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在的危险正在悄无声息的逼近,风雨欲来。
由于双手被绑,好奇心极盛的广龙不能爬上梯子一探究竟。同样心急的朝鸾抢先登上了梯子。
水晶柱里的梯子看起来十分牢靠,朝鸾毫不费劲的爬上数米。广龙不安的环顾四周,其余的人都是跃跃欲试。他们不会留下广龙一人不管吧。
当爬出十几米时,朝鸾停下来,呆呆的环视整个大镜宫。他应该不是累了休息。还有心欣赏风景吗?
广龙不满的叫嚣着:“喂,你不行我来,磨叽什么呢。”
朝鸾盯着前方道:“我看到一扇石门,和我们遇到的不同。”他注视的地方是他们进来的反方向,也就是还没有探索的镜阵的后面。
镜阵的后方竟然有道显眼的石门,是广龙之前从未见到的。
也不奇怪,广龙和病夫子斗阵时多在一边,而另一边涉及较少,且从未探索到边缘地带,所以未发现那显而易见的大门。这足以说明镜阵的宏大。
不过想到那里就需要些技巧,那边的镜子都是完整的,除非再一次破坏镜阵?
到底是爬梯子上山顶,还是冒险出镜阵进石门。他们目光同时投向一品兰。她对新世界最了解,善于观察,早已无形中成了众人的领袖。
一品兰发令道:“我们进石门过夜吧,说不定有所收获。”
现在已近黄昏,日薄西山,大镜宫的镜子渐渐失去光泽,放佛快要沉睡。他们谁也不想对着冷冰冰的镜子过夜,晚上非做恶梦不可。
但是怎么走出镜阵,他们绝对会迷失在里面。
这时,金老扯着嗓子对朝鸾道:“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先下来。”
换金老上去,他亦步亦趋的缓慢攀登,盯着镜阵很长时间的发呆。他们都没有底,金老究竟能否看破镜阵的玄机?广龙报的希望不大。
广龙早就做好破坏另一侧镜阵的准备,连如何操作都和一品兰他们说了。他们也同意如果金老没办法只得出此下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广龙都坐在冰冷的地上萎靡不振了,金老才缓缓地下来。
金老绝不同意破坏镜阵的野蛮行径,对他而言这简直是人类的瑰宝,破坏它就是犯罪。若是让他知道广龙早先的暴行,他一定会气的发疯。
金老信心满满的道:“跟着我走,我能带你们出去。时间一长,我的记性可不好。”
他们不敢相信,面对这庞大复杂的迷宫镜阵,金老居然研究出通过的路线,而且凭借记忆记住。
金老边走边说道:“我刚进来时就奇怪,镜子的排列和八卦图及其相似,在上面看来果真如此。是什么人能摆出中国的八卦呢?”
姜是老的辣,走在其中就看出端倪,广龙不得不佩服金老的卓绝学识。想必他也是对传统文化研究的大家。
他们将信将疑的跟着金老进入另一半镜阵。为了不扰乱金老的回忆,他们都在后面默不作声,紧紧跟随。落在最后的雏玲却不安分,不是臭美照镜子就是摆各种姿势自拍,她是不知道镜阵的厉害之处。
在镜阵里左右穿梭,有时可能要回到同一地点,有时像走回头路。金老不会出问题吧,这么复杂的路线也记得住?广龙绕的头都晕了。
暂且信他一回。实在不行就砸镜子。
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在金老的带领下,他们终于绕出最后一面镜墙,看到远方的石门。金老说,八卦千变万化,在镜阵里尤为明显,出去的路线也何止万千,而他们走的路线是最短路线。所以他在水晶柱里观察的时间久了些。在镜阵里庞杂的系统,他稍一记错就会影响全局,也许回去的路线都找不到,能走出来说明他的确是清楚的记得。
众人无不惊叹金老是奇人异士。以他年纪应该是记忆力衰退甚至痴~呆症了,怎么会比年轻人的记忆还强。这世界有太多不同寻常的事。
广龙则吃惊的张大了嘴,金老太牛了,不仅看出许多条路线,还能找到最短的那条?太神奇了。
与之前石门不同,此门是双开门。其门扇更加的古老考究,上面坑坑洼洼的没有刻着文字,四角被打磨的非常圆润。大门像是被封印了长久未开过,表面积了厚厚的灰尘。不过机关如出一辙,他们很轻松就打开了。
机关不太灵敏,沉重的石门左右分开条小~缝就被卡住,里面一股潮~湿的浊气迎面而来,那腥臭味差点熏广龙一跟头。
机关已开启,他们合力将石门推开供人通过的缝隙。里面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该怎么办?他们惊恐的望着黑暗的未知,等待难以忍受的浊气排尽。
他们在见证黑暗的同时条件反射的护住自己,里面有什么危险在迎接他们呢?
雏玲胆怯的问道:“要不要进去?”
