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变得嘈杂起来。
滴滴答答的雨声取代了原本响个不停的音乐和欢呼,偶尔穿插其中的雷电则是如同宣泄愤怒那般在夜空中暴走着。
酒吧各处的窗户也被无数的雨水击打,毫无节奏的撞击音效几乎要盖过店内那轻缓、悠扬的萨克斯表演。
听着暴雨肆虐发出的声响,这个时间点还留在店内的客人们大多不愿意回去,亦或者是想要跟朋友继续喝酒,结果都被突如其来的暴雨给影响,纷纷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好在酒吧店长很聪明,他让萨克斯演奏者前去休息,随后通过吧台打开店内音乐,将爵士乐的声音提升,刚刚好让其超过了这场雨带来的噪音。
随后店员们还根据店长的吩咐关掉部分窗户,只留下酒吧东西两侧的窗户,这样一来也可以降低不少的吵闹声。
这些做法不得不说很有效果,被暴雨打扰心情的顾客们表情发生改变,再度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与友人、恋人的谈话上。
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他们毫不关心,只希望现在自己这个小小的世界不会被打扰。
坐在吧台的最左侧,身为客人之一的加斯科尔正摇晃着酒杯,这让冰块在杯底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很快停下动作的加斯科尔将其一饮而尽,酒精带来的刺激让他精神大振,只不过大脑也随之产生了瞬间的眩晕感。
加斯科尔认为自己的酒量不错,毕竟他从小的时候就开始锻炼。
在读书时代,他的父亲曾经说过‘喝酒的家伙都是笨蛋’,拜此所赐有了叛逆心理的他才会反其道而行之。
喝酒是否会变笨他不清楚,只不过加斯科尔能够肯定一点,喝酒可以减轻压力。
小时候仅仅只是因为叛逆而喝,长大了便会发现已经没了叛逆的对象,因此只能够用于排解忧愁,暂时性沉迷在一个自认为很好的世界。
欺骗自己有什么好处呢?加斯科尔在内心对自己发问,跟着又向店长要了一杯。
正在摆弄遥控器,进行调试的店长在听到之后立刻拿出了酒瓶,里面装满了加斯科尔要喝的酒,而且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
“这位先生,这瓶喝完的话就是第三瓶了,过量饮酒对身体不好,还请……”
“钱我有,也不会在你的店内闹事,放心吧。”
加斯科尔意识清晰,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最后一瓶,喝完后还请您让您的家人过来,毕竟这天气一个喝酒的人不好外出。”
说到这里,店长又给出了新的提议。
“附近就有旅馆,我可以让我的店员将您送过去,请问这样可以吗?”
“我其实就在那家旅馆租住,到时候会回去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可以联络那边的旅馆负责人,因为我和那位店长也是老交情了,过去还一起给老师的汽车轮胎放过气。”
店长说完之后再度操作起遥控器,过了一会儿画面才被调出来。
直接用酒瓶喝酒的加斯科尔放下瓶子,头脑眩晕感加重的他开口询问不远处的店长。
“店长,你后悔之前做的事情吗?”
这种突然的问题一定会让人觉得困扰吧……
加斯科尔也对自己的言行感到可笑,明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却还是想着从他人那里得到答案。
果然是自己的能力不足吗?
对于这个问题,吧台里面的店长稍稍思考了一下,随后他做出了认真的回答。
“肯定有后悔的事情,不过我认为大家都是带着后悔生存下去的,毕竟那些事情是我们曾经做出的选择;就是那个意思……过去的选择创造出了现在,相信你也看过很多这种相差无几的说辞了。”
“的确没错,什么过去、什么现在,很多人都喜欢用一样的口吻来解释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事情,在我看来那可不是理解,而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说辞。”
为什么有人认为那些名言警句可以用在任何人身上呢?
说出那些话的伟人,可是经历了大多数人未曾经历过的磨难才理解那些话的意义,并且将其说了出来。
没有经历过,就认为理解其中的含义,是不是有些可笑?
