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别废话了。”
洛克恩·灰刃跨步向前走来,虽说形体上只有恩莱科的3/5,但此刻中尉根本便无法忽视对方身上所流淌的奇特血脉——一只具有怪力的地精,同时又是个富有野心并付诸实际的家伙。
像是曾经见证过头领的实力一般,地精们将围绕着的空地让出了更大的空间,他们发出独特却又难听至极的呐喊,在不远处仍在蔓延的大火之中,看上去像是正在进行着篝火晚会庆祝节日一般。
而在壮汉的身旁,已然没有剩下更多能够站立的地精士兵——地精巫师是个狡猾和富有耐心的家伙,自从他施展隐身法术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弗莱德本想过来支援中尉的,但地精狼骑兵的归来,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企图。
“嗷嗷!”洛克恩大吼着,手中的狼牙棒不停抡向面前人类的头颅,他与生俱来的怪力倾注在那条与之身材不成比例的金属大棒之中,每一下重击都让格挡的中尉感觉十分吃力。他小巧的身材却又增加了行动的灵巧度,忽左忽右在中尉面前不停蹦跶着,让恩莱科每每的反击徒劳无功。
也许是人类老道的经验让地精头领有所警觉,洛克恩在几轮对攻之后便开始改变着自己的策略——他更加刻意瞄准着中尉手中的长剑,企图通过自身怪力的帮助,尽可能地破坏着中尉武器的耐久度。
“看来有些麻烦。”
恩莱科后退少许,拉开与地精头领之间的距离,横举在胸前的长剑上布满着点点缺口,在长剑的剑身甚至出现少许细微的裂痕,他皱着眉头,但对方再一次扑向自己。
中尉连忙躲闪着,手中的长剑却变成一个累赘物,不能将武器与对方硬拼——上面遍布的伤痕早已无法承受更多的重击,他似乎能够听到长剑对攻时传出的悲鸣声,甚至,他开始无法相信手中这柄饱受伤病的长剑,能够破开对方身上的金属铠甲。
地精头领像是看透了人类的想法,他快速冲向对手,并用金属大棒朝着胸口用力横扫。在洛克恩的逼迫下,恩莱科不得不再次举起长剑,目及之处,长剑发出不堪的清澈脆响,带着凹凸表面的大棒随之重重击打在中尉的胸前!
一个剧烈的震动在体内乱窜,恩莱科悲呼着,被巨力重击并向后仰头飞去,一口抑制不住的鲜血在空中狂喷而出。强壮的躯体重重砸中身旁的帐篷,一阵“吱呀”的惨鸣,掉在地上,为他带去更多的伤害。
洛克恩带着一身金属罐头缓缓靠近着,恩莱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这强烈的运动却触动着胸处的伤势,让他没忍住又一次朝着脚旁喷出鲜血。
中尉捂着胸膛,让他惊异的是被怪力砸中的贝壳像是没事一般,而自己除了内脏被震荡之外,也没有出现丝毫的皮外伤口。
“奥拉龙鳞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被损坏。”洛克恩开口着,“让我吃惊的却是,你居然把它藏在那个地方。”
“这个就是那什么奥拉多彩龙鳞?”恩莱科皱眉沉思着,“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了眼地精头领,“这难道和他身上变异般的血脉有关联?”
“别去猜测对你来说完全没必要的事情。”似乎发觉着对方的疑惑,洛克恩笑了笑,“死人是不存在那些徒劳的烦恼的。”他端起手里的狼牙棒,高高举起,金属在火光之中显得更加鲜艳、明亮,恩莱科忽然笑了,他从反光中看到飞快接近的蓝紫色光点——大棒朝着中尉沉沉挥下。
地精士兵们看到头领的胜利欢腾地围了上来,他们操着浓厚难听的地精口语,并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庆祝着头领将军的威猛身姿,那一沉重的棒击似乎正在宣誓着地精领地的崛起一般。
急速的魔法飞弹在夜空之中划出三道靓丽的彩虹,宛如夜间落下的星辰,拖着狭长的尾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毁灭姿态犹然闯入那全身包裹在金属铠甲的地精头领眼中。
蓝紫色的术法能量在洛克恩的面前发出汹涌地怒火,连续三发飞弹将地精头领身上的金属铠甲炸成稀烂,变成无用的金属残片并在身旁四射着,不少围观的地精在流矢的突然袭击下被洞穿,随即翻滚倒地,血花飞射而出。
处于爆炸中心的洛克恩模样看上去相对其他地精着更加惨烈——由于飞弹的爆炸而燃烧的高温,导致部分金属外壳融进他那异变的躯体,皮肤散发着一股腐烂熏肉和金属烙印的烧焦气味,胸前灰色的鳞片像是被割裂凌迟一般,大片鲜红的伤口翻出血淋淋的肌肉,血液顺着他的身躯流淌而下,在地精头领的脚边汇聚成一滩浅浅的血泊。
洛克恩恍惚踉跄着身子,他用力将狼牙棒倒插在地上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头领抬起头,瞪大的双眼密布着丛生的血丝——他死死盯住空中正在接近的蓝色身影。
“恩莱科!啊啊啊!”
“少爷!”
“哈哈哈,少爷回来了!”周围几个金属罐头此刻正无意识地躺在地板上,面罩不翼而飞,而身上的金属挡片也像是遭受过可怕的打击一般,遍布着类型环形山一般的伤痕。壮汉似乎受够了和座狼们之间捉迷藏的游戏,他奋起回身一脚飞踹,将身后那只窥视自己屁股的家伙远远击飞出去,接着双手大剑顺势在身前绕过一道大圈,死命砸在正扑在半空中的脑门上,那只座狼发出“呜呜”的悲呼声,掉落在地面翻滚几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
“你先别动,休息会。”
蓝发少年安稳地降落在地上,他先向着中尉轻轻点着头,而自己的视线则紧紧锁定在充满怨恨眼神的地精头领身上。
恩莱科用力呼出口气,理顺平复着胸膛中闹腾的血气,稍事休息之后让他感觉好多了,中尉出声提醒道。
“注意他的怪力,少爷。”
“我明白。”卡博雷紧了紧手中那柄布满六芒星阵的精致长剑,他笑着说,“正好我有点事想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