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生风而来。
宗艺下意识地抬手一挡,却是慢了一拍。
“嘭!”一声闷响。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虎躯摔倒在地,连滚带爬地滚出了老远一段距离。
“宗兄!”
一名大汉大声喊道。
李长欢听出来了,这喊话人,便是方才扬言要一刀宰掉李靖的人。
李长欢眼眸一凝,一看这大汉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左右,不想口气比脚气还大,竟然痴心妄想杀李靖!
他,凭什么?
只见那大汉小跑道宗艺身边,见他竟然被一拳打成重伤,鲜血吐了一嘴,顿时又惊又怒。
那大汉挺起身板来,怒视李长欢,冷声质问道:“你是谁?为何偷袭我们?你不是府上的护卫!”
李长欢根本懒得搭理他,两步上前,三拳两脚撂倒身边的一干小喽啰,兔起鹘落之间,地上已经躺倒四个人,惨叫声不断。
“夫君!”
杨汐儿听见打斗声,从房里走了出来,随后飘然来到李长欢身边。
那大汉这时才反应过来,震惊道:“你们是一伙的?你就是那个男刺客!”
李长欢一声不吭,脚步一点,欺身而上。
冲刺中,他将灵力运转到极致,一拳挥出,势大力沉!
那大汉慌忙之中没有闪避,同样是捏起拳头,似乎是准备硬接这一拳。
“哼!”李长欢鼻孔出气,神色不屑。
两拳相交的那一刻,一个身子猛然往后退,另一个身子横冲直撞,追着后退的一方穷追猛打,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噗噗噗!”
一阵激烈的拳脚过后,李长欢的耳边接连传来三次喷血声,而随着最后一次喷血声的传来,眼前的大汉也随之轰然倒地,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那头,宗艺一见己方同伴全部倒下,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拔腿便跑。
“站住!”
李长欢冷喝出声。
别说,宗艺还真就站住了。
只不过不是李长欢一声怒吼震慑住了他,而是杨汐儿突然掠至宗艺身后。
那势若游龙的一剑刺出,轻而易举地放倒了试图逃跑的男人。
“别杀我,求你了,我不是杨家的人,我是宗家的人,我给你钱,我家有很多钱……啊!”
宗艺求饶之下还是难逃一死,杨汐儿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用剑抹开了他的脖子。
“咳咳……”
杀人之后,杨汐儿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李长欢连忙来到她身边,关切道:“汐儿,你怎么样?你伤势未愈,不可妄动!”
杨汐儿低声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走,否则我们会很危险。”
说罢,她又连挥数剑,三下五除二地将地上那些人统统抹杀。
李长欢见她杀人如杀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半开玩笑道:“不会有一天你也给我来上一剑吧?”
杨汐儿深深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若有一天你负了我,我先杀你,然后自杀!”
此言一出,李长欢顿时一惊。
见李长欢受惊,杨汐儿却是突然笑道:“我开玩笑的,夫君切莫当真。”
李长欢尴尬一笑,也不知她是真开玩笑,还是装作开玩笑,总之不管真假,他都觉得心有余悸,惴惴不安。
此时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厉害的女人比厉害的男人更不好惹。
在这一点上,还是孔老夫子研究的透彻,老早就道出了世间的真谛: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简直不要太有道理。
言归正传,杀掉一干小喽啰后,李长欢让杨汐儿换上了一套小喽啰的服饰。
随后,两人结伴双双离开西院,大摇大摆地在杨府走来走去。
两人一路上没人挡路,本以为可以轻松走出杨府大门,不料在大门口处被人拦下来。
“你们两个等一下,对,就是说你们,为什么低着头?见不得人么?把头抬起来!”
一名守门人拦在杨汐儿面前,吆五喝六地说道。
李长欢第一时间上来打圆场,微笑道:“小哥,她身体不大舒服,你就别为难她了,我这不正要带她出门看个大夫么。”
说话时,他不动声色地塞了一锭银子给那守门人。
守门人接到银子,嘴角一咧,笑道:“身体不舒服早点说嘛,走吧!”
“得嘞。”李长欢微微一笑,拉着杨汐儿赶紧往外走。
这时,又有一个守门人拦在他们面前,沉声道:“等等,你这身衣服有点大了吧,这是你的衣服吗?”
李长欢依样画葫芦,又想塞银子给那守门人,奈何这一次就没那么顺利了。
“少跟我来这一套。”那守门人推了李长欢一把,接着眼光一凝,盯着杨汐儿,冷声道:“你不是府中护卫,你是女人?”
见此情况,李长欢顿时暗叫糟糕,没想到一路畅通无阻,最后临门一脚还是被发现了。
李长欢想也不想,便要动手一战,却见面前守门人的脖颈突然一红,一缕鲜红色的血迹如泉水般飞溅出来。
“啊!”惨叫声中,守门人捂着脖子倒地而亡。
“快走!”杨汐儿一剑抹开守门人的脖子,拉上李长欢便往门外跑。
一切发生的太快,连早有心理准备的李长欢,都差点没跟上杨汐儿的节奏,更何况是一群终日无所事事的守门护卫。
待李长欢和杨汐儿携手跑出杨府时,周围的其余守门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抄起家伙追赶上去,却还哪里追的上,仅仅追了一条街,便失去了两个目标人的踪迹。
消息传到杨素那里。
杨素得知跑了两个可疑人,震怒之下把当天所有守门人尽数斩首示众。
这还无法消除他的怒火,他还将李靖传唤至跟前,再三问话,言词酷刑,各种手段使出来,却始终没有从李靖口中套出任何话来。
久问无果之下,杨素勃然大怒,甚至下令要将李靖杖杀,好在红拂当时就在边上,主动开口替李靖说了一串好话。
有红拂为李靖求情,再加上李靖之前立了不少军功,杨素也是惜才之人,最后思虑再三,杖杀改为了杖责三十军棍。
李靖逃过一死,却也被打了个皮开肉绽,好几天下不了地,走不了路。
“为了帮他,你差点小命不保,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李靖被杖责之后,红拂一边为他擦药,一边叹气道。
忍着剧痛,李靖面无表情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情义无价。”
红拂幽幽道:“唉,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李靖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就笑出声来,那傻笑的样子活脱脱的像个孩子。
红拂不解,问他笑什么。
李靖却是不言也不语,只是一个劲地笑,笑得红拂成了丈二尼姑不知所措。
“通往女人心的路并非只有一条,我找到了另一条。”
李靖在心底默默说道,其实他很想把这句话说给李长欢听,只可惜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