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蓉带着天安公司的团队继续留在纽约州，进行接下来的简要调研。
而吴涛却是先行飞往加州，处理美国之行的其他事务。
距离2002年的农历新年只有月余的功夫了，时间很紧迫，但是商务上的安排却是不少。
没承想在机场的时候，却是和联想的谈判团队不期而遇了。
昨天晚上对于天安来说，是一个庆祝的狂欢夜；对于联想来说，却是另一番光景。
虽然个中情况吴涛不太清楚，但当他看到一夜之间头发斑白了不少的柳传志时，心里的震惊是溢于言表。
成王败寇。
商场上的竞争更是如此。
反倒是柳传志在见到吴涛的时候，宛若诸般皆放下的轻松，主动走上来，伸出手来。
“祝贺吴总，祝贺天安公司。”
“托柳总的福。”吴涛说着客气话，双方之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和对立。
二人说话间走到了一边，柳传志唏嘘感慨道：“感谢吴总看得起联想，不通过哄抬收购价来拿下IBM-PC业务。不过这便令我更加好奇了，天安公司究竟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竟然能够如此的出奇制胜？”
吴涛笑着，默然不语。
柳传志趁机解释道：“哦，对了，忘了告诉我，我已经打算辞掉联想CEO职务了，联想这艘大船也该交给新一代人来掌舵远航了。”
吴涛愕然，看来这次收购带来的影响还真是不小呢，“既然柳总想听，那我就献丑了。”
“……其实天安公司能够获得IBM的青睐，最重要的还是坚持以技术研发为核心发展路线。”
柳传志微微一愕，随即恍然道：“我早该想到的，这么说来，天安公司没要IBMThinkpad这个品牌。”
“没错。”吴涛颔首。
柳传志再度伸出手来，颇为动容地道：“吴总，感谢你为华夏高新技术企业的发展，树立了一个模范的榜样。”
和柳传志的联想谈判团队分开，吴涛也意识到了联想方面的变化。
看来天安公司的狼性，不仅为自己日后的发展开辟了一条阳光大道，也给业界的发展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这种对于业界的积极影响，是吴涛当初答应安蓉创立天安时，所没有想到的。
飞机抵达加州机场，吴涛踏下接驳车，不由缩了缩脖子。
加州的冬天，比起金陵来好一些，但仍旧是冬天。就连西海岸吹来的海风，都带着一丝凛冽的劲儿。
机场的巨幅海报，让刚刚走下飞机的吴涛不由挺直了腰板。
一边是LotusPhoneX的广告，一边是Facebook的推广广告。
两家全都是自己的公司，那种自豪感，几乎是油然而生的。
走出机场，吴莹莹带来的清一色宾利车队，已经等在了外头。
有段日子不见，吴莹莹愈发的独当一面了，举手投足之间的绰约风姿，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云淡风轻。
“老板，欢迎您来视察工作。一段日子不见，您是越来越帅气了。”
“是么？”吴涛眉头一挑，和吴莹莹握了握手道：“看来，有钱使人变帅啊！”
吴莹莹让过身形，让吴涛先上车道：“老板，你真是幽默。”
车队缓缓离开机场，吴涛摸起手头的报纸摊开来一看。
一个明晃晃的标题映入眼帘：IBM和华夏天安达成收购协议，是没落，还是新生？
这新闻速度真够快的。
吴涛随便翻了翻，这一整版的财经时报上，便有不少谈到了IBM和天安公司的这场收购。
但大多数媒体的观点，依旧是对天安公司并不看好，认为IBM这个蓝色小巨人，将PC业务卖给这样一家公司，基本上和直接砍掉裁员没什么分别。
好在即便媒体上说的天花乱坠的，股市上却是一片平稳。
消息发布之后，IBM的股票不仅没有下跌，反而后期隐隐发力，露出了上涨的苗头。
吴涛放下报纸道：“莹莹，你对这次业务收购怎么看？”
吴莹莹双腿并拢，撩了撩鬓角的发丝，思忖着道：“这样成功的业务收购，无疑能加快天安公司的国际化进程，同时丰富了产品线，引进了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理念。”
“……但是IBM壮士断腕，卖掉一直口碑不错的PC业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未来，随着惠普并购康柏，Dell的全球化战略，以及东芝这些笔记本电脑厂商的渗透，再加上国产PC公司的接连涌现，PC行业的利润空间肯定会被进一步挤压。”
“……旁的不说，天安公司日后面临的竞争局面，便不容乐观。”
吴涛点头同意，“这并不是一条轻松的路！”
很快，车队抵达天启投资的加州分公司。
这个位于加州城市CBD区域的投资公司，如今已经是整个街区最大规模的金融公司了。
隔着街区老远，便能看到天启投资的广告横幅。
而原先一层的办公格局，也扩展为两层之多。
这一点上，吴莹莹的扩张步子算得上是保守的。凭借天启投资加州分公司的业绩，她即便是买下一栋楼来，吴涛也不会反对的。
但兴许是受到很多美国企业风气的影响，宁愿是桌椅板凳全都靠租，也不愿意作为固定资产纳入预算。而办公楼这种不动产，就不用提了。
在吴莹莹的引领下，吴涛走进公司。
前台两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立刻放下手头工作，起身颔首致礼。
吴涛点点头，用漂亮的大洋马装点门面，的确是透着不一样的高大上意味。
二人边走边聊，不想迎面遇上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白人男子，正被两名粗壮的保安往外赶。一边被赶，一边还漾着手里头仰着散乱的文件，冲里头努力解释道：“听我说，我这是很有前景的触摸屏技术！它在73年便被评为未来最重要的100项新技术之一！”
虽然那人发音有点俚语味道，但吴涛还是听出个大概。
当即拦下对方道：“你说你手里的技术是触摸屏技术？”
鸡窝头男子转过头来，“你是？”
不等吴涛自我介绍，吴莹莹便抢先道：“他是天启投资的老板。”
“我叫山姆！”鸡窝头男子顿时喜出望外，“我今天带来了一项改进的触摸屏技术，它是基于电容式的触摸屏技术，虽然摩托罗拉的人说它还很鸡肋，但我相信，只要你们给我投资，我一定能把它彻底完善起来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