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岩傻了，真真的傻了，为陈不凡的字迹而傻，更为其写下的话而傻。
赵美丽也有些傻了，因为，她也看到了字迹。
其他老师同样有些傻了，却不是因为字迹，而是因为陈不凡一反常态，嚣张至极的态度。
哪怕有前番的诸多传闻，可是，在他们的记忆中，陈不凡，还是那个孤僻懦弱的小透明……
静！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地寂静！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左右。
“混账，混账！”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如此学生，不开除，简直就是对学校最大的侮辱……”
……
朱建安再度拉开大嗓门开吼。
可是。
这一次，不等他发泄完，肖金岩就苦着脸急声道：“朱老师，您先来看看他写的字吧。”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他的字，我早就……嗯？”
嘶！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
由于还未上课，教室，吵闹不堪。
大多，还是围绕‘作弊’的话题在嚷嚷。
陈不凡老远就听到，不过，却一点也不在乎。
任何时候，都无需为‘不值得人，不值得的事’去过多的浪费精神。
仅此而已。
他刚走进教室，喧闹立时戛然而止。
因为。
他现在已然不是小透明，而是小霸王……
不过。
近乎所有同学看向他的眼神，有愤慨，有不屑，有忧虑，也有幸灾乐祸。
人呐，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陈不凡的家世、身材、容貌等等，都是别人羡慕嫉妒的……
迎着众多复杂的眼光，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睡觉。
王云犹豫了片刻，起身走到他身旁，轻声道：“陈少……”
不等他多言，陈不凡就淡然回道：“我没事，也不会有事，你安心学习。”
“好！”王云也不知怎么了，居然就信了。
早上的课，一二节语文，赵美丽的，三是政治，四是地理。
陈不凡尽皆一睡而过。
众同学诧异的是，没有任何老师提及陈不凡‘作弊’的事情，也没有任何老师指责过陈不凡睡觉的事……
下午第一节是历史。
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响起，哄闹的教室，第一时间安静下来。
朱建安阴沉着脸，夹着试卷，疾步走了进来。
嘭！
他将试卷往桌上一砸，神色不善地沉声道：“这次的测试，你们班靠的非常非常的差，平均分只有四十一分。及格线以上，更是只有九人。这就是所谓的文科火箭班？丢人，丢人啊！”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这种情况下，他们既羞愧，也惶恐不安，根本不敢去招惹这老头。
朱建安停顿了三十秒左右，话锋紧随一转，“不过，这次，有位同学让我非常意外，甚至是震惊，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惊骇！”
“他的分数，在整个高二文科班，排第一，比第二名的李佩玲整整高出二十一分之多。”
“如此成绩，已然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虾米？
比李佩玲高出二十一分？
我的老天爷！
所有同学，全都震惊……不，是惊骇道差点犯心脏病的地步。
那几十双瞪到极致的大眼睛，差点齐飞乱舞……
这一次，足足沉寂了一分钟，李佩玲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这次的第一名……是谁？考了多少分？”
面对朱建安，哪怕是学霸如她，也得小心翼翼。
如果可能，她绝对不会在课堂上这样发问。
可是。
此刻，她实在是太好奇了，比自己高二十一分，到底是何方神圣？总不至于是那家伙吧……
朱建安瞅了瞅趴着睡觉的陈不凡，满心复杂和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强装严肃，“陈不凡，九十九分！可以说，他是学校创办以来，历史最高分！现在，请大家为他鼓掌！”
言罢，他率先带头鼓掌。
啪啪啪……
无人附和。
因为，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若雕像。
文科班历史第一名……
九十九分……
学校创办以来，历史最高分……
陈不凡！
比李佩玲，整整高出二十一分……
……
震惊。
惊骇。
惊悚！
所有人，包括李佩玲在内，大脑都‘嗡嗡’作响，一时间，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别说他们了，就连宣布这一结果的朱建安，此时此刻，也震惊还复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位同学哆嗦着小声问道：“老师……您……没说错吧？”
说错……
朱建安一张老脸狠狠地抽搐几下，心脏也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他也希望自己说错，或是判卷改错……
可是。
他已经反复检查了十几遍，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字，甚至每个标点符号，他都盯着看过无数遍，没有错处，一点也没有啊！
扣除的那一分，完全是判卷老师故意压分，否则，这次就是满分……
历史满分啊！
朱建安从事教学事业那么多年，别说见过听过，就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
“老师……您是不是改错了？”又有人发问。
朱建安老目一瞪，怒声道：“你是在怀疑我假公济私，还是在怀疑我老眼昏花？”
瞬间，那人差点把头塞到桌里去。
朱建安深吸一口气，强行收敛起满腔复杂的情绪，郑重其事地沉声道：“现在，我当着全班的面，向陈不凡同学致以最深挚的歉意，对不起，是老师错怪了你！”
言罢，他直接朝着陈不凡半鞠躬。
趴着大睡的陈不凡双眉微动，缓缓抬起头，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了一鞠躬，“老师言重了！误会澄清就好。”
朱建安心下这才好受一些，轻轻颔首，“来拿你的试卷吧。只要你今后一直保持着第一名，历史课，随便你睡。”
“多谢老师成全！”陈不凡微微一笑，进而轻声道：“老师，学生虽然记忆力非凡，但是，年龄摆在这，总会碰到难题。将来若有不解之处，还请老师不吝赐教解惑。”
言罢，他走上去领卷子。
朱建安心下越发舒坦，不骄不躁，好，好啊！
他开始有些相信陈不凡先前说的话……晚上刻骨，白天睡觉。
甚至，他的脑海中，已然开始浮现相关的画面。
放下成见，朱建安立时恢复老师的本性，关切的说道：“不凡啊，生物钟颠倒，对身体害处甚大。以后的历史课，如果你觉得懂了，那就去学习其他的东西，晚上多注意休息才是。”
陈不凡本来已经领了卷子转身走了，闻言，立即停下，转身，恭敬地半鞠躬，“多谢老师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