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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杯酒人生

酒风看作风。一个人在酒桌上的表现就能看清其为人。

病夫子和喵喵对妃南品酒的独特见解很感兴趣,纷纷举杯敬酒。

广龙有意避免和病夫子拼酒,而是把目标放在喵喵身上。这女人功夫了得,可是喝酒却不行,这情形非得灌倒她不可。广龙可不是趁人之危,而是找个喝酒买醉的借口罢了。广龙于是频频敬酒,喵喵每每推辞,然而看其坚持,也不拒绝。

酒过三巡,喵喵微醺,粉嫩的脸蛋如同初绽的桃花含露,冰蓝的长发披散在光洁的背上,那唯一的眼睛也开始迷离,更显娇媚。不知有意无意,她身体向广龙倾倒,最后头靠在肩上,借着酒劲撒起娇来。

“龙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都是我一厢情愿。”喵喵难以支撑瘫软的身子,索性倒在广龙怀里,“你从来没正眼看过我,好好看着我。”语气中竟似在央求。

广龙意乱神迷,面对美女怎肯放过。他没有醉,心中的苦闷使他异于平常的清醒。尴尬时分,妃南他们都沉浸在各自的战场中,无暇他顾。广龙看着喵喵勾魂摄魄的眼神,以及波涛起伏的胸口,抚在玉肩上的手稳稳地拖住她。听闻她说没正眼看过她时,广龙定住了,同时心底隐隐作痛。

这个可怜的女人,原来一直没正眼看过她吗?是喵喵的默默痴恋还是圣使的冷酷无情。这女人为了自己的爱情,可以抛弃一切哪怕是生命,爱情就像是她的全部。但是她换回来的又是什么呢?一个本不相关的人,生命中的路人。她越是开心,广龙越难受,心里的负疚感也越强烈。广龙还能坚持多久,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广龙爱怜的摩挲着喵喵的柔顺长发,依她所言认真的注视她。这种感觉很微妙,广龙清楚的看到她微张的眼里印着自己的影子,她满足的笑了,一如桃花带水,心神俱荡。喵喵幸福的依偎着广龙,享受爱抚,嘴里喃喃自语:“就这样醉下去不要醒来,永远……”

眼前没有了冰冷的石室,耳边不闻激烈的斗酒声,广龙的所有感官飘到了九霄云外,喵喵的每一次呼吸都与广龙心跳牵连。

众人皆醉广龙独醒。他不清楚自己流落到什么鬼地方,自己又误打误撞进了神秘的黑桃党,见证生平最离奇的经历。广龙只知道,老王的刻意安排,预料之外情理之中,如果沉迷下去出不来反遭圈套。那样他的作品彻底完戏了。

广龙独自苦饮,不知喝了多少。

最后,喵喵在广龙怀里带着微笑睡着了。广龙也神游外太空,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干吗。直到妃南过来推着问广龙傻笑什么呢。

是啊傻笑什么呢,老王大修的面目全非本应该痛苦才对,为什么广龙没有悲伤的情绪?难道是物极必反,伤心至极后有些精神失常。

广龙清醒过来时,妃南和病夫子兀自拼酒正欢。再看桌上烧鸡烤鱼都上齐了,香味扑鼻而来引得食指大动。广龙和喵喵的酒碗早已空空如也。

妃南狠狠咽下半口酒,挤兑广龙道:“我说你别儿女情长了,我们都喝这么多了,你行不行啊?”再扬扬眉毛,眼斜着病夫子。广龙心领神会,原来是拉他对付病夫子啊。

广龙自觉的斟满酒碗,算计着可一斤了。从时间判断,他们极有可能喝的超过广龙,看妃南飘飘欲仙的样子就略知一二了。广龙直发愁,你们到底喝了多少才罢休,尤其是病夫子还屹立不倒。

妃南发挥的差不多了,该看广龙了。此时的心情,若不是妃南,广龙绝不会和别人拼酒的。

病夫子年老体衰,也是醉眼婆娑了。广龙端起酒杯道:“来夫子,我敬你。我对你的机关之术心生钦佩,特别是镜阵更集大成者。请原谅我的一时鲁莽。”

病夫子为难的样子本来不想喝,奈何承受不住广龙的奉承,竟不好意思的道:“哪里哪里,圣使严重了。老夫只是偶尔玩玩。”大笑着又灌了一大口。

病夫子倒是爽快,又和妃南拼酒。期间觥筹交错,广龙和妃南轮番上阵,病夫子渐渐体力不支,醉态频现。当然这档广龙喝的不少,妃南更是发挥到极限。

终于病夫子支撑不住,唤来小厮,对他们道:“不服老不行啊,比不过你们。我得稍事休息了,你们继续,来日方长啊。老夫失陪了。”客气的一拱手,然后由小厮搀扶着跌跌撞撞的从侧门出去。

