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泉澧咬住下唇,发出一声闷哼,别过了头,眼睛也是紧闭着。 X虽然有所准备,但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掌被割开的感觉却略有些恐怖。
这就怕了?那被生生挖下眼睛不是更可怕?墨非心中吐槽了一句。看着她说的坚决,其实也不过是在逞强罢了。
在泉澧掌心划出一道伤口,然后把自己的手指划破,滴了两滴血液进去,随后拿过那枚鲛皇珠,按在其伤口上,“灵雯,用回春术吧。”
灵雯自方才表现便与先前有些不同,听他直呼名字竟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闻言问也不问,听话的运使法力施了一道法诀,泉澧只觉伤处冰冰凉凉,似有血肉生发。
片刻之后,那颗鲛皇珠仿佛糖衣融化一般,湛蓝色泽缓缓褪去,其内部晶莹剔透的模样也变得浑浊起来,但与此同时,却也渐渐显出了仍旧深蓝如海的虹膜的轮廓,开始像一颗眼球了。
过不一会儿,墨非脑海中便显出一道讯息,“发现视神经。”
方才他滴入泉澧伤口处的两滴血液中含有大量量子机械,毕竟一些精细的操作最终还是需要智群来完成。
将眼球植入身体,在地球二十一世纪也不是什么困难的技术了,问题在于墨非不想让泉澧挖掉自己的一颗眼睛。
冬菱那双眸子还仍旧在他心中驻留不去,若再来一次强化刺激,墨非觉得自己可能要郁闷上好一阵子。
而激活鲛皇珠需要鲛人的血肉,也就是说它还必须移植在泉澧身上,但好在只是临时性的,墨非便选择了看起来稍微不那么惊悚的掌心。
但掌心处可没什么视神经,于是这里便需要智群来做一下神经讯号的转换工作了。
一部分智群顺着泉澧血液循环到其左眼处,与其视神经结合,另一部分则驻留在伤口处,等待鲛皇珠恢复生机,
现在那颗眼球中各类组织都在渐渐复原,其形状也不再是完美的球形,在回春术的作用下,视网膜中央动静脉开始与泉澧掌部血管接驳,玻璃体也由一块水晶般的晶体渐渐恢复成了无色凝胶形状。
这道讯息传来,代表着眼球后部集束神经也已恢复,留在泉澧手掌伤口处的智群机械一点点渗入刚刚恢复的眼球视神经,与之结合。
“神经接驳,把视野转过去吧。”墨非给智群下达了切换视野的命令。
掌心眼球的视觉信号上行通路瞬时被智群截流,接着直接通过量子信道输入给泉澧左眼处的机械群,后者再依照这部分信号刺激视神经,于是泉澧左眼所见景物一变,以一个仰视视角看到了自己和墨非的脸。
她心中一惊,同时有种眩晕感袭来,只觉阵阵恶心,其右眼看到的还是正常的视线,与左眼全然不同,大脑的空间感瞬时失效,一时便略显慌乱。
墨非也在脑海中看到了这一切。信号转接的同时,还会复制一遍给墨非的智群控制中枢,他同样共享这只眼球的视野,但由于是在脑海中间接看到,他却不会有视线错乱的感觉。
伸出手将那只掌心的眼睛盖住,出言提醒到:“一会儿你闭上双眼会好一些。”
泉澧镇静了些,闻言点了点头,闭上双眼,“这种感觉,好奇怪。”
当然奇怪了,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眼睛是长在手上的。灵雯直勾勾的盯着墨非,“你是如何做到的?”
“算是一小法术,没什么了不起。”这却不是谦虚,修真界能达到同样效果的手段数不胜数,他这还真没什么了不起。
说着墨非将手拿开,对泉澧道:“这只眼睛未有连接肌肉,不能转动,但你可通过手掌控制视线。你先试试,习惯一下。”
灵雯也没有再问,毕竟相比这个,能将不知在哪里的另一只眼睛的视线转接到这只眼睛上的技术难度显然还要更高一些,只不过这个她没见过,感觉有些稀奇罢了。
泉澧闭着双目,抬起左手,身子却不自觉的有些摇摆,仿佛是坐在一张飘摇水面的小船上一般,模样很是有些笨拙可爱。但不一会儿她便找到了诀窍,将手背贴在左目,立刻便找到了平衡。
接着她又擎着那只手绕着自己看了一圈,似乎是要亲眼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一般。
墨非看的有些好笑,却也没阻止,过了一会儿,泉澧自己玩够了,才将手臂摆回桌上,对灵雯道:“姐姐,这便开始吧。”
灵雯又看了看墨非,后者也点了点头,回想了一遍泉澧方才告诉自己的施法关窍,确认再没什么疏漏,便抽调起法力,以神念勾勒禁纹,形成十六灵篆,念头震荡天地,借来冥冥中一缕神机,指尖一勾一划,“去!”
猛然间一缕光华顺着那掌心的眼睛涌入泉澧脑海,她只见茫茫一片雪白,随后那光华渐渐暗淡,四下景物便能够显现出来轮廓。
那是一间小屋,有光斜透进来,视线中可以看到陈旧的家具,仿佛许多年都未曾住过人了,近处有一角床沿,说明视线应当是位于一张木床上。
便在这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稻草人,随后一双巨大的手出现在画面中,那双手极为苍白纤瘦,骨节突出,但却可以看得出那是一双年轻女子的手,它摆弄着稻草人,似乎让它做着什么动作,不一会儿,又一个稻草人进入了视线,一只手上一个,一会儿左手的稻草人摇摇晃晃,一会儿又停下,右手的小人便晃动起来。
泉澧正不明所以,这双手怎么靠的这么近?这样还能看到什么东西?
却突然听墨非道:“我明白了,那颗眼睛正被人戴在胸口处。”
墨非通过那双手,以及方才视线所见到的种种器物,已经建立一个大致的模型,很容易便能勾勒出一副画面:那是一名女子正坐在床上,玩着两个简陋的玩偶,让他们相互对话,似乎是某种过家家的游戏。
只是,这女子是谁?这里又是何处?
“你也能看得到?”泉澧奇问。
“嗯,一点小法术。”墨非没有多解释。
泉澧正疑惑间,突然,视线一阵晃动,两只稻草人偶不见了,视线突然回退了一些,接着,房间里亮起了光,一扇门向内打开,但视线中却仅能看到那门的下半边。视线又晃动了一下,再次向后退了退。
“有人来了。”墨非道,“而且看这女子的反应,她似乎很怕来人。”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