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也没有在海岸边停留,剩下的事情交给巡防营就可以了,赵昀非常清楚吕诚的本事。
至于吕诚他们,整整在海面上战斗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以后,抓捕任务才结束,此时他们已经抓捕了将近五十名盐匪,其中盐匪旗主也被抓住了。
清晨,海滩上一片忙碌,巡防营的海船纷纷靠岸,各家的巡防营民兵开始押解着自己抓捕的盐匪上岸。
“都快点。”
民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押解着抓捕的盐匪上岸。
吕诚则是一脸欢喜地看着这些盐匪,心中大喜,他知道这可是一个大功了,自己这次真的要升官了,抓捕了将近五十个盐匪,还缴获了三百多石私盐。
在大火和海水之中,吕诚还是抢救出来了三百多石私盐,也是大功一件,这两个加在一起,足够引起朝廷的重视了。
“各家都带着自己抓捕的盐匪过来登记,一一核实,本押司一定如实上报朝廷,绝对不会少了一个。”
吕诚心中大喜,然后朝着上岸的巡防营领队们喊道。
众人听到吕诚的话之后,顿时一阵欢喜,但是唯有一家人一脸的愤怒和沮丧,全生此时领着全家的家丁们站在岸边冷冷地看着各家押解着盐匪上岸,众人都是一脸欢喜,尤其是柳家家丁,各个欢喜不已,他们这次抓捕的盐匪最多。
全家这次是空手而归,将近五十名盐匪,他们一个都没有抓到,全生认定抓捕盐匪太过危险,于是让全家的海船慢一点划,跟在其他人后面,以免盐匪疯狂反扑,最前面的人一定倒霉,让前面的人和盐匪消耗的差不多了,全家再上去。
但是事情完全出乎了全生的意料,这些落水的盐匪在水中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量,手中也没有武器,一个个挣扎着逃命,被冲过去的民兵一顿棍棒之后,就只剩下半条命了,然后就像落汤鸡一样被拖了上来,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了。
于是这些落水盐匪全部都被前面的船收拾干净了,跟在后面的全家一个盐匪都没有抓到,就是平日里全生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几家民兵,此时都抓到了几个盐匪,整个巡防营唯有全家一无所获。
全辉看着别人家押解着盐匪上岸,一个个欢喜的样子,全家空手地站在这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又看了看身前的二哥,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不满。
“张家十人。”
“李家十五人。”
“王家三人。”
“柳家二十五人。”
此时师爷开始大声地朗读各家抓捕的盐匪人数,听到这里,全家人都是一脸的羞愧,全辉更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全辉对于二哥全生很不满,平日在家里就是一副兄长的架势教训自己,这些全辉都忍了,但是到了巡防营,全生还是拿出在家里的那一套,牢牢地控制着手下的十五人,一副家主的架势,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建议。
赵昀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赵昀有勇有谋,在对柳强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但是全生就是见死不救,最后还竟然出来要对付赵昀,这让整个巡防营都在私下里议论全家刻薄寡恩。
全辉认为赵昀将来一定大有作为,虽然不是全家的人,但是全家对他有十年养育之恩,全家如果加以一些恩德,必定能够留住赵昀的心,将来对全家也将大有帮助。
现在就是因为赵昀打败了全生,于是全生就处处和赵昀做对,导致赵昀最后离开全家,全辉认为这是全家的损失。
但是在全生的眼中容不下比他强的人,最好所有人都是他听话的奴隶才好。
全辉心中不满和无奈,此时也不再停留,直接掉头离开了,他要回全家,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知父亲,全生独断专行,自从来到巡防营就没有向全子才汇报过,赵昀的事情也隐瞒不报。
很快,巡防营一举抓捕将近五十名盐匪,缴获私盐三百多石的消息立刻传遍了绍兴城,于是整个绍兴城都陷入了震惊之中,百姓们都没有想到巡防营竟然出海抓捕盐匪,还大获全胜,没有一人伤亡,俘虏了将近五十名盐匪,还有三百多石私盐。
吕诚这次可谓是风光了一回,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众巡防营民兵,押解着抓捕的盐匪,大摇大摆地进入了绍兴城,一路上全部都是争相出来围观的百姓。
“这不是吕押司吗?”
