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貌似被说中了,果然不是感冒那么简单,这些日子总觉得身体不舒服,前天下午称了称体重,比年前12月的时候轻了9斤左右,老婆让去测血糖,结果昨天早上一测12.9,瞬间没心情码字了——明天上午去医院详细检查。】
原本以为山谷里的哲舍里部落,也会像沿途遇到的女真人牧民、猎户一样,住在毡房里,逐水草而居。
但离得近了才发现,毡房倒也不是没有,可却只占了极少数,更多的是土木砖石结构的固定建筑。
而在更为深入山谷的地方,能隐约看出田埂的痕迹。
定居?
这里离着关外重镇兴城府,约莫也就百十里路吧,难道他们就不怕……
不过这山路崎岖,谷口又易守难攻,真要想发兵攻打,怕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看家家户户房檐上,几乎都挂满了各种猎物,就知道这部落里的弓手绝不会少。
正盘算着,阿邻祁图便又凑了上来,眉眼带笑的道:“将军,我先去拜见岳父,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说着,两只棉手套往中间一并,转身同哈勤密勾肩搭背的去了。
而使团其它几个有身份的,诸如正使野速该,智囊互里波,也都忙告罪一声,跟在了二人身后。
虽然并不怎么在意阿邻祁图等人,究竟是走是留,但孙绍宗却敏锐的察觉到,他们这一走,前面引路的部落女真人,态度似乎愈发冷淡了,隐隐还似乎带着些敌意。
仔细一想,这其实并不难理解,就在上个月的时候,朝廷才和南下劫掠的女真人打了一仗。
托新式火器的福,再加上便宜大哥指挥得当,官军这次斩获甚多。
而这哲舍里部本就在汉蛮交界的前沿,又是女真伪王的姻亲,肯定是响应号召,南下劫掠的部落之一。
在月前那场战斗中有所损伤,因而记恨汉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就算阿邻祁图在的时候,这哲舍里部落的人也没多少热情可言,所以那敌意看起来并不十分明显。
因此以冯薪为首的军汉,还在交头接耳的讨论晚上酒宴,以及这女真部落里的婆娘好不好勾引,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异样。
【顺带一提,冯薪也是因为有驻外武官的经验,所以被临时抽调过来,做了此行的护卫统领。】
不过等到了哲舍里部,为众人安排的住处时,冯薪等人却再也笑不出来了,一个个望着那破烂的茅草屋怒形于色。
即便是在冬天,那粪便散发出的味道,依旧表明了它原本的用途——马厩。
啧~
这明目张胆的……
若说没有部落头人首肯,那是绝无可能——看来一月前那场战斗李,他们死了不少人,而且其中多半还有什么大人物。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些蛮子,是想羞辱天朝上使吗?!”
冯薪手按腰刀,一面对为首的女真人怒目而视,一面不着痕迹向孙绍宗靠拢,以便真的冲突起来,可以随时保护——被孙绍宗保护。
他这说的还算文雅,旁边几个军汉嘴里的污言秽语,早不知喷出了多少。
就连女真使团里未曾离开的人,此时也觉得不妥,急忙上前想要分说几句,却不曾想四下里又涌出些哲舍里部落的人,虎视眈眈的将他们逼到了圈外。
这时那为首的哲舍里女真人,阴沉的环视了大周使团一圈,然后用生硬的官话道:“汉狗,只配住这里!不然,滚出哲舍里!”
听到这话,群情激奋的官兵们,反倒沉默了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孙绍宗。
而一直挑着窗帘窥探的徐辅仁,则反倒是收回了目光,默默的感叹着:女真人的政权松散,对大周朝虽然是好事儿,对使团来说却未必如此。
至于外面紧张的情形,他却半点也没有在意——因为和外面的护卫们一样,他相信孙绍宗一定能处置的妥妥当当。
不过这无言的沉默,却显然让周遭的哲舍里人误会了什么,哄笑夹杂着几声唾骂,顿时喧嚣尘上。
唉~
孙绍宗无奈的叹息着,原以为这一路跋涉过来,好容易能歇歇脚了,没想到还得再卖一膀子力气。
在周遭期待与鄙夷共存的目光中,孙绍宗不紧不慢的走向了那马厩,在门前绕着看了半圈,摇头道:“这里怕是住不得。”
“哼!”
那为首的哲舍里人立刻冷哼一声:“汉狗,你以为还能选吗?要么……”
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孙绍宗猛地一脚,踹在那茅草屋西北角的柱子上,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大腿粗细的柱子断成两截不说,连上面的顶棚也随之倾斜,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就说住不得吧?”
哲舍里人尚在惊愕之中,孙绍宗又自顾自的走向了不远处几间崭新的瓦房——这几间瓦房单看卖相,就知道肯定是女真贵族的住处。
眼见孙绍宗快要走到门前,那为首的哲舍里人才反应过来,忙大步流星的赶上去,拦在了孙绍宗面前:
“站住!这里不是给你们汉……”
他本来想说,这里不是给你们汉狗住的地方,然而话说到半截,就又见孙绍宗转变方向,来到了瓦房西北角。
这汉狗难道是还想……
轰~~!
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孙绍宗便放低肩膀助跑几步,猛地撞上了那瓦房的正墙!
一时间地动山摇,那墙身竟被他顶的凹进去好大一块,上面的瓦片也是簌簌而下。
孙绍宗敏捷的退了几步,等那瓦片掉的差不多了,立刻又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那凹陷处!
轰隆~
但见砖石乱飞、沙尘四起,那瓦房的屋顶虽然没有整个倾倒,可旁边的窗户却稀里哗啦垮了下来,显出个足有三米见方的大窟窿!
“这里也住不得。”
在所有哲舍里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孙绍宗再次摇了摇头,转身吩咐道:“这些女真人太过蠢笨,造出来的房子,还不如咱们大周的猪圈结实——我看今儿还是在谷口扎几个帐篷吧。”
冯薪等人轰然应诺,簇拥着徐辅仁的马车,就要原路返回。
这时围在四周的哲舍里人,才如梦方醒,下意识的拦在使团前面,却再不复方才的趾高气昂。
“@#¥!”
就在此时,一行数人大声呵斥着飞奔而来,当先的正是阿邻祁图。
哲舍里的部落并不算很大,方才那轰雷也似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他们耳中,而这也正是孙绍宗方才,选择徒手拆房的真正目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