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二人对视片刻,均暗自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巅峰。
“锵”“锵”
两声清鸣响起,宛若银瓶乍破,达奚梦泽和徐敬亭竟不分先后,同时出招!
达奚梦泽手中之剑,剑脊的位置同样有一条银线,却比徐敬亭手中的要明显太多,正是他圣级上品的佩剑——秋泓!
虽然手中兵刃不如对方,但徐敬亭却丝毫没有怯色,身剑合一,如同一条游龙般,挺身而上!
青光闪烁,剑气纵横,封住了达奚梦泽所有可能变化的方位!
只这一招,便能看得出徐敬亭的剑法造诣,在年轻一辈中绝对是名列前茅。
对面的达奚梦泽却不为所动,手中之剑幻化出无数光点,迎上了徐敬亭的剑气,竟然是要以攻对攻!
实际上,达奚世家的剑法以轻灵见长,配合其身法浮光掠影,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然而,达奚梦泽却完全放弃了身法的优势,欲在剑招和力量上跟徐敬亭一见高下!
看的出他的确被徐敬亭呛的不轻,虽然表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但心中怒火熊熊,恨不能一剑将徐敬亭捅出几十个窟窿来。
双剑相交,连绵不绝,漫天剑气逐渐散去。
徐敬亭在刚才这一轮的交手中,竟然处处受制,无数剑气,尽被达奚梦泽所破!
一方面,达奚梦泽已达到洗髓巅峰的极致状态,甚至比当初施知义刚到泸州城时还要更进一步。在速度和力量上都高出刚达到洗髓巅峰的徐敬亭不少。
另一方面,达奚梦泽手中之剑的品质要比徐敬亭的高出不少,他以攻对攻,双剑硬碰硬的情况下,徐敬亭还要分出部分精力来对招式角度进行微调,以免自己的佩剑被对方削断。在本身实力就逊于对方的情况下,这么一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时间,徐敬亭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达奚梦泽则是气势更盛,一剑快似一剑!
风雨飘摇,电闪雷鸣。
一道血线在风雨雷电之中骤然出现,分外刺眼。
这条血线来自徐敬亭的右臂,从肩头往下的位置一直延伸至手腕!
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整个握剑的右手已是赤红一片。
两人交手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竟然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达奚梦泽虽然在二人之前的唇枪舌战中输了一筹,但比武的结果,毕竟靠的是个人的实力而非言辞。
达奚梦泽将剑尖上的血珠抖掉,抱拳道:“敬亭兄,得罪了。”
徐敬亭剑交左手,送入鞘中,从袖里掏出一块手帕,将剑柄上的血擦拭干净,朝着达奚梦泽抛去:“徐某技不如人,这柄剑,达奚兄收好了!”
说罢,转身返席,自有傅家的医师上前为其包扎。
达奚梦泽接住来剑,收进空间戒指之中,却并未回席,而是对着傅倾儒和在座众人拱手,朗声道:“在下班门弄斧,各位见笑。”
傅倾儒还是那副冷峻的表情,淡淡的回道:“三世子果然后生可畏,让傅某见识了。不知接下来还有何见教?”
达奚梦泽整理了下略有凌乱的衣衫,正色道:“傅世伯,见教不敢当。不过刚才说过,我和敬亭兄比武乃是为了给各位助下酒兴,但不想一时不慎结束太快,各位杯中之酒想必都还没有来得及喝,实在罪过。”
“但敬亭兄已然不适合出手,不如梦泽在席间另寻一对手,让大家把杯中酒喝完如何?”达奚梦泽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席间首位处的郁仲谦身上!
席间虽有数千人,但身份地位与达奚梦泽相仿者,能够与其对等一战的,却仅有八大世家中人和武学圣地月竹林海的弟子。
而这其中,徐家徐敬亭新败,北宫家代表北宫倚湘和海陵州闾丘家代表都比达奚梦泽高了两辈,自然不可能下场;雾莱岛简家前来的是一位高级执事,身份上与达奚梦泽无法相提并论;而云栖城的代表施知义和月竹林海前来的那个弟子都只有十七八岁,比达奚梦泽小了至少有两三岁,理论上说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因此,达奚梦泽言下之意所邀战的目标已经非常明显,正是皇室郁家代表、大晋朝三皇子郁仲谦!
郁仲谦虽然只有十九,比达奚梦泽小了一岁,但境界同为洗髓巅峰,因此并不能说达奚梦泽占了便宜。但刚才洗髓巅峰的徐敬亭不过几息时间便败于达奚梦泽剑下,显然,达奚梦泽目前的修为,在脱尘之境中已臻极致,几无敌手!
而从达奚梦泽的表现来看,他之所以先挑战徐敬亭,只怕也是一个借口和台阶而已,他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郁仲谦!
郁仲谦此时席间的身份虽然是大晋朝三皇子,但他还有一个人所皆知的身份,就是傅老爷子的外孙、傅倾儒的外甥!他的身上,同样的留着傅家的血!
击败他,就相当于在傅老爷子的八十寿筵上,打了傅家的脸!
双方是小辈之间的公平一战,即便是傅老爷子,也说不出什么来!
达奚梦泽也完全不怕郁仲谦不接受自己的挑战,在众目睽睽之下,郁仲谦如果胆怯或者退缩,对皇室、对傅家名声的伤害,要远远超过他败于达奚梦泽的剑下!
或者说,如果郁仲谦真的被达奚梦泽方才的出手吓破了胆拒绝下场,那么达奚梦泽要比击败他更加来得开心!
席间众人已经全都看出了达奚梦泽的心思,暗暗思纣:“敢在人族第一高手的寿筵上打傅家的脸,这种事情也只有世家之中底蕴最深的达奚世家才能做的出来了。”
锻骨巅峰高手郁以柠像一只小金鱼般气鼓鼓的盯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恨不能将他一口吞下去。
傅倾儒的脸上,已经是醉意全无,满面寒霜。不动声色间,他手中的羊脂玉的酒杯已经化为一堆粉末。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剑将眼前这个可恶的达奚家三世子切成碎片。
但他不能。
这是他父亲的寿筵,他是此间的主人,达奚梦泽对他而言是贵宾、是晚辈。
这个问题,看来只能郁仲谦自己来解。
席间众人心思急转,但时间实际上只过去了那么一刹那。
就在郁仲谦正要起身应战时,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右侧远处的席间响起:“达奚兄所言甚是!在下云栖城施知义,愿同达奚兄一战,以助酒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