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是何等妖孽的人物,看了看走过来的杨奇一眼,目光中透着一种疑问。
迎着司徒月的目光,杨奇有些尴尬的道:“她叫火舞,是我的一个朋友。”
杨奇知道火舞叫龙炎,但当时老杨头叮嘱过杨奇,在外面不能叫她的姓名,龙姓对于他们那一群人有着特殊的意义,能够知道他们真名的只有真正融入他们这个群体的人才配知道,刚才火舞也跟他强调了一次。
两人从地铁上下来,司徒月看着杨奇右手凝固的血迹,道:“拿你手中的东西给我。”
杨奇将手中的小东西递给了司徒月。
司徒月接过杨奇递过去的东西,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拆开,道:“我帮你包扎伤口吧!”
杨奇看了看手指上的小划痕,道:“没什么大碍,不用了吧!”
但看着司徒月清澈如水的目光,想着这个几乎全世界都暗恋的女神在给自己包扎伤口,心里就别提多舒服了。
但司徒月这时候却把东西收了起来道:“这东西给你包扎伤口,有些小题大做了,这个是用来应急枪伤用的国际应急包。”
“枪伤。”
听见这两个字,杨奇莫名的心底一阵寒意涌起,在这个和平的年代,火舞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应急枪伤的东西,她到底是什么人?老杨头这个便宜师傅是什么人?这龙隐到底是什么?
正想着,司徒月看着杨奇的伤势问道:“你手还疼吗?我们去找一个药店,买普通的消毒水清洗伤口,再盖一个透气的小纱布就好了。”
两人去了药店买东西,杨奇站在门口,看着司徒月在药店找消毒液,找透气纱布,再看着她眼角浮现出来的笑容和开心的样子。
杨奇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有些人,她有着全世界都羡慕的身份,但却没有自由。
也许像司徒月这样的姑娘,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一种枷锁,一种将她的所有的天性禁锢,和锁死的枷锁。
出了药店,两人直奔湘南最大的主题公园。
司徒月在摩天轮上,手指轻颤,有些害怕。
旋转木马上,他笑颜如花。
碰碰车里,有些无措,但很快就宛如稚子一样的开怀了。
在双人自行里,她有短暂的失神,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拂起了耳畔的长发,她轻轻的用自己的脸颊贴在了杨奇的背上。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发了什么疯。
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就这么跑了出来,更加离奇的是,和想起相处了快五个小时,她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厌恶感。
这在她的世界里绝对是一个奇迹。
杨奇并不是一个自恋的人,前世积累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虽然和前世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有一样东西是永远都没有变——人性是相通的。
这样一样满是欲望的世界里,他和她的行为看起来有些像是傻子,白痴。
但杨奇依然答应了她,两人的这种默契,不知道是天生具有的一种默契,还是因为杨奇抽到了桃花姻缘签的缘故。
杨奇最开始心并没有完全打开,带着戒备,警惕和防备。
但当他看见玩的极其投入的司徒月时,心中的戒备,警惕和防备,渐渐的放下了。
他从司徒月的眼中看到了信任。
从两人见面到现在,杨奇从没有掏出手机拍过一张照片,反而是司徒月抢过了杨奇的手机,两人拍了很多的照片。
看着手机里司徒月自拍的照片,杨奇一脸的震惊。
怔怔的看着司徒月,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拍的这么难看,女孩子在这方面不是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吗?”
司徒月看了手机上的照片一眼道:“我没有机会自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要研究各种课题,还想提前毕业,当时我爷爷已经病重,我刚去美国的时候爷爷就曾经给我交代过,想让我继承家业,只可惜的是家里的阻力太大了,即便是爷爷当时还没离世,那些握着家族资源和权利的人,他们已经习惯了分割家族的利益……他们是不会轻易放下口中的肉。”
说到这里,司徒月抬头的看了看头顶的天空,道:“在爷爷去世的这两年,我经常做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坐在一艘小船,航行在海面上,小船行驶了一小会,突然就出现了一群鲨鱼,它们合力掀翻了小船,我自己全身血淋淋的漂浮在海面上……”
杨奇见司徒月说的很轻松,但他知道这个女孩,所经历的事情绝对不是外人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那些张开利齿的鲨鱼,也许就是他们家族中的叔伯们,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最大的悲剧莫过亲情的淡漠。
想到这里,杨奇看着司徒月微笑着道:“你有没有梦见我开着一艘巨轮,带着巨大的扑鱼器,将这些鲨鱼全部都猎杀了。”
杨奇说到这里,满是期待的看着司徒月,好看的眼睛。
迎着杨奇的目光,司徒月有些意外的退避了,微微低头,片刻后幽幽的道:“我们分开后,我不会在家里提及我和你见面的事情,你现在……”
杨奇看见了司徒月耳根浮现出来一抹粉红,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两人默契的都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他毕竟是带着前世三十岁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和手段想和司徒家族抗衡,不是以卵击石这么简单,而是非常愚蠢的一种手段。
他不想做那个为了取桌子上的杯子,而将桌子上的桌布全部扯掉的无知,莽撞的年轻人。
司徒月见杨奇恰到好处的沉默,心思玲珑的她,突然伸出手来,用白皙的手指轻轻的触碰杨奇的脸颊。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了杨奇的脸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仿佛触电一般的将手指收了回去。
她仰起头来看着杨奇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我,但我要告诉你,从在电视台发现你的时候,我对你没有任何的厌恶,现在也是如此。”
满心期待的杨奇,以为司徒月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但听了最后一句话时,忍不住莞尔。
心想这个算是情话吗?
杨奇不知道,司徒月从小就对男性有着一种天然的抗拒,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人能和司徒月如此的亲近。
一个是司徒月的爷爷,一个是司徒月的父亲,可惜的是这两个都已经离世。
两人相识不过短短的一天。
但在司徒月打开心扉,杨奇放心戒备的时,两人就仿佛前世就认识的老友,聊的轻松而又愉快。
前世在杨奇的情感经历中,陈梦希是他心中暗恋的女神,但直到陈梦希在公寓里割腕自杀,杨奇都未能将自己心中的情感在陈梦希的面前完整的表达。
当年,一个混迹在酒吧里永无出头之日的小青年,被现实和骨子里穷人的自卑给打败了。
杨奇不是那种,老子娶不了你,老子要夺取了你的***的贱人。
但这一世,他不希望自己的生命留下太多遗憾,至少他希望陈梦希不要那么早就郁郁而终。
除了陈梦希,前世只在酒吧里遇见过,那些一样和杨奇在孤独城市里为了生存打拼的寂寞灵魂,两人在酒后相依取暖,放肆的宣泄着心中的压抑和欲望。
这样两个被生活折磨的苟延残喘的人,又岂能有闲心来谈所谓的爱情。
所以杨奇两世为人,情感经历其实和司徒月相差不多。
他的情感白纸上,不过留下了前世投射而下的淡淡痕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