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这个股票还是绿了。”苗宏山果不其然直接说出了外行的言论。
这一下子,不用王诺开口,其他金融学、投资学、经济学等专业的同学就忍不住心里的洪荒之力了。
“市场是不定性的。”
“盈亏概率对投资者来说是无法消除的。”
“能降低亏损概率的技术分析,就是正确的技术分析。”
大家三言两句就把苗宏山打击得够呛,这就是内行和外行的区别,如果能保证百分百正确率,谁愿意打工啊,金融学院的投资专业也应该碾压全球了。
所以说,类似于王诺这样的毕业生,工作内容是“降低亏损概率或提高盈利概率”,而不是消除概率,苗宏山身为一个金融学院的学生,也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任何概率,当它发生的时候,它就是百分之百。”苗宏山当然懂,但他可以装不懂,而且还可以直接略过技术分析这种东西:“你只分析了技术面,基本面呢?”
苗宏山这就是摆明了耍赖,虽然讨论基本面这个问题,王诺也有把握,但何必呢,现在这个局面,对自己来说就已经很不错了。
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自己的交际环境取得改善,这就是王诺彪专业知识的原因。
至于黔宇新材这只股票,王诺在得到游戏道具之前就已经关注了,甚至得到道具之前他就已经购入了6手,早上开盘的时候再买了5手,一共11手直接满仓。
“嘿,王诺,能不能把刚才那几张图发给我。”
“是啊,听了你的分析,我都准备开始买几手了。”
“加个好友呗,沾沾我大投资学的仙气。”
跟王诺想的一样,苗宏山处境有些不妙,四周围的同学通过这次的对话,都“明白”了谁才是值得交往的。
李兆丰再次在心里竖起大拇指,他佩服王诺的交际能力,这家伙无论在哪个场合,都可以做出适当的选择,目的性极强而且成功率极高。
有的时候,李兆丰觉得王诺不应该读金融,去学下销售肯定大有前途。
“指不定是瞎说的呢。”苗宏山酸溜溜的嘟囔了一句,心里复仇的小火焰还是一直在燃烧。
王诺也想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但他还不确定黔宇新材是否会上涨,要是没涨呢?如果那支笔不好用呢?
既然已经几乎大获全胜,王诺也不想画蛇添足,反正投资学也就这么回事,概率是无法消除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苗宏山那明显的“复仇小火焰”,王诺突然觉得可以拿来试验一下。
李兆丰等人也非常清楚金融学院的阿克琉斯之踵,大家只能用“结果不比过程更重要”来安慰自己,但心里面总少不了不甘,一些个人还是打开了手机,默默观察着黔宇新材的实时走势。
气氛沉寂了下来。
“阿俊,实习单位找到了吗?”看到王诺等人沉默下来,苗宏山心里面有些得意,对着身边一个同学问道。
再专业的投资学毕业生,在找工作方面也不如保险精算这个新型专业。
“还没呢?山哥确定了吗?”在这种时候能坐在苗宏山身边的,当然是他的朋友,闻弦歌知雅意的捧了捧场。
“平海保险的面试我倒是通过了,对方可以让我先实习再直接进入组织部门,可惜的是,中小型保险公司的薪资水平有些低,我还在犹豫。”苗宏山“抖了起来”,脸上表情颇有种傲视群雄的味道。
沪市有两个金融院校,一个是沪市财经大学,一个则是刚升本科没几年的沪市金融学院,前者是重点大学,后者则是普通得很,而金融学院的毕业生更是有些悲剧,大部分毕业生进入金融圈之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当“民工”。
金融三驾马车是银行、证券、保险,而三大民工就是证券公司的客户经理、保险公司的底层销售人员、银行的柜员。
卖保险被国人当做骗子、做开户小弟几乎被当乞丐看、银行柜员则会被领导当狗使唤,所以金融学院的大部分毕业生就是在“行骗”、“行乞”和“当狗”之中选择就业。
能够进入保险公司组织部门任职,对金融学院毕业生来说算得上一份美差,苗宏山可以确定的是,车厢内大部分同窗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苗宏山心里越发得意,任你再怎么能力过人,大家在起跑线就不是同档次的。
包括王诺在内、李兆丰等一些“民工预备役专业”的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别人是每个人拿一个铁饭碗,十个人争一个银饭碗,我们是一百个人争一个金饭碗,概率问题而已。”王诺吐了口气,悠悠然说道。
“上限高也就是我们为数不多值得高兴的事情了。”旁边有人附和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对未来的恐惧,也有一丝期待。
“不成功便成仁的另类诠释。”大家相视一笑,都放下了心里的忐忑。
要么就被金融圈淘汰,要么就杀出一条路、吃香喝辣,这就是王诺这些“民工预备役专业”学生的唯二选择,像苗宏山这些保险精算专业的学生,上限反而更低、上升通道反而更不顺畅。
但抵不过人家稳拿一个铁饭碗啊,苗宏山觉得扳回一局,心里美得很,脸上也终于挂上了笑容。
车厢内气氛又变得更加沉寂,虽然苗宏山这种表现反而会更加被孤立,但王诺心里还是仿佛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非常难受。
“能力也需要有展示的平台,”苗宏山眼珠子一转,就准备捅刀子,开口道:“像是我们义工协会的师兄师姐们,如果建立起一定的关系,别的不说,找份好工作还是可以的,这也应该某些编外人员眼巴巴凑过来……”
苗宏山的话还没说完,车厢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让他硬生生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靠,黔宇新材、涨了涨了,好快!好猛!”突然间,坐在李兆丰右边的同学长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喊道。
车厢里,时间仿佛有一秒钟被凝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