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群,我需要知道体内已灵化细胞的分布。”
没过多久,一副全系图像便出现在他脑海中,这是一个透明的人体结构,在其骨骼各处以及肺部少部分都被一些细小的蓝色光点标注了出来。一个光点便代表一个灵变细胞,从图上看,它们大部分都集中在骨髓和肺部。
“凭借这些灵化细胞转化灵力,打通十二正经及八大奇脉需要多久?”
智群略微计算了一下,“最优方案下,八大奇脉需要九天,十二正经需要6天,共约需要15天。”
打通八大奇脉,就是通脉境了。九天通脉,这如果说出去恐怕整个修真界都要炸开锅,便是大派嫡传,天资横溢之辈,从引气开始走到通脉一步少说也要一两年,普通弟子则通常是五六年光阴才能达到,而对于武者而言八脉俱通更是终其一生都绝难做到的事情。
除了传说中天生百脉俱通的先天道体,还从没听说过谁能九天内达到通脉境。
不过考虑到那位“长辈”可能会对自己进行身体检查,墨非不打算如此高调,“集中灵力,先行开辟阴跷、阳跷两条经脉。同时对右手肌肉和视网膜进行局部强化。”这些都是练习松风剑法内功应有的提升,即便被检查出来也只能说他天资纵横,悟性高绝,没太大破绽。
“全部完成大约需要两天时间。”
开辟经脉不是特别费事,但身体强化却需要许多非常复杂的调整,不可能一蹴而就。
“开始执行。”
……
接下来的两天,墨非都缩在房中,借口闭关进行身体调整。这让几位修士颇为意外,“难道这家伙还是个武痴?”刚拿到内功心法就开始闭关修行,这么用功,师父们肯定会喜欢这样的弟子的。
小师妹也在闭关,没了小姑娘搞事,一群修士觉得分外无聊,这样的情况下,一封信被送到了钱尧平手中。
来送信的是个老仆,被小二领着来到钱尧平身前,作了一揖,“敢问少侠可是雁荡山门下,钱尧平钱少侠?”
钱尧平当然不是什么雁荡山门下,这只是修士们的掩藏身份,“正是,不知老丈何事寻我?”
老仆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令师叔要我将这封信送给少侠。”
钱尧平接过,信封上空无一字,打开之后,里面也只有短短一句话:“备齐银两,速来建德酒楼。”署名:灵雯。
即便钱尧平已经猜到大概是师叔来讯,但还是有些疑惑,为何要备齐银两?师叔身上应该有几百两银子才对,买栋宅院都够了,怎么还要钱?
“不知老丈在哪里见到我师叔?她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吩咐倒没有,倒是我家主人要我提醒少侠一句,望备够白银两千两。”老仆说道,见钱尧平面现疑惑,知道这信上怕是没说明白,便说起了事情原委。
原来这老仆是佘江镇建德酒楼的管事,他是奉自己东家的命令来送这封信的。据老仆所言,三天前,一名女冠——也就是钱尧平的师叔灵雯仙子——来到了建德酒楼,不知怎的就与几名江湖人起了争执,双方动起手来,打的昏天黑地,待到官兵赶到的时候,好好的一座酒楼竟给拆了大半。
最初在场的酒客都一口指认是女冠先动的手,这赔偿便当由她来出。建德酒楼生意很好,本身建筑装饰也颇为豪华,加上双方打架时打碎了几十坛百年陈酿的好酒,以及墙上挂的几幅名人字画,酒楼东家要求赔偿两千两白银也不算夸张。
但灵雯身上只有几百两银子,于是拿自己的宝剑抵债。那柄剑被灵雯拿在手中时削金断玉锋利无匹,东家一眼认定是柄绝世利器,想着这东西遇上了合适的买主便是无价之宝,于是同意了。
刚拿到手时,那剑确实非同凡响,却不知为何,每过一日剑光便暗淡一分,待到今早上酒楼主人再去看时,那剑已成了一块废铁一般,别说金玉了,便是切菜都嫌太钝,大怒之下认定灵雯骗了他,再次要求赔偿,这才有了送信一事。
钱尧平听的目瞪口呆,虽然下山前就听说过这个师叔是有点不太靠谱的,但没想到会这么不靠谱,您好歹是结丹期高人啊,跟一群江湖人打架还能控制不住力量把人酒楼拆了,拆就拆了呗,您干嘛还留在那儿被人逮住讹钱呢?您想走,一群凡人难道还能拦得住?
