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修缘,一晃又是过了八年,我和老爸再次回到吕家村的时候,我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了,不过我的身体依旧很弱,比同龄人看上去像是小了两岁似的,还有就是我的右眼,依旧还是黑的。
再回到这个村子,虽然村子还是很熟悉,但是我已经是这里的陌生人了,寻着记忆来到了姥姥家,离老远,就看到姥姥家的门前挂着白布,不少人都聚在姥姥家门前。
这次回来是,主要是因为我的姥爷去世了,老爸得到消息后,带着我连夜坐车赶回了姥姥家。
老爸带着我,穿过人群,直接就进了院子,不过刚一进院子,我立刻眉头一皱,转头看向老爸,正好他也朝我看过来,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也发觉了。
东北农村有个习俗,家里有人过世以后,尸体要在家里停灵三天,停灵时,亡者的棺材要竖着对着大门,头朝内,脚朝外,喻意着亡者一路好走,可是我们走到院子之后,并没有看到应该摆在院子里面的姥爷的大棺材。
这时,有个带帽子的发福中年人走了过来,对我们说:“两位是来给亡者上香的?”
老爸看了一眼这个人,并不认识,就回答说:“奥,我是过世的老爷子的女婿。”
那个发福中年知道我们是亡者的家人就说:“原来是女婿啊,我是主家找来的大支事,老爷子的灵堂在西院,你们先去西院吧,”
说着就把我和老爸让到了院子里,那个大支事则招呼下一波客人去了,我和老爸并没有先去西院,而是走到了屋子里,屋子里全都是人,干什么的都有,不过都是村子里的妇女。
有个女人看到我俩之后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来的正是我大姨,大姨看着我俩,有点不敢认,还没说话,老爸就开口说道:“大姐。”
我也跟着叫了一声大姨。大姨眼泪哗的流了下来,赶紧拉着我就进了里屋,里屋也有不少人,都是姥姥年纪一般大的老太太,大家都围着炕上的姥姥,姥姥坐在炕的最里面,有些魂不守舍,大姨拉着我进屋就对姥姥说:“妈,你看,修缘回来了。”
大姨说完我便急切的叫道:“姥姥,我是修远,我回来了。”
姥姥抬起头,原本哭红的双眼再次留下了眼泪,她慢慢的挪到了炕边上,一只手拉起我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然后就是嚎啕大哭,哭的不光是姥姥,还有我,大家都识趣的出了屋,就剩下我们两个。
哭了一会我怕姥姥太伤心,会哭坏身子,便开始安慰起姥姥,慢慢的姥姥情绪好了许多,我就问道:“姥姥,外面的那个大支事是怎么回事。”
姥姥还在擦着眼泪说道:“奥,那是村里人介绍的,专门给主家办丧事的,他们一伙好几个人呐,就是收钱办事的。”
我一听心里有数了,又安慰了姥姥几句,我就出了屋,见我从屋里出来,那些女人又都挤进了屋子。
这时老爸并没有在外屋,大姨也没在,我正要去找他们,就看到大姨正拿了两套孝服,带着老爸朝我这边来,我和老爸先穿好了孝服,我对老爸说了在姥姥那里得道的,关于大支事的事之后道:“我去解决那些人。”老爸点点头示意让我先去。
我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西院,我姥姥家原本就一个东院,西院的邻居前几年全家去了城里,在村子的房子就不住了要买,后来姥姥家就给买了,然后在原本两个院子中间开了个小门,就把两个院子变成了一个。
姥爷的棺材就在西院房子正中间的屋子里,仔细打量了一番灵堂的布置,我狠狠的攥起了拳头,我忍着怒意一步步的走进了姥爷的灵堂。
此时五姨和小舅两个人正跪在棺材前的铺垫上,头也没抬,边上站了一个不认识的干瘦男人,他见我进屋,就喊了一声:“递香。”
小舅便点了三柱香,朝我递过来,但是我并没有接,小舅见我没接,有些好奇,抬头看了我一眼,他有些忧郁地问:“修缘?”
