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绍宗挑帘子往里观瞧,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别误会,并非长腿王妃蛮性不改,此时又意图偷袭他——那柄匕首,实是架在了卫滢自己的脖子上。
就见她满面绝决的跪坐在对面,脊梁挺的笔直,将那冰冷的匕首斜指在咽喉上,刀尖甚至在细嫩的皮肤上,压出了一个小小的浅坑。
孙绍宗见到这等架势,先是一愣,继而却又混不在意的松懈下来,甚至还不慌不忙的钻进舱里,盘腿坐在了北静王妃对面。
见惯了自杀的场景,他却怎会看不出,卫滢并非萌生了死志,而是想拿性命做筹码要挟自己?
果不其然。
卫滢见他如此镇定,先是稍稍有些慌乱,不过继而便又镇定下来,一字一句的逼迫道:“你立刻对天发誓,今日之后,必会为兰哥儿洗刷冤屈!否则我便是死,也不会屈从于你!”
“哈哈……”
孙绍宗哈哈一笑,反问道:“我若是不愿意发誓,直接把你送回岸上呢?”
“你!”
北静王妃顿时傻了眼,她那曾想过孙绍宗竟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一时瞪大了美目,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算了。”
这时孙绍宗却又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一倚,懒洋洋的道:“既然把你接了来,总也不好直接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先验验货吧。”
验货?
卫滢先是一愣,继而满面羞红的掩住了胸口,恨声道:“你这登徒子,若不肯立誓,便休想动我分毫!”
“哪个要动你了?”
孙绍宗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再说我也没准备剥光了验看。”
说着,目光便缓缓下移。
目测最多有第二档的规模,不过那身劲装裹的既是紧凑,也许剥开了束缚,会出现质的飞跃。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再次把目光下移,落在了那一对儿交叠着的长腿上。
“请娘娘先把腿伸直了瞧瞧。”
卫滢正被他那犹如实质的目光,扫量的毛骨悚然,骤然听了这话,却又恼恨的想要扑上去,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任人挑选的牲口,还是倚门卖笑的娼妇?!
一双直欲喷火的美目,恶狠狠盯着那微张的大嘴,几乎忍不住想把匕首插进去,剜掉孙绍宗的舌头!
然而急促呼吸之下,那喉咙上传来的刺痛感,却又让卫滢稍稍恢复了理智。
罢了!
到如今这步田地,说不得便连贞洁也未必能保得住,何况只是伸直了腿,让他打量几眼?
将两排贝齿咬的咯咯作响,卫滢终于还是有了动作。
就见她将护在胸前的左手,撑在地上,顺势侧歪了身子,机械而又僵硬的,将双腿缓缓向前伸展。
可这般缓慢的举动,却又愈发放大了卫滢心头的屈辱感,尤其是对上孙绍宗那逐渐炙热起来的目光,更是窘迫的浑身颤栗。
就连那一颗芳心,也仿似被无形大手紧紧捂住,跳的再怎么激烈,也只觉得胸口发闷。
偏就在此时,她又遇到了更为窘迫的情况。
那乌篷船拢共就一丈多长,再刨去船头船尾所占,这舱中还能有多少地方?
两人虽是各自倚着门帘,相隔却不过是三尺有余。
如今卫滢想把这一双长腿伸展开,却是是必然要碰触到孙绍宗身上!
至于两下里叉开么……
虽是免了身体接触,可如此中门大开的姿势,岂不更显得屈辱?
这却让卫滢怎肯就范?
于是伸展开一大半之后,她便下意识的并拢双膝,悄然将两只腿曲立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孙绍宗居高临下望去,也足以窥见全貌了。
以前也只是觉得,这北静王妃生了一双长腿,可具体是怎么个形貌,还真就未曾看个真切。
此时近距离细瞧,就见这一双腿儿说不上是纤细,甚至大腿部分与普通女子比较起来,似乎还要粗上些许。
但配上它整体的长度,却反而显得更加匀称协调,尤其看那线条弧度,不难推测出肌肉必然饱满坚实,远非后世一味追求细长的筷子腿可比。
再比照一下她脖颈和手腕上,白皙红润的肌肤,那‘狰狞’的全貌,也便可想而知了!
孙绍宗的呼吸不觉便有些粗重,那目光一寸一寸的扫量着,好半晌也舍不得挪开。
谁知卫滢见他沉默良久,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愤恨的一咬牙,猛然将双腿伸直,将两只天足踩在了孙绍宗膝盖上!
孙绍宗虎躯微震,下意识的来了个海底捞月,一把将两只天足扣在了掌中。
“你做什么?!”
北静王妃当时就急了,拼命挣扎着,口中娇叱道:“若敢无礼,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孙绍宗此时虽然已经清醒过来,可却哪里还看松手?
当下嬉皮笑脸的道:“王妃娘娘不是要我立誓么,却不知该用什么言辞,还望娘娘明示。”
这么说,他是答应自己了?!
卫滢心下一动,那挣扎自然就弱了几分。
而趁着这当口,孙绍宗却是把那鹿皮靴子褪下,剥出了两只裹在罗袜中嫩足。
“你做什么?!”
那靴子啪哒落地,卫氏登时又警醒过来,换忙踢着脚呵斥道:“你还没立誓呢!”
“这不是等着娘娘赐下赌咒的誓言么。”
孙绍宗口中嬉笑着,却早将那罗袜也剥了去。
“你快住手!只……只需向皇天后土立誓便可!”
“原来如此。”
孙绍宗哪里会不知道,该如何赌咒发誓,不过是是要逗弄她那羞窘无助的样子罢了,口中嬉笑着,把住卫滢的足踝,缓缓的向怀里拉扯着:“娘娘且坐近些,也好听个真切。”
“你……你快立誓!否则我……呀!”
就听先是当啷一声,匕首落地,紧接着那舱里满是娇叱、怒骂之声,那船也是胡乱的摇曳着。
过不多久,那怒骂渐消,却是换成了啜泣声,继而又断断续续的,传出男人赌咒立誓的话语。
与此同时,那乌篷船荡起的涟漪,却也渐渐有了规律……
有诗云曰:
绿影蛮腰体自香,宽衣解带献侬郎。
骚人固有凌云志,汩水江边敢断肠。
——无名氏·《咏粽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