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喜欢怀旧,一念此,恍如隔世。
此时的大镜宫内,镜阵像一台机器高速旋转。由于最里圈的镜子连成一体使得阳光不易穿透过去,之前的巨大太阳开始逐渐缩小,最后只中间的区域亮着。然而唯独旋转的生门偶尔漏过一丝光线,形成了若隐若现的随圆心运动的光带。
高速旋转的镜子如同是正对着的电风扇,猎猎生风,子夜却蓦地将手伸进去。他们一惊,以为子夜的手就此报废。谁知眼前的镜子猛地停住了。
那镜子边缘在高速旋转下可是比刀片还快啊。
只见子夜稳稳的扒住镜子边,即镜阵的生门边上,镜子戛然而止。广龙瞪大了眼睛,他是怎么办到的,就像有人用手指迫使电扇停止一样。他一定不是仅凭运气,要知道判断错误可是一只手的代价啊。
喵喵道:“声音,子夜通过声音判断出出口的位置,每一圈镜子都有两个出口。即使旋转多么快,还是能从风声中听出细微差别,这对听觉灵敏的子夜来说不是难事,加上他风一般的速度。当然,没有足够的勇气判断再对也不行。”
广龙同意的点点头,子夜的行为决不能等同于常人的做法,他每每让人大跌眼镜。
子夜对喵喵的解释嗤之以鼻,越过第一层镜子,道:“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等等,”病夫子对于子夜屡屡洞悉镜阵的机关也表示无可奈何,而更多的是敬佩,当下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吗?你将要面对整个黑桃党的追杀,你会后悔的。”
“没有觉悟,也不至于摊牌。”子夜手上掂量着蓝色头骨,他竟然众目睽睽下夺去广龙手中之物!众人心中大骇,是在变魔术还是真品本来就在他手上,广龙拿到的只是假货?子夜手一松,镜子又开始高速旋转起来。
再看广龙手上空空如也,的确被子夜抢走了。真的是只能在漫画里出现的人物。
病夫子道:“他是完美的杀手。媲美风的速度、敏感的听觉、冷静的头脑、善于观察、还有颗冷酷无情的心,不为世俗所牵绊,这不是杀手需要具备的吗?牛头马面,是黑桃党专门负责暗杀任务的啊。”他说话的神情中无限向往,对自己的集团充满了骄傲之情。然后随之黯淡。
杀手,在子夜眼神里能看出些冷漠和不羁,那是目空一切的决然,让人视之心寒的虚空之境。
子夜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和他来的时候。广龙想通过这种办法他一定能突破镜阵,就是和妃南回家的机会没了,心里未免有些失落。
一切恢复平静,众人开始收拾残局。广龙在子夜出现以后,一直处于修养状态,体力已逐渐趋于正常,只是披着单薄的孝服开始冷起来;病夫子早在和广龙的战斗中缓过来,现在微感力不从心,看来不服老不行;妃南精神好多了,脸也泛起微微红光,在喵喵帮助下吃些食物补充体力。
病夫子关闭了镜阵的机关,毕竟已经无法困住子夜了。光线又变得充足,照亮了整个大厅。原来机关就在中心冰柱里,回想开机关时他的确坐在冰柱边。
水晶头骨,黑桃党至高无上的圣物。据说共有13个,只要凑齐就能找到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宝藏,更重要的是找到他们的圣地。子夜曾对广龙说的话耐人寻味:
既然能创造出我们,同样能创造出头骨。
难道要广龙在作品里画出水晶头骨?不是不可能,老王的篡改足以颠覆原剧情就是证明。
子夜终于如愿,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还会见到他吗。广龙倒不是对头骨有所留恋,只是对于子夜承诺带他们离开之事耿耿于怀。难道最后离开此地的机会都浪费了?
喵喵道:“现在后悔也晚了,还是先离开这儿吧。”
“走吧,没什么好留恋的了。”病夫子发话了,显然他对自己创造的奇迹不以为意,相反的倒是对广龙破坏镜阵颇有微词。现在广龙明白了,镜阵就是他的孩子,里面的机关设计都有他的独到之处和处世之道,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镜阵又恢复了八卦的造型,好在有病夫子引领,虽然走来里面迂回曲折但是心里踏实不少,再没有迷失的感觉。其实,广龙破坏的地方是捷径可以很快出去,奈何那样做定会揭病夫子的伤疤。
对于病夫子的神技广龙自是佩服,好奇的问道:“夫子,如此多的机关暗道,为什么设计在山洞里?”