“是的,就是吕押司,这些盐匪就是他抓的。”
“吕押司可是一个好官,如果这样的官多一些,那咱们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
“快看,还有一个金人。”
围观的百姓看着入城的巡防营,一个个议论纷纷。
巡防营的民兵也感觉自己非常有面子,挺着身子,扛着长枪走在队伍里面,不时还大声地吆喝一下身边的盐匪,看上去威风凛凛。
此时和绍兴城的热闹相比,全家的大堂里面一片宁静,全子才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这是全子才接手全家之后第一次发怒,于是大堂里面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敢吱声的,都低着头等着这位全家家主的怒火消退。
刚才全辉回来了,将这段时间发生在巡防营的事情如实告知了全子才,听完全辉的汇报之后,全子才顿时青筋暴露,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全子才心中认定巡防营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就是出去巡逻一下,站岗放哨,偶尔有盗匪出动,巡防营会出动抓捕一下。
但是听了全辉的汇报之后,全子才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赵昀刚到巡防营遭遇的事情,全子才听了全生的表现之后,顿时暴怒不已。
此时又得知巡防营抓捕了大盗刀疤脸,成功消灭将近五十人的盐匪,而且还是从金国过来的盐匪,缴获私盐三百多石,这些都已经超出了全子才对巡防营的认知,在他心中巡防营根本就做不了这些事情。
尤其是一举消灭了将近五十人的盐匪,而且自己没有一人伤亡,这些就是官军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是巡防营的民兵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功劳中全家竟然没有一点份,尤其是抓捕盐匪,全家竟然没有抓到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抓到盐匪的大户。
全子才随后略微冷静了一下,然后朝着身边的三子问道:“辉儿,赵昀现在如何?”
全子才已经得知赵昀投奔到了吕诚麾下,他知道如果继续让赵昀在吕诚身边待着,赵昀用不了多久就要脱离全家了、
全子才对赵昀还是很赞赏的,不然也不会送给赵昀一把铁脊弓,也是为了拉拢赵昀的意思。
虽然赵昀不姓全,但是也在全家生活了十年,也算半个全家人,和赵昀搞好关系,将来赵昀有什么成就,也不会忘记全家。
“孩儿这段时日也没有在吕诚身边看到赵昀,一次孩儿私下问了一下吕诚身边的一个民兵,据这个民兵说,赵昀是被吕诚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
全辉如实地说道,他这段时日确实没有看到赵昀,心中也有些诧异,不知道吕诚派赵昀去执行什么任务。
全子才心中忧虑赵昀和全家结仇,如果赵昀一直平凡无奇也没有什么,但是最担心的就是赵昀将来有了成就,那时非但不能为全家所用,甚至可能对付全家,那是全子才最不想看到的,所以全子才对全生的行事方式非常不满。
就在此时,全生也回来了,默默地走进了大堂,一眼就看到全子才投过来的愤怒的眼神,顿时心中一阵恐惧,然后又看了看全子才身边的全辉,就明白了。
全生知道这次他一定要回来向全子才汇报事情的经过,毕竟全家这次可是一点功劳都没有,一个盐匪都没有抓到。
“父亲,孩儿知错了。”
全生立刻跪在了全子才前面,然后低着头说道。
“你说说你知道什么错了。”
全子才冷冷地说道。
“孩儿让全家人跟在后面,错过了抓捕盐匪的机会,全家一个盐匪都没有抓住到,让全家蒙羞。”
全生随后低声地说道。
全子才顿时一阵怒火,然后说道:“为父不是责怪你没有抓到盐匪,在抓捕盐匪上面你没有错,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就是没有抓到也没关系。”
听了全子才的话,全生和全辉都惊讶不已,他们没有想到全子才的愤怒竟然不是因为没有抓到盐匪,那是为什么?
“我说的是赵昀的事情。”
全子才冷冷地说道,他看着全生一脸茫然的样子,顿时一阵怒火,没有功劳不要紧,全生谨慎小心没有错,全子才虽然感到惋惜,但是也没有责怪全生的意思,他是对全生处置赵昀的事情很不满。
“赵昀那个小子不服管制,不遵命令,到处给全家惹祸,父亲早就该将他赶出家门。”
全生随后带着愤怒地说道。
全子才听了之后,发现全生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愤怒地看着全生,他不知道该如何教训这个儿子,这样荒唐的话都能说出来,全辉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他了,赵昀没有错,错在柳强,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全生没有及时出面,坐看赵昀出丑的好戏。
“好,给我滚,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犯了什么错,错在那里。”
全子才此时已经懒的和自己的这个儿子解释了,直接让他滚回去反省去了。
“家主,赵昀求见。”
此时,一个家丁急冲冲地走了进来,然后朝着坐在主位上的全子才说道。
众人一听,顿时一阵惊讶,不知道赵昀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了。
听到赵昀求见,全子才的脸已经阴沉下来了,赵昀就住在全家,回来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今天的这番礼仪,全子才已经明白了,赵昀这是准备离开全家了,俨然已经将他和全家分开了,不然也不会求见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