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沙波耶手持长柄月刃斧横劈竖砍,杀得周遭无一个诺德人敢近身,维吉亚的步兵们举着刀剑,从沙包和尸体混合堆出来的斜坡爬上来,迅速在他身前结成战阵。
“维吉亚的好男儿们!杀进去!活捉修文!”
“吼!吼!吼!”
侍卫长目瞠欲裂,若是让这伙维吉亚人在城墙上站稳了阵型,后面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士兵登墙,已经是疲惫之师的诺德军拿什么守住城墙?
伏尔德拉特看见泰沙在城墙上呐喊,就知道此事成了大半,忍不住拍手大笑。
“维吉亚人!夺回我们失去的土地!全军冲锋!”
城墙下的攻城营地动了,红色的,代表着王国元帅的旗帜开始向前挪动,不少维吉亚战士们热泪盈眶的看着这一幕。
“元帅!亲征了!”
“元帅亲征了!杀进去啊!”
数万人像炸了窝的马蜂,提着刀剑,长斧,狂嚎着冲锋,马拉格雷堡则像是巨浪下的礁石,徒劳的发出惨烈的哀嚎。
侍卫长转头大喊:“预备队!上城墙!预备队!”
城下只有一些伤兵,绝望的仰头看着这位侍卫长。他们之中有人被砍掉了手臂,有人被刺穿了大腿,有人就在不久前被弓箭射倒,箭杆锯断了,箭头还没取出来,此刻无一例外的仰头看着这位侍卫长。
侍卫长痛苦的转过脸来,一把抽出背后的战斧。
“诺德!万胜!”
侍卫队的二十条汉子也抽出背后的战斧。
“诺德!万胜!”
侍卫队纵身扑向了泰沙所占据的城墙,泰沙手拎着长柄月刃斧,靠着城墙的柱子喘着粗气,此刻看到侍卫长双目通红的冲来,他只是不屑的冷笑。
“杀光他们!”
侍卫长用肩膀抵着盾,朝着当前的一个维吉亚步兵狠狠撞去。
“咚!”
这个维吉亚步兵显然没想到侍卫长力气如此之大,直接被撞倒在地,侍卫长扔掉手里开裂的盾牌,双手握着战斧就是一个横扫。
斧刃带着寒光横扫而过,逼得周围侍卫齐齐一个后撤,侍卫长抡圆了战斧就是一个竖劈,将撞翻了还没爬起来的维吉亚步兵砍死在地,撒手弃斧,伸手摸向了腰间的长剑。
他想要的不是打退这群人……
而是和最强的那个敌人同归于尽。
(只要我杀了这个人,那马拉格雷还有救的吧?)
一道寒光闪过,侍卫长无头的尸体颓然倒下,他的脑袋已经飞上了半空中。
(好想念城外的小河啊,我小时候常在那里洗澡。)
“侍卫长!!!”
(晚霞好美啊,玛丽她是不是还在庄园里当侍女呢?噢,不对,修文大人已经下令把庄园的人都迁入城内了。)
“不!!!”
(玛丽她还会等我么?城破了她会被维吉亚的杂碎侵犯的吧?我好没用。)
侍卫队队员们哭嚎着扬起了战斧,朝夕相处的战友情让他们和亲兄弟一样亲,侍卫长就是他们的带头大哥。
而现在,大哥死了。
(大家,对不起……诺德,万胜……)
泰沙收回了手里的长剑,一脸鄙夷的一脚将侍卫长的头颅踩在脚底。
“维吉亚人!冲锋!”
“杀!”
泰沙一把拎起了侍卫长的脑袋:“诺德指挥官已经伏诛!跪地不杀!”
“跪地不杀!”
所剩无几的雇佣兵在各自领头人的带领下颤颤巍巍的抛下了手里的武器,高举着双手跪倒在地。
维吉亚人迅速占领了城墙,抬起脚踢翻跪在地上的俘虏。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小段城墙还在死战,那些都是生于此,长于此的当地住民组成的军队,他们的财产在这里,他们的老婆女儿也在这里。
他们输不起,一旦战败,钱财遭到掠夺,老婆女儿被人侮辱,儿子将被作为奴隶驱赶到不熟悉的领土上,当做牛马一样肆意驱使,鞭挞。
甚至屠杀。
假如有幸活了下来,和其他奴隶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他们的孩子还会是奴隶。
男孩继续做牛做马。
女孩倘若长丑还好,若是长得稍微有些好看,那就是屈辱一生的开始。
长得好看的女孩会被洗干净,擦上香粉,香水,涂抹上胭脂口红,每天迎来送往。
当然,更可怕的是被充入军中,许多粗鲁的野兽会排着队来享用她们甜美的身姿。
直到她们老去,再没有粗鲁的男人愿意在她们面前解开裤腰带,她们就会被送到任何需要老婆的奴隶汉子手里,再接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折磨——那可是抢手货。
当然,不是没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死亡。
所以他们即使求生无望,也要拼命死战。
城堡里,修文在桌前,拿着沾满了墨汁的鹅毛笔,快速凌乱的在黄色的草纸上书写着什么。
修文.马拉格雷,谨书:
宗主瑞马尔德雅尔,敬起。
马拉格雷堡已经陷入了最后的黄昏,在我写下这一行字的时候,城堡外城墙已经沦陷,敌人或许有数万大军,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穿过狭长的安伐山谷的,但我想,卢瓦尔镇,马拉比斯堡肯定已然沦陷。
马拉修斯堡也很可能已经沦陷了,维吉亚人的兵锋很可能在窥探着什么,或许是您的艾尔布克城,或许,是窝车则。
然而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应当早做打算。
我会带领士兵们战至最后一刻。
见信如晤。
修文快速的把信纸卷起,小心压好,结果老管家递过来的火漆盘,用银勺挖下一块刚刚加温过的火漆涂在封口处。
取下手里的戒指,狠狠的压了上去。
一个荆棘蔷薇花的徽记出现在火漆上。
伸手递给老管家。
“用信鸽带出去,要快。”
老管家领命而去。
修文披上他那件华贵长袍,家里腰间别上装饰用的长剑,带着贵族般优雅的步子走出门。
“啊!”
老管家刚刚放飞了信鸽,城墙外就射来了刁钻的一箭,箭簇射穿了他的胸口,他踉跄几步,从天台上摔了下来。
修文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站在城堡内墙上,伸出了双手。
“我要求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