病夫子铁青的脸终于有所舒展。
“其实这里是监狱。”喵喵道出其中缘由,“我和夫子暂时负责刑狱。从中获取有用的信息以及研究战术战法。本来不应该对外人说的,可是妃南是龙哥朋友,希望你不要将秘密带出去,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监狱啊,难道他们落到了黑桃党的监狱里?看喵喵的鞭子,的确一副刑讯逼供的姿态。
病夫子道:“本来这里囚禁了不少战俘,都被我们做了人体实验,好在没浪费,实验很成功的样子。”怪不得这里面冷清的。
妃南震惊的道:“人体实验?”
病夫子嘿嘿一笑:“是啊,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了吧。之前的密室,其实也是对你的考验。”
广龙则想到,刚来这里的情形。被子夜奈特捆绑在石床上,石室里布置简陋、灯火昏暗。连石门都设计的重逾千斤,现在想想一定有机关在控制。不过的确有囚室的痕迹。
“试验?”两人想到密室里的石棺,“那悬棺里的人就是试验品?”
病夫子和喵喵点头,“对,这里的若干密室里都有一悬棺,秘密进行活体试验。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才不得已被封起来。”
说话间,他们走出镜阵。正对着是广龙和妃南破坏了的密室,石墙上多出个大洞十分抢眼。
广龙不舍的回头看着气势恢宏的镜阵,亦如第一次见到时。而里面发生的变故令广龙都不敢相信,如今又活着回来了。再见了镜阵,你带的不仅仅是震撼更多的是反思。愿光明与你同在。
进入久违的密室,一片狼藉。石棺依偎在洞口,棺盖虚掩。洞**进的阳光照到密室里忽明忽暗,而地上躺着溃烂的尸体,死状恐怖。对于救命恩人,他们还未来得及掩埋。广龙满以为再遇到尸虫,结果并没找到,看来是散去了。
病夫子嗔怪道:“你们究竟干了什么?”
于是妃南将他们相遇到怎么出的密室一五一十告诉了病夫子,只是有关石棺里的人如何帮助他们的事略过不提。
喵喵听了峨眉紧蹙,不时沉思。病夫子道:“真是的,我好端端提的诗被你们毁了。”果然是他题的诗。
妃南口中说着抱歉,然后问道:“这里也是囚室吗?你们究竟给他做的什么试验?”
病夫子道:“当然不是囚室,你没看见还有我题诗吗?实在是房间不够用,才临时充作囚室的。躺着的人,因为做了活体实验身体变异。希望尸毒不会传染。”
广龙和妃南早就知道身中行尸虫的恐怖,可是此时经由病夫子口中说出还是兀自觉得心惊。还传染?那广龙和妃南?
病夫子说,行尸虫最早存在于远古时期,他们对其习性知之甚少。现在只处于初级研究阶段,其活性具有一定惰性,所以寄生人体都是被动的。而且对人的控制也未达到理想要求,所以人的变异也千差万别。
病夫子最后道:“关于行尸虫我了解也不多,还是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这儿还有出口?难道从上面?”广龙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出口,望着天花板深处,想起当初是从天而降的。
妃南和喵喵也不得要领,四处寻找皆没有出口的样子,然后齐刷刷看着病夫子。
病夫子捋着胡子笑道:“密室里难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他洋洋自得,显然密室里也有他值得称道的机关。
除了石棺还有石壁上的诗,空空的密室再无他物。难道是?只见病夫子目光游移,广龙跟着望去,石壁上龙飞凤舞。那些深浅一致的凹槽似乎就是答案。
广龙恍然道:“是诗,出口就在你的题诗里。”
密室里石棺已经被广龙和妃南毁了,只剩下墙上的诗。
病夫子道:“不错,机关就在诗里,不过一般人绝不会解开的。”
墙上的笔体剑走龙蛇,一笔一划皆有章法,同样的深浅,天知道机关会在哪里。
广龙看着入迷,而此时妃南显然不关心上面的字,无论怎么研究病夫子还是会带他们出去的。妃南在琢磨怎么处置地上的尸体。
妃南道:“夫子说,尸身可能染毒。那他的尸体怎么办,还是埋了他吧。”广龙知道妃南重情重义,不会置恩人的尸首不理,再怎么说也不能暴尸荒野。
病夫子脸色为难。莫非葬在这里大煞风景,他当然觉得这人的尸身怎么配埋在他诗旁边。广龙倒觉得死者不是一般人,否则怎么会随身携带异龙刀。
喵喵道:“这里的土质密实坚硬,不便挖掘,所以不宜土葬。而且埋了也不敢保证尸毒不扩散啊,最好的办法是烧了。”
广龙冲妃南点点头,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葬在这里明显不合适,他九泉有知也不安宁,不如直接火葬吧。
妃南一愣,终于同意了,也算对救命恩人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