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一点,第装甲师的士兵们就被一个接一个的叫醒……本来应该是要用哨子的,但第装甲师的这次行动尽量保持低调,尽管坦克发动机的声音无法掩饰。
经过二十分钟的准备后,装甲师的坦克部队就在前头工兵荧光灯的指引下出发了。
部队在黑暗中先是往西向行驶,然后再往北,经过了五小时的行军,在凌晨四点到达了预定区域也就是第297步兵师的防区。
这里,第297步兵师已事先为第装甲师的到来做了些准备,比如铺设了一条坦克可以通行的路直达他们的阵地……坦克通行的公路与汽车通行的路在要求上有很大的差别,这是由坦克要比汽车重几倍决定的。
当然,准备工作还不只这些,德军在此之前还对苏军做了些战略欺骗。
首先是对苏军正面防线展开的炮击和进攻。
主攻方向当然是右翼的两个装甲师。
在苏军紧张的做出反应时,位于侧翼顿河防线一带突然就炮声大作,甚至还有许多战机借着照明弹对卡拉奇港实施轰炸。
苏第62集团军洛帕京中将见这形势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一度怀疑德国人会从侧翼也就是顿河强渡,因为他已经侦察到了德军第6集团军主力正在顿河对岸集结。
“南面的进攻是敌人的战略欺骗!”洛帕京中将第一时间就做出这样的判断:“他们在顿河方向的进攻才是真的!”
“洛帕京同志!”政委舒米耶茨看了看时间,对此表示怀疑:“现在是凌晨四点,还有一小时时间就天亮了,德国人在这时候发起强渡作战似乎并不合适!”
舒米耶茨说的没错,渡河作战最适合的应该是在夜里,如果是在白天的话,德军用于渡河的船只会在宽阔的河面上一览无疑。另一方面,则是德军士兵的素质普遍较高,他们会通过武装泅渡等战术事先混过一些小部队渗透进德军的岸防部队,素质较差的苏军在这种战术下就很容易出现混乱使德军有隙可乘。
苏军在顿河下游的渡河战斗中已经吃过亏。
“他们或许认为能在一小时内就能成功渡河!”洛帕京回答:“我们不能有任何疏忽,德国人一向都会出人意料!”
这一点洛帕京倒是说对了,德军的战术千变万化,与之相比苏军的战术就显得呆板、单一。
只不过洛帕京没想到的是,他再一次被德军这种“千变万化”的战术给欺骗了。
洛帕京在第一时间就把原本部署在南面防线的坦克第169旅调往卡拉奇方向……这是苏军在顿河河岸唯一能挡住德军第装甲师的部队。
凌晨4点45分,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
日出时间是计算好的,这也是德军将进攻时间定在凌晨五点的原因。
对于德军来说,他们拥有制空权,如果在左翼以装甲部队的优势进攻敌人的防线的话,那么也更适合在白天。
另一方面,又不能让苏军发现德军有大量的装甲部队转移到了左翼而使他们有所准备。
于是,最适合的进攻时间就是在黎明天色放亮这一刻。
随着突突几声,几颗红色的信号弹就冉冉升上天空,霎时就炮声大作,十余架轰炸机和侦察机也越过第装甲带着啸声飞向苏军方向……轰炸机是用于轰炸苏军有可能存在的炮兵或是坦克,侦察机一方面是为炮兵较正弹道另一方面也是侦察苏军的防御情况并向德军汇报成为德指挥官掌控战局的依据。
这就是拥有制空权的好处,它总是能在战场上了解更多的情况使陆军做好应对准备或是先一步打击重点目标,它们就像陆军战斗力的倍增器,而失去制空权的苏军就难免有些像无头苍蝇搞不清状况。这也是苏军在战场上总是被兵力更少的德军击败的原因之一。
炮击进行了十分钟……德军不能进行太长时间的轰炸,因为正如之前所说的,德军从一开始在补给和兵员补充的速度上说不如苏军,这是由德军的后勤补给线长且苏联铁路、公路状况差等原因绝定,所以德军总是需要仔细打算好自己的每一点弹药。
比如现在,德军就要考虑到不远的将来对斯大林格勒展开的进攻。
斯特莱克将军一挥手,德军坦克乘员就接二连三的启动了坦克,然后一辆辆坦克就从隐蔽的树林中开了出来,偶尔还将几棵小腿粗的白桦树撞倒,发出刺耳的咯嚓声,披在坦克上的伪装网也被士兵们用最快的速度扯掉。
对面的苏军看到这一幕就懵了。
一名大尉在接到报告后从指挥部里钻了出来,趴在战壕前用望远镜朝对面望了望,然后赶忙对身边的通讯员说道:“马上接指挥部!”
“是,大尉同志!”
指挥部接通后,大尉就在炮声中用吼叫的音量向苏第35步兵师师长汇报:“格罗托夫同志,我是一团,敌人大批坦克朝我防线进攻,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注:团长一般由少校担任,但在军官大量伤亡的情况下军衔会逐渐降低,斯大林格勒战役最惨烈时甚至发生士兵能生存几天就升任营长的情况)
“坦克?”格罗托夫少将疑惑的问:“你们防线怎么会出现敌人坦克?它们怎么过来?难道德国人已经把路修到你们防线前了吗?”
大尉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阵地前的泥泞的确不适合坦克冲锋,于是带着疑惑的他抓着话筒缓缓将脑袋伸出去查看。
看到的一幕使大尉大吃一惊:“格罗托夫同志,他们有一种坦克,一边前进一边往地上铺设钢板,距离我们防线只有八百多米了!”
格罗托夫闻言不由张了嘴巴,他听说过德国人用这种方法进攻,那就是不久前刻赤港被攻陷时的情况,但他没想到德国人会将这种方法用到他的部队身上。
“不管用什么方法!”格罗托夫大叫:“一定要挡住它们,就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明白吗?”
“是,格罗托夫同志!”大尉应了声,然后就意识到,对他们来说……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