是他们生产的成果。
首山部落借助符文之妙,繁衍出了各种各样的灵植,这些灵植以虚灵草为基础,种植在数万里的范围之内。尤其是虚灵草,更是成了遍地都是的杂草。可是这些‘杂草’却不简单,能净化污浊,转化灵气。
也许单株的虚灵草,效果非常微弱,可若是繁衍出了千百万亿之数的虚灵草,那么其效果便极为恐怖了。以首山部落为中心,无数虚灵草遍布各处,展开净化浊气,转化灵气的效果,每时每刻都有数量庞大的灵气产生出来。
灵植本就有着聚集灵气、滋生灵气,孕育生机之效。数量庞大的灵植,孕育出了庞大的生机造化。直接让数万里方圆内的灵气浓度,比外围要更加浓厚了许多倍。
灵气浓厚,生机充盈,自然吸引了许多飞禽走兽,来此定居繁衍。飞禽走兽繁衍昌盛,又给这里带来了更多的生机。这般情形,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雄厚。
生命繁荣昌盛,周边数万里种植有诸多灵植,灵植孕育出庞大生机,对龙脉可谓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首山部落点化出的龙脉,数千年来借助祭祀信仰之力,吸纳灵植孕育的造化生机与灵秀之气,逐渐褪去了蛇形,蜕变成了一道蛟龙之脉。那灵根林也是龙脉成长之后,才能支撑起来的东西。若是没有这道龙脉存在,哪怕这些神人族有着通天的手段,也养不活这么多的灵根。
原本若是没有这些灵植存在,这道龙脉雏形要想蜕变成蛟龙,非得要花费数十万年岁月不可。如今有着遍布周边的灵植存在,生生把需要花费数十万年的岁月,浓缩为短短的三千年时光,这不可不谓是一个奇迹。
说了这么多,其实这一切总结下来的话,只有这么一条——转变身份,从‘索取者’变为‘生产者’。
这一切因为神人族对自身与自然的改变而产生,他们改变自然,生产自身所需,也在生产过程中,将产生的附加价值归于自然。它们是自然的协调者,促进者;亦是自然的消费者,索取者;更是自然的生产者。
在自然循环的上游作为生产者,他们借助自然生产资源;在中游作为协调者与促进者,生产资源时所产生的附加价值(生机、自然灵秀、造化灵机),让自然变得更加协调,同时也在促进自然环境变得更加优越;在下游作为索取者与消费者,他们获取自己生产的成果(龙脉,灵气,灵植,灵根,灵果,灵药,肉食)。
句芒正是从这些细微点滴的细节之中,推导出了所有来龙去脉,同时也明白了这个部落的人,为何会具有如此浑厚的气运——一如他们所见,这一切的最终成果,换来的就是首山部落所有人身上那庞大气运。
共工与蓐收被句芒提醒了一句,当即看出了其中的门道。随后,祝融也明白过来:“借助符文改变自然以供养己身,难怪会有如此浑厚的气运!”同时对这符文更加感兴趣了。
句芒看了祝融一眼,随后说道:“关键不是符文如何,而是他们对符文的应用,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蓐收微微颔首:“的确,要说符文,我们创造的巫文远胜这种符文。关键是他们用符文改造自然的这种理念,值得我们学习!”
“未必吧?”祝融觉得,句芒和蓐收的这些话,有些夸大其词了,“哪怕他们的理念值得称赞,但让我们向他们学习,他们恐怕还不够资格吧?”
“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句芒并不认同祝融的说法。
“我们神道自诩是世界的维护者,是世界的协调者、促进者,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得有凌驾于万物之上的优越感。哪怕是再弱小的人,也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普通人的智慧,有时也不可小觑!”
最后这番话,句芒说得意味深长。
这一番话让共工与蓐收,不禁若有所思。一边的祝融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看了看正在思考的共工与蓐收,又看了看凝眉思索的祝融,句芒看他神色中的不服气,不禁摇了摇头。他随后转过注意力,看向首山部落。略作一番思索之后,将部落中记录符文的原典卷轴取了过来。
这卷记载符文的卷轴早已被封存,因为这份卷轴只是记载着符文的原典而已,并未记录具体应用符文的方法。这么多年来,部落里发展起来的符文技术,早已另行记录在其他的地方。这卷符文原典就被作为纪念,封存在部落首领的收藏室中。
目光略微一扫,卷轴上的所有信息全都了然于心。
按照句芒的眼界,这份卷轴上所记录的一元符文,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只要花费时间多用些心思,自己也能创造出这样的符文来,但他却偏偏没有想到这一点。不是他智慧不够,而是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想。
看着卷轴上的符文,句芒不禁思忖起来:“巫文也许比不上天皇时的一元先天神文,但在本质上仍是一种次级先天真文,其威能也仅比先天神文稍稍逊色一些。”
“也许这巫文足够神灵与神族使用,但这种文字相对于凡类来说,却是太过于晦涩难懂,并且实力不够的人根本无法使用巫文。这也让巫文只能在神灵与神族中流传,无法贯通上下,成为普遍使用的主流。”
“有巫文存在,我们下意识忽略了神人族对文字的需求,哪怕神人族向我们祈求,我们也只会首先想到传授巫文,而不会想到去创造一种能让神人族普遍使用的符文。”
想到这里,句芒心中不禁闪过一念:“或许正因为我们站得太高,所以总会忽略掉某些东西。”
思及此处,句芒复又想到:“或许我们应当放下身份,往那些低微的地方去生活一段时间,可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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