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电话,他又回过来来对着几个技术人员道:“多久可以解决问题。”
其中一个戴着厚厚镜片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还在忙活的三个同事道:“最少都还需要半个小时,这个黑客非常的狡猾,把我们引入了一个国外服务器中,并设置了小防火墙,我们翻墙了好多次,都没有理出来头绪,还差点被她给当枪使,差点就进了美国白宫的防御系统。”
而方信的直播间里。
两个守护的效果突然出现了。
但隐匿剑侠莫公子,和荒野读书郎却发现自己平台账户上的资金并没有扣除。
两人都不是傻子,在还没有明白状况的时候,都没有说话。
杨奇的手机屏幕上,各种守护盾牌,金钟罩,防弹衣漫天飞舞。
懒猫猫看着杨奇的手机屏幕,对着房间里的人喊道:“你们怎么啦!你看看人家一滴血都没掉。”
“掉血啦!一直都在掉,不过别人补的很快而已。”
一个大V刷出来了一条醒目的房间公屏。
懒猫猫看着自己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快要结束,大声的喊道:“加油啊!还有十六秒,你们是不是都在留着这最后一波噢!”
她故意将声音拖音,让她难堪的脸色,显得自然许多。
这时候时间已经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两人房间公屏中间的倒计时显得特别的醒目,这一刻的时间放佛在这一瞬间慢了下来。
方信看着倒计时,看的有些入神了。
而懒猫猫看着依然没有任何损失的血槽,她知道自己快输了,每过去一秒,她的心都跟着抽搐一下,她真想下线不直播了,输了还要直播实在太丢人了。
但她当时可是跟方信放了狠话,她懒猫猫要是不把方信的房间打成灰色,她就不叫懒猫猫。
而且这条消息她还发了微博。
谁知道这个方信,会认识杨奇,会认识这么一个怪物。
她心里其实已经是非常着急了。
但她也没有办法了,她在这个平台上虽然是人气三甲的女王,但她自己心里非常的清楚,她的人气值到底有多少,很多的数据都是公司刷出来,给外界看的数字而已。
真实的数据她很清楚,她若真是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公司也不会捧她,将她推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
她现在已然是骑虎难下了。
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她后悔,真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为了在平台立威,而去踩方信这个原本就和他毫不相关的小人物。
这一脚下去,可真是疼的紧,全部都踩在了玻璃渣渣上了。
方信紧张的要死。
他当时在气头上,也是撂下了狠话,自己要是输掉了,就必须得从这个平台上退出了。
他直播其实就是为了好玩,但没想到会在直播上认识这么多的有趣的人,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直播让他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他其实在没有直播之前,一直都不太爱说话,父母过早的离异,让他从小就缺少母爱,他对母亲的形象,其实就是一个朦胧而又模糊的影子。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就是那个在早晨的阳光里,逆着光冲着她微笑的女人,那时候他还很小。
在岁月的流逝中,他只记住了母亲的这一丁点的记忆,连母亲的脸是什么样子的,他都记不太清楚。
他小时候大部分的记忆,就是父亲很早就出门,然后将他一把锁给锁在了家里。
父亲回到家的时候,也不说话,但父亲很少打他,也不太管他。
但方信在学校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父亲每次都会先跟别人道歉,也不会问自己有没有做错。
他觉得父亲特别的窝囊,他慢慢的长大,经常被同学欺负,他觉得自己想极了父亲,也许自己一辈子就和这个男人一样,一样的窝囊,一样的被周围人看不起。
他好几次都想自杀,在十三四岁的年纪里,他给父亲写了遗书,拿着一把锋利的刀片,想象着自己像电视机里那些被被抛弃的人,一刀将自己的手腕割破,然后流血而死。
但他怕疼。
从小就怕的要死。
所以他没有自杀成功。
后来有一天父亲,买回来了一个随身听,父亲将这个随身听放在了方信的床头,拆开外面的纸质包装盒子,旁边还放着几个磁带,磁带是早就已经拆掉的包装的旧磁带,一看就知道这个东西是被人放过,他随手就拿起了一个磁带放入了随身听里面。
这个随身听里面飘荡出了音乐。
音乐,这对一个在家里从早到晚被封闭的孩子来说,无疑就是天籁之音。
有时候物质的匮乏,反而可以锤炼出来,更加精致纯粹的灵魂。
方信将一盒磁带里的每一首歌曲,都熟悉了,他模仿里面的唱腔,将歌词用笔写下来,写进了他的日记本里。
后来,他抄写的歌词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几年下来,写了不下三十多本的歌词,里面有很多他胡乱写的词。
这些词,都是断断续续,有的是模仿一首歌曲的词,照着歌词上面的长短和字数,强行填写的词。
他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很多东西,都是凭借着他对音乐的理解而自己去摸索着。
并且乐此不疲。
他慢慢的开始理解父亲,理解这个被生活重压的男人的沉默和痛苦,他也懂得了责任。
后来他来到了湘南读书,父亲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女人,给他带来了一个妹妹,父亲脸上有了了笑容。
看见这从小到大很少笑的男人,开始笑了,他找到了一种责任,和回报家庭的方式。
他从音乐学院毕业后,努力的工作赚钱,因为要早点赚钱,他没有找对口的工作,而是在一家培训机构担任了音乐老师,业余的时间直播赚钱,供妹妹读书,补贴家用,回报那个沉默了近十年的男人无私的爱。
所以方信很怕输,他在这个平台已经积累了很多的人气,他不想那个男人被生活逼迫的非常窘迫的样子。
杨奇看着方信急切的样子,淡淡的道:“这么在乎输赢。”
方信对杨奇有些畏惧,就像他很小的时候,很害怕父亲的眼神一样,他怯怯的道:“哥,我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