名言警句是对他人人生的总结,把它们当作自己的信条是不是有些欠妥?
加斯科尔思考着这些问题,他认为自己变成了一个喜欢挑刺、闹事的小鬼,意图就是找到合理性里面的不合理,随后全部都扯出来摊在世人面前,告诉他们这是自己的发现。
真相又如何呢?
想要证明自己的正确,还是期望强调他人的错误?
不清楚、不明白,只是想到了那样的解释而已。
再度喝了一口酒,随后回想起之前的经历,加斯科尔感觉自己是变得胆怯了。
以前的加斯科尔一直都是一个人战斗,因为他的家庭在上了高中之后就彻底破碎了。
不过那时候的加斯科尔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太大的冲击,也许是因为早已加入了不良团体的关系,所以未曾感到困扰。
直到从亲人那里听到葬礼的消息后,才发现已经变得孤身一人。
结果那一天他没去,而是跟另外一个帮派的人起了矛盾,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满脸是血,跟一群人躺在公园的空地大口喘息。
然后加斯科尔爬了起来,逃离了现场,在桥底下睡了一夜,他到现在都可以回忆起那天晚上的冰冷。
回忆过去,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错了呢?
家庭的分崩、学业的失败,还有后来的葬礼跟工作上的问题,全都像是被打乱的电路一样,前行的街道上一片黑暗,一点照明都没有。
那便是加斯科尔过去的人生。
因此他决定让自己成长,可最后发现还是有着改不掉的胆怯。
果然那个时候就不该让莉迪亚加入自己的队伍,如此一来她也许能够避免这次任务,以另外一种方式获取其他比赛的胜利。
此刻的加斯科尔希望莉迪亚活下去,这份感情和爱情不同,也不是友情,在他看来……
只是自私而已。
只是胆小罢了。
因为害怕被丢下,所以干脆由自己来丢下他人。
“还真是没有成长啊……”
之前加斯科尔依赖自己的力量,结果在面对强敌的时候发现没有那么顺利。
无限挽回失败这种能力很强大吗?
不,只是证明了自己没有机会取得胜利,没得做的更好。
在那样的情况下,可能会连累到四周的人,第一个便是莉迪亚。
如此想着的加斯科尔又想到了顾武他们。
那些年轻人原本是敌人,现在却是同伴,而且还很可能是拯救者。
在之前的战斗当中,他们看上去都很相信自己的同伴,不认为自己会输掉这次任务。
当然加斯科尔不是在抱怨莉迪亚太弱,只是想知道那种信任的秘诀。
名为顾武的青年,他对同伴抱有的信念,究竟从何而来呢?
此时的加斯科尔喝光了瓶子里面的酒,他想要再来一瓶,不过店长率先向其搭话。
“先生你听说过‘hypersomnia’吗?”
“那个是……”
“是‘嗜睡症’,也是我的妻子的病症,严重的时候她甚至会在斑马线上睡着。”
那倒是挺危险的。
“我很担心她,于是在那个时候辞掉了工作,全天候陪同她做各种事情,直到她提出离婚为止。”
“你们离婚了?”
“十年前离婚,现在距离她去世则是有九年。”
“她的离婚的理由,是不是不想要给你添麻烦?”
加斯科尔不是白痴,他当然可以看清楚某些事情的真相。
被询问的店长点了点头。
“她虽然用上了‘我出轨了’这种惊人的发言,不过她每次撒谎都喜欢用双手抚摸自己的膝盖,要不然就是故意吊起眼角,做出很生气的模样。”
店长笑了起来,想必还是回想起了过去的场景。
“我知道她的想法,也不期望给她增加负担,于是选择了同意。”
这么说着的店长又做出声明
“当然我只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因此在离婚的第二天便再度向其求婚了。”
“真是奇怪的家伙。”
“是呢,亲戚朋友都是如此形容我的,我想我的确是个笨蛋,不清楚她究竟想要什么。”
店长吐出一口气
“那时候的她没有同意,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没有女性会在离婚的第二天同意前夫的求婚吧?对此我当然没有放弃,而她的病症也很是顽固,在医生的建议疗养下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嗜睡症听起来不危险,可实际上会给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且会因为猝倒而碰到车祸,更加严重的情况则是变成‘睡瘫症’,会在那个时候如同植物人一般动弹不得。
“那一天……她因为病症发作而摔下了楼梯。”
“……”
“最后我知道了,她是想要去取我让人送给她的玫瑰才摔倒的。”
店长露出无奈的表情。
“因此为了生活开销而重新工作的我再度辞职,只是那一次……”
店长没有继续说下去,同时酒吧内也发生了争吵。
两名男性正在纠缠一名女性。
“喂!我们可是请你喝了不少酒!!”