至于那宝剑的事情更是不靠谱,那剑器分明是一柄法剑,修士拿在手中以灵力驱使自然锋利无匹,但宝物自晦,等到她留在剑器上的灵力消散一空,剑就变了个模样,虽然它的实际价值万两银子都不止,但凡人又看不出来门道,在他们眼中这必是陷阱、欺诈。
这都是什么事儿……
不过长辈都来了命令,他一个小辈实在是没什么反抗余地的。匆忙把几位师兄弟都叫了来,搜集各人身上的银两,结果还差了七百两——他们没想在凡人地界待多久,带的银两不多,公共支出拢共就六百两,还大部分都放在了灵雯那,其余的都是他们个人换来的私房钱——只好把姜涛的“传家宝玉”给当了,才凑齐了补偿款。
一群修士们顿时从土豪变成了穷比。
师叔有难,这事儿耽搁不得,修士们立刻就准备上路,先是去叫了小师妹,然后钱尧平来敲墨非的房门。
等了一会儿,见墨非满脸清爽的打开房门,精气神似乎有了不小的变化,便有些惊讶,难道这短短两日,他便有所进境了?
“钱兄来敲门,不知何事?”墨非见钱尧平不说话,问道。
“咳,是这样,那位长辈来信,要我们赶去佘江镇,我们这便要走了。”
“佘江镇?”
“正是,记得前几日你还说过要去那边打探下自己身世,不如与我们同行?”灵根稀少,到手的小师弟他自不会轻易丢下。
墨非双目露出一丝惊喜,“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钱尧平一笑,觉得这小师弟虽然有时有点迂,但本性还是很真诚的,心里又多了分喜欢,“对了,我观你气血勃发,这两天看来收获不小?”
墨非嘿嘿一笑,也不否认,含糊道:“是有些收获,还要多谢钱兄和陆姑娘赐书。”
钱尧平只当他是有了气感,摸到了练气门槛,这样的速度虽然很快,却也还在他接受范围内,只是对他的天资之高又有了番新的评价。
又勉励了两句,墨非便去收拾行李,随后在大厅和修士们汇合,门外已经有两辆马车等着,众人上车,都不多话,快马加鞭的赶往佘江镇。
客栈距离佘江镇也就十来里路的距离,他们一路快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
佘江镇虽然叫做镇,却有座小城的规模,佘江从镇中流淌而过,两旁便是一路的青楼楚馆,镇中来往客商繁多,随处可见带刀而行的护卫,还有些高眉深目显非中原人士的异族。
进了城之后陆紫茵便一路大呼小叫,蹦蹦跳跳的看起来非常开心。仙门清净,她在山上长大,这样热闹的场景很少能够见到。她的好心情连带着让修士们都高兴了起来,陪着她东瞧西看,若不是那名送信的老仆催着,怕是要逛上大半天才会想起来正事。
一行人半是游玩半是赶路的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建德酒楼,准确说是建德酒楼的遗址。听老仆说酒楼被拆了大半,钱尧平还只当是夸张,现在一看,竟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被拆了大半。几人面前一片一亩多的方形地块上,堆满了建筑垃圾。
倒塌的砖墙、朱红柱子、破烂的红漆大门、曾经精致的雕镂花窗还有破碎的桌椅板凳等等,空气中还有阵阵酒香,以及饭菜馊掉的臭味。看来老者所说打碎了他们家许多酒,怕也确有其事。
眼中所见,只有东南边仍在矗立的三层危楼,还能看出一些这座酒楼原本的模样。
钱尧平扫视了一圈,不见师叔的身影,问那老仆:“不知你家主人在何处?我家师叔又在哪里?”
“少侠请稍待,我这就去请我家主人。至于你那师叔……”老仆指了指那危楼上的一处,“怕还在那天字一号房住着。”
等到老仆离去,几名修士面面相觑。危楼的三楼,最里面似乎还确实有一间完好的房间,不过这是什么情况,师叔您一个结丹期高人住在这么个破楼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抵抗强拆的钉子户呢,您这么特立独行真的好嘛?
钱尧平强忍住心中翻滚的不敬念头,对陆紫茵道:“紫茵,你先上去看看。”
后者答应一声,纵身一跃,脚下在断壁上点了两下,身子轻柔灵活至极的便跳上了三楼,她走到最里面,打开房门进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对几人道:“师叔让你们上来。”
师叔还真在里面住着,难不成这三天她都是在这破楼上过的夜?
钱尧平眼角抽了抽,对几位师弟吩咐:“你们先上去,我带着墨非。”
接着拉住墨非的胳膊,“你不会轻功,我带你上去。”
墨非自无不可,被带着上了三楼,钱尧平要他在门外先稍等一下,接着自己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客房的布置十分雅致,外面放了一条长桌,几把椅子,中间隔了道屏风,内里才是卧室。不知什么缘故,整个房间都是红彤彤的,连纱帐帷幔都被从屏风后投射的红色晕光染成了殷红。
绕过屏风,钱尧平看到里间的拔步床上坐着一人,她的面前,一枚赤红色的珠子不停的上下起伏,一道若有若无的血气从其身体中渗出,没入那珠子里,整个房间里的红光都是从那枚珠子里放射出来。
他进来时,光芒开始迅速的减弱,随后消失,接着那珠子就像一颗普通的琉璃珠一样落入那人手中。
灵雯仙子睁开了眼睛,她说:“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