广龙松了口气,这老头忒能喝了,喝的都快吐了。广龙苦笑着拍拍妃南肩膀,终于把老头摆平了,正是兄弟齐心无往不利。

妃南依然端起未尽的酒碗道:“来,咱们俩喝。”

广龙忙推辞道:“妃南,我酒量你不清楚,今天算超长发挥了。你想喝死我啊。”

妃南带着醉意道:“难得我们再次聚首,甚是有缘。反正走不出去,不如好好聊聊。”

“好,想聊什么?我舍命陪君子。”广龙苦笑着。

“聊人生。”

真是醉了,妃南居然会和广龙聊人生。广龙倒要听听他有什么独到见解。

妃南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处境?”

广龙恍然,原来妃南是趁着病夫子没在喵喵无意识情况下研究逃跑计划。广龙脑子里快速飞转,子夜说过可以带他们逃走,可他现在人在何方。广龙毫无办法:“妃南你是说怎么逃吗,说来听听。”

妃南惨笑道:“逃?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这里?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创造了世界?”

广龙摆出不可一世的造物主姿态道:“子夜的话你也听见了,实不相瞒,何止是世界的格局,就连你也是我造出来的。”

妃南并不震惊,反倒笑了:“你真拿自己当上帝?你有没有想过,并不是你创造了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创造了你?”

好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命题。妃南的意思是,不是广龙的主观意念创造亡者世界,而是亡者世界的客观存在影响了他的判断,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才有灵感创造了世界。当然,假设成立的条件是广龙事先穿越到此世界,而后忘记了穿越的事。

广龙不置可否,在醉与清醒中思量:自己穿越到二维的亡者世界,不是因为天选之人,而是很早自己就来过。只是模糊在现实和作品中,分不清概念?

妃南继续说:“我们只是不同维度的世界,和谐共生。或许你勾勒出的线条能影响我们,但都是你潜在的选择性记忆,不能推动世界的进程。你想影响世界的格局和脉络,只能亲身参与进来。我的拙见,你好好考虑。”

广龙酒醒了大半,妃南的推断有可能是对的。那就是说,自己和老王都来过二维世界,才有了灵感画出作品?答案毋庸置疑,妃南、小华、丧尸、黑桃党都是客观存在的,风华绝的死纯属意外。

妃南瞄着熟睡的喵喵,意味深长道:“这瞎女人对你情有独钟,你不信可以利用她调查,一定事半功倍。”

广龙百感交集,敬了妃南一口酒,劝解道:“我终究不属于这儿。是时候回家了,我会有办法逃出去的。”看着熟睡的喵喵,他心里隐隐不安。

妃南拍拍广龙肩膀道:“不说了,兄弟,今生遇上就是缘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在异乡,他们各怀伤心事,诉说衷肠,想不到会喝的如此尽兴。妃南的醉话,听的广龙更是如坠五里雾中,理不清脉路。想起作品和现实的联系,广龙心中烦躁,唯有借酒浇愁。他感觉这辈子的酒都快喝完了。

又喝一阵,妃南趴在石桌上乌拉乌拉的鬼叫,最后睡着了。广龙推推他没反应,自己也醉意渐浓,看着眼前的事物高速旋转,越转越晕,恐怕他一站起来就会摔倒。广龙无力的趴在桌上,任由力气被一丝丝抽走,残存的意识渐渐模糊。

广龙眼神迷离,喵喵的轮廓反而越发清晰,她迷人的朱红色嘴唇微启,吹出淡雅的香气同时混着酒气。广龙情难自控,大脑完全没了意识,只记得借酒力也将嘴凑了上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广龙感觉是。他艰难睁开睡眼只觉得头痛欲裂,酒劲后力十足。酒桌上一片狼藉,不知又浪费多少粮食。自己身上披着御寒的大衣,而对面的妃南不见了,想来是找房间睡觉了,他昨晚喝的最多。

广龙刚要站起来,才发觉自己腿不能动了。低头看,喵喵兀自枕着熟睡。她脸上的红晕散去,一如水晶般柔润,让人见了不觉怦然心动。广龙隐约记得后来偷吻了喵喵,然后就不记得了。醉酒之下不会做出格的事吧。好在两人都衣裳完整如初,就算真有什么不轨的想法,自己当时的状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吧。

广龙略带失落的活动上半身,然后轻轻把喵喵头换个姿势,放松腿的压迫感。心说这天寒地冻的你还穿这么暴露,也不怕感冒。

四周冷冰冰的也不是睡觉的地方,还是送喵喵回房间吧,不过房间在哪呢?

广龙抱起喵喵,准备去找温暖些的地方。可能动作惊动了喵喵,只见她一个激灵,眼睛猛然睁开冷冷的瞪着,身体紧绷起来,同时手也狠狠掐住广龙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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