“听到了吗?!臭女人!”
被抓住的短发女性立刻回应道
“那是你们自己强行塞过来的,我的工作仅仅只是陪你们聊天而已。”
“别装了!不过是个卖……”
啪!
女性一巴掌打在男性脸上,随后便被他们扔在座位上面。
其中一名男性打碎了酒瓶,挥舞着锋利的尖锐处,四周的顾客没有上去帮忙,他们都知道必须承担风险。
“够了吧,你们两个。”
店长正在打电话报警,不过此刻的加斯科尔站了出来。
“看起来就像是无能的下三滥啊。”
“多管闲事?要试试吗?!”
加斯科尔指着后门。
“出去才放得开。”
那两人同意,跟着加斯科尔一同走了出去。
真是有够爽快的家伙。
加斯科尔打开门后,外面是一个巷子,由于附近就有楼房,所以遮蔽了暴雨的直接侵袭,可四周仍旧被雨水打湿。
走在前方的加斯科尔刚想要说话,他便产生了一种呕吐感,是喝太多了?
“白痴!我先上了!!”
卷曲身子的加斯科尔被一人从后面踢中,他一个前扑趴在了地上,浑身上下被泥水打湿。
“我也来!!”
第二个从侧面踢出一脚,加斯科尔的腹部被踢踹,整个人往堆积在墙壁附近的酒瓶撞去。
疼痛感和呕吐感让加斯科尔有些头晕目眩。
“什么嘛!只是个醉鬼?!”
“该死的!那女人肯定跑了!去其他地方找点乐子吧!”
“没问题!不过再教训一下再说!”
左手被踩中,腿部被二次踢击,随后背部也被踩踏,加斯科尔如同沙包一样在地面上滚动着,
啪!
女性一巴掌打在男性脸上,随后便被他们扔在座位上面。
其中一名男性打碎了酒瓶,挥舞着锋利的尖锐处,四周的顾客没有上去帮忙,他们都知道必须承担风险。
“够了吧,你们两个。”
店长正在打电话报警,不过此刻的加斯科尔站了出来。
“看起来就像是无能的下三滥啊。”
“多管闲事?要试试吗?!”
加斯科尔指着后门。
“出去才放得开。”
那两人同意,跟着加斯科尔一同走了出去。
真是有够爽快的家伙。
加斯科尔打开门后,外面是一个巷子,由于附近就有楼房,所以遮蔽了暴雨的直接侵袭,可四周仍旧被雨水打湿。
走在前方的加斯科尔刚想要说话,他便产生了一种呕吐感,是喝太多了?
“白痴!我先上了!!”
卷曲身子的加斯科尔被一人从后面踢中,他一个前扑趴在了地上,浑身上下被泥水打湿。
“我也来!!”
第二个从侧面踢出一脚,加斯科尔的腹部被踢踹,整个人往堆积在墙壁附近的酒瓶撞去。
疼痛感和呕吐感让加斯科尔有些头晕目眩。
“什么嘛!只是个醉鬼?!”
“该死的!那女人肯定跑了!去其他地方找点乐子吧!”
“没问题!不过再教训一下再说!”
左手被踩中,腿部被二次踢击,随后背部也被踩踏,加斯科尔如同沙包一样在地面上滚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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