毕竟我也十八了,和小的时候变化也很大,小舅有点不敢认,五姨听到小舅叫我,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是修缘。”
说完五姨眼泪就流了下来,接过小舅手里的香,对我说:“来修缘,给你姥爷上柱香。”我看着五姨递过来的香,我还是没有接,而是一把抓住了五姨的手,将他拉了起来,叫了一声五姨,然后又把小舅也拽了起来,叫了一声小舅。
两个人见我没有上香的意思,反倒是把他俩都拉起来,都有些不明所以,刚要说我怎么这么不懂事,身边那个干瘦男人先不乐意了,语气全都是埋怨的对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不好好上香,到这里到什么乱。”
我内心冷笑,既然叫我孩子,我就孩子给你看,随即我脸上一笑,对着她说:“这位大叔,我想问你点事,你能告诉我吗。”
那男人明显是嫌烦,但是估计有两位主家在,只能不耐烦的说道:“问吧。”
我见他同意,便开口问道:“请问这为先生,为什么要把装着死人的棺材放在阳宅那,并且棺材要头朝外,脚朝内,还有这棺材周围挂的这一圈红线,是干什么的啊。”
我故意孩子气的问了他三个问题,之后我死死的盯着他。不再说话,干瘦男人从我问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他看我的表情就变了,不再是一脸不耐烦,而是把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的看着我,等我全都问完了,他阴沉的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当做没事一样继续说道:“我是亡者他外孙啊。”
只见那个干瘦男人,嘴角一歪冷笑一声说:“切,你小子挺能装啊,居然给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
身边的小舅和五姨不明白我们说的什么,但是干瘦男人的说话语气确是听得出来,明显带有敌意,毕竟我是自己家人,我小舅上去就指着干瘦男人说道:“你怎么说话那。”
只见那干瘦男人,一只手扒拉开我小舅的手,对着我小舅就责备道:“你这样在灵堂大吵大闹,你是想惊了老爷子的魂吗。”
他这么一说,原本愤怒的小舅就消停了,毕竟他不懂,出触动了忌讳,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五姨也有些害怕的拉了拉我。
可是这种事他们不懂,不代表我也不懂啊,我冷笑一声说道:“惊魂,好笑,我姥爷的的魂,恐怕早就被你们困在棺材里了吧,哪里来的惊魂一说,你们利用阳宅的阳气和所有来人上的这万人香,来削我姥爷的魂力,估计再有一天我姥爷就会魂飞魄散了吧。”
我说话好不留情面,所有典故一一说破。见我直接就把其中的心机全都说了,干瘦男人被惊连连得退后两步,而我则跟进了两步,其实这就是在斗法,他自打我问问题的时候,就知道我也懂这些,所以他想利用我的小舅和五姨来压制我,没想到他们那么护着我,再加上我把他的心机说破,就等于破了他的法,跟着上前两步,是为了进一步给他造成压迫。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们家与你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请你们来做事,好吃好喝好招待,还给你们钱,可是你们还在背地里搞这种损人的手段,你们居心何在。”
此时干瘦男人本就被我把事情说破,有些心惊,在被我这么一说,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结巴的开口说道:“我,我。”
说着他又退后了两步,我再次跟上两步,继续问道:“你什么你,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说完干瘦男人竟然一屁股就做到了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其实我之前问过姥姥,这伙人根本不是村子里的人,和姥姥家的人也都不认识,看得出来他们也不是不懂,相反,应该确实也是吃这碗饭的,不过他们却故意将事情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背地有人指使。
干瘦男人没有想到,我什么都猜到了,惊恐的看着我,完事起身就往外跑,刚跑到屋门就和对面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两个人都摔倒在地,随后就听到被撞倒的人大骂一声:“刘三,你没长眼睛啊,这么着急,忙着去死啊。”
被撞倒的人正是刚才的那个大支事,听到他在对这个干瘦男人所骂的话,我眉头就是一皱,要知道在亡者的灵堂里,是很忌讳说一些死啊,投胎啊一类的话,因为这些话会增加亡者的煞气,但是这个人张口就来,只能说明一点,他根本不在意亡者的魂魄会怎么样,这让我更加的厌恶这几个人。
干瘦男人叫刘三,只见他慌张的爬到了大支事身边,趴在耳朵上小声的说了起来,在刘三说的时候,大支事眯着他的小眼睛,一直看着屋子里的我,这时我带着小舅,五姨出了屋子,才发现院子里面站了好多人。为首的自然是老爸,我和他对视一眼,在我来灵堂的时候我俩就商量过了,我来负责揭穿他们,而老爸则是把村民都接引过来,好当众曝光这伙人的行为。
这不老爸正带着大支事等人和一众相亲,来到了西院,这不刚到西院大支事就被刘三撞到了。
这时刘三扶起了坐在地上的大支事,大支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帽子,弹了弹上面的灰,然后将帽子又戴在了头上,完事才看向我,对我一笑说:“没想到小友也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
他说话显得很客气,但是我知道,他这是笑里藏刀,所以我就没必要和他客气,开口便说:“且慢,你我可不是同道中人,我学道悟法是为了济世救人,像你这种利用术法伤人的道,咱们怎么可能是同道。”大支事本想先摸摸我的底,可是没想到我上来就直奔主题,也没有给他留面子,周围的乡亲全都不说话的看着我俩,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