都走到这一步了,不进是不行的。他们打开手机照明功能,那光束射~进黑洞~洞的空间,完全起不到作用。似乎光线被黑暗吞噬了。
一品兰是艺高人胆大,拿着在山下准备的木棍点燃,带领众人进了黑洞。广龙和朝鸾紧紧在后,雏玲跟着,最后是金老夫妇压阵。里面情况不明,要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在黑漆漆的山腹中,火光的照明显然更好,能看见更多里面的情形。
安全起见,他们一字排开,贴着墙往里走。由于火光照射有限,只看见墙体附近,而最深处还是黑压压的,顶上也不知有多高。广龙总觉的大厅的中间有什么东西,强烈的不安在内心冲击着。他们冒然闯进来是否合适。
朝鸾也感到气氛不对,用手机始终照着大厅的中心,虽然并不能看出什么。广龙抱怨着双手被绑,恳求他们松绑,但遭到一品兰的严词拒绝。
他们都没有说话,生怕会惊动黑暗里的“东西”。当人们面临未知的恐惧时,都会在自己内心生出个可怕的假想敌。雏玲完全被吓惨了,紧紧拽着广龙胳膊不肯松手,那冰冷的小手不住地颤抖。
走到一转角,他们发现地上摆着各种破损的兵器。那些兵器有年头了,大都锈迹斑斑无法使用,仅个别的刀剑还是光洁如新,刀锋锐利。
朝鸾拿起沾满锈迹的古剑,疑惑道:“是什么人把兵器放在角落里,又经历多少春秋呢?”他轻轻拂拭剑上的锈斑,那锈迹暗红连成一片。
金老看着说:“剑上是血,并不是锈迹。”再一看,几乎所有的剑都是沾染血痕。
他们吃惊不小,四周并未发现有人打斗的迹象,为什么会有许多的血刀血剑。它们堆在一起是何意义?
一品兰默默的拣出尚可使用的刀剑交于朝鸾,对众人说:“别忘了此行的目的,我们只为凑集工具,别的事不要关心。”
广龙早想离开没用的废铜烂铁,于是众人继续顺墙壁前进。
墙壁上开始出现各种模糊不清的壁画,还有广龙不认识的字符。一品兰应该认识。
说是壁画,其实没有多少色彩,仅用粗细线条勾勒的简单生动,令人过目不忘。金老推测说,没有色彩的壁画年代更久远些。
借着火光,广龙看到其中的壁画里跪着一个多~毛狰狞的巨人,因为他只是跪着就比边上的人高出一倍有余。巨人边上是若干人群,纷纷拿剑捅在其身上。奇怪的是巨人背着手,没有反抗也没有痛苦的表情。广龙想这是古代人一同抵御敌人的战斗场面,而巨人是夸大化的表现,古代人的惯用手法,以来体现自己的勇敢和伟大。
壁画里不仅有战斗场面,还有不少生活场面。雏玲被简单生动的壁画吸引,忘却了恐惧,她指着其中一幅壁画道:“养蚕不是我国的专利吗,这里也有?”早在殷周时期,就出现了养蚕记载,难道这里饲养的历史还要久远?
雏玲所指的壁画里,数对男女虔诚的围坐在大树旁,树上的叶子上则爬着蚕宝宝。桑树顶端,有数只蚕宝宝化成的蛾子飞向天空。
金老太认同的道:“看他们壁画的程度不见得比我们国家早,各国的文明程度都是千差万别,如果本身发展就慢呢。毕竟这里不是我们认知的世界。”
他们都望着一品兰,期待她能给出答案。可她此时正研究难以辨认的古文字。
墙上古文字大多模糊不清了,执着的一品兰还是认出几个。“鲜血染红......灵魂...飞上天空...寻找家园”一品兰喃喃自语,断断续续的念着。
金老恍然大悟道:“壁画上不是战斗场面,而是祭祀!”他解释说,远古人大都信仰太阳等天上的众星辰,敬若神明,通过祭祀使自己能获得永生,与日月同辉。在古人眼里,上天神灵的归宿才是自己的家园。
按照墙上的铭文,的确像祭祀时说的话。
原来如此,那巨人竟是祭品了。以前世上真存在巨人吗?
朝鸾盯着养蚕图道:“他们古时候养蚕也是一种寄托了,借着蚕羽化成蛾子,使自己的灵魂得到升华。”养蚕图中没有吐丝和化蛹,更没有抽茧做丝绸的场景,若说是生活场面未免单一。
金老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广龙则想到,墙上的蚕也许是行尸虫?这种远古的虫子很早就被人类饲养了。
他们在壁画下~流连许久,才继续上路,期间每遇转角都有东西堆载。既有绳索、木棍、石头等生产用品,也有兽皮、大型骨骼等物品。
转了一圈拿了不少工具,他们却不明所以。就此离开吗。
一品兰并不甘心,想要探索中间未知的地带。广龙头皮紧绷,直觉告诉他那里去不得。
可是为时已晚,一品兰和雏玲大着胆子跑过去。待广龙反应过来,只听到刚刚轻松的雏玲惊声尖叫,在偌大的空间里回声嘹亮。
他们有危险。广龙从远处看到微弱的火光下,有人平躺在地上。那体型,竟是画中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