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腾在天马城等待顾雍的日子里,沉香着着实实过了一把幸福的蜜月生活。且不说自天马城建立开始,沉香就很少见到叶腾。单单是叶腾南下访吕范之前,兴之所至,纳沉香为妾,却在次日一早就不见人影,确实让沉香恍然若失。
虽然,叶腾呆在城主府时,也不时有人来访,依然忙碌。但毕竟白天能随时见到心爱的人,晚上能同床共枕、相拥入眠,人生还需要苛求什么呢?
原本沉香已经升级为妾,也算半个主母,端茶送水的事不必由她来做,反倒是应该别人给她端茶送水,但因为聚少离多,沉香将此类工作当做权力而非义务,紧紧地拽在手里。
白天,接见部属之余,为他奉上一杯香茗;晚上,批阅文件时分,为他添一段香、递一碗汤,看着他温暖的眼神,沉香就觉得很满足。
可惜这种日子注定难以持久。
顾雍没有让叶腾等太久,按时间推断,应该是收到老师信函的当天或次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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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邕定居天马城期间,郭嘉成了他的忘年交。
在天马城势力中,郭嘉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别人整天体忙忙碌碌的,而他却无所事事。
自加入天马城势力以来,郭嘉干得最多的三件事,是读书、饮酒、纳妾。
据说他之前在颍川时,由于家贫,无钱买酒、纳妾,只能经常让出身高门大第的荀文若、陈长文等人出钱请客,请他喝酒、逛秦楼楚馆。
如今,他已经不再缺钱,所以从不掩饰除了读书外,对美酒、美人的喜好。叶腾的治下,一如许多玩家的通病,不允许青楼的存在,所以郭嘉改为纳妾,据说不久前,他刚刚纳过第七房小妾。
奇怪的是,叶腾麾下文武,却不讨厌他,都认为郭奉孝是才高不掩其性,故而赞誉颇多。
郭嘉不怎么做具体的事,也很少主动对某件事指手画脚,但他一旦开口,却每每一语中的。所以,不但叶腾麾下的赳赳武夫常常就军中事务向他请示,连陈公台、贾文和、林风等人,也偶尔会登门求教。
而他也往往言简意赅,寥寥数言谈完正事,就拉他们喝酒,把他们搞得有点无奈。
所以,在天马城势力之中,与其说郭嘉是一名军师,不如说,他是一名顾问:顾得上就问一句,顾不上就算了。
不过,自从蔡邕定居天马城以来,蔡府成了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无他,因为他突然有了第四种爱好——伯喈先生的飞白体书法。
所以他常常带着美酒,时时上门请教,蔡邕也不讨厌他,不但教他练字,还陪他喝酒。
这一日,郭嘉正一边饮酒,一边看蔡邕写字,不时地请教、评价一两句。突然,蔡府管家来报,有一姓顾名雍的年轻人,自称是蔡翁弟子,在门外求见。
“直接带到这里来!”蔡邕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是!”管家转身离去。
郭嘉在旁边挑了挑眉毛,却并未出声,依然全神贯注地看蔡邕笔走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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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雍进来时,蔡邕那一幅书法尚未写完,所以他在管家的示意下,只是悄悄地站在旁边,围观老师的书法,不敢开口说话。
直到蔡邕最后一笔落下,才轻轻抚掌赞叹道:“老师的书法来自空无、归于虚旷、孕天地之灵气、尽得笔断意连之精妙!果然如‘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足为百世之帖。”
郭嘉不禁附和道:“浓淡枯湿,飘逸如千山烟云;婀娜窈窕,婉转如轻舞美人。”
蔡邕深深地打量了顾雍一眼,双目含欣慰之情,微笑道:“宦海沉浮,话都说得好听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三句不离美人的,就是颍川才子郭嘉、郭奉孝,现为天马城势力军师,不过,我看他不像军师,反倒象无所事事的浪子,读书、喝酒、纳妾,人称三绝,只是不怎么干正事。无聊时,经常拉着我老头子陪他聊天、饮酒。”
顾雍赶紧深施一礼,道:“奉孝先生大才,雍慕名已久,还望不吝赐教!”
郭嘉随意地摆了摆手道:“不敢当,元叹先生可是蔡翁高足,自幼言传身教,深得学问真谛,更兼琴书双绝、名重江左,嘉不过寒门浪子,怎敢与足下相比?”
顾雍再拜,连道不敢。
“两位都不必客气。”蔡邕笑指自己刚写好的字幅,道:“诚如古诗所云,‘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今日,既然元叹万里而来,恰巧奉孝也在,我老头子就破费一次,设宴款待二位,咱们一醉方休!”
郭嘉抚掌大笑:“蔡翁之意,深得我心!”
顾雍从不饮酒,却不便推却,只得拱手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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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马城太守府,一个锦衣卫敲门禀报:“主公,蔡翁今夜将设宴款待郭军师和顾元叹。”
叶腾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去帮我把陈宫找来!”
“诺!”锦衣卫拱手行礼。
看着锦衣卫转身离,叶腾转头笑着对沉香道:“这种悠闲的日子,估计持续不了多久了,有点对不住你。不过,如果顾元叹能为我所用,可为我分担不少政事。”
沉香柔声说道:“公子只管忙正事要紧,咱们的日子长着呢。这几日,您能一直呆在城主府中,沉香感到很满足了呢!”
叶腾轻轻搂了搂她的纤腰,道:“嗯,以后我会尽量找时间多陪陪你。”
“嗯。”沉香点点头,道:“公台先生快来了,我先准备茶水去。”说罢,扭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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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台,顾雍来了,奉孝也刚好在蔡府,蔡翁准备今晚宴请他俩。”陈宫抵达后,叶腾只是稍微寒暄了两句,就直入正题。
叶腾对顾雍的青睐,之前曾跟陈宫说过。所以他一谈起顾雍,陈宫自然就明白叶腾找他来,是为商量如何将顾雍赚入彀中。
“主公曾跟奉孝交代过如何行事吗?”陈宫问。
“不曾!奉孝在蔡府,应属巧合。”叶腾摆手,笑道,“况且,拉拢顾元叹之事,若让奉孝敲边鼓,不用交代,他都能出色完成任务。但让他当主角,却远不及公台来得合适。”
郭嘉一直是出主意的人,尽管悟性很高,但毕竟很少做具体的事情,所以叶腾还真不敢将如此大事委托给他亲自操刀。
“那主公的言下之意?”无论如何,陈宫得跟叶腾问个实话。
“前几日拜访蔡翁,他曾说过经费会超标。下午你就以此为借口,亲自登门,告诉蔡翁,我们给他追加百万资金。得到如此好消息,他好意思不留你吃酒吗?如此,你不就可以接着酒酣胸胆正开张之际,跟顾元叹拉拉关系?”叶腾笑道。
“主公言之有理,如此,宫亦可顺势向顾元叹求教办学、理政之事,还可邀请他参观、指导雁门郡、常山国政务。”陈宫亦笑道。
“公台高明!拜托了!”叶腾笑着给陈宫行了个礼。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