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吃宵夜吗?”
我刚跟张伟转移话题,正说着装备的事,穿着一身白色丝质睡裙的郁雪,踩着一双女士拖鞋,从夹层的楼梯上,缓缓的走了下来。张伟一见郁雪就两眼放光,一听郁雪问要不要吃宵夜,张伟立刻就起身,慌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衣冠,确定自己风度翩翩了之后,笑不露齿的对郁雪点头说:“能吃到美女做的晚餐,是我的荣幸!”
前面忘了介绍了,张伟,以前在英国留学。
别的没学会,英国男人的绅士风度,他倒是学到了不少,也靠着这个,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无知少女。以前在俱乐部的时候,俱乐部的会员都叫他少女杀手。其实,张伟本性倒也不坏,一般一个女人,只要跟着他,不是太过虚荣的话,他都会对对方很好。
认识多年,我其实也就只见他换过三个女人。
去酒吧嗨,也保持着底线,从不跟酒吧里的那些女人搞暧昧,在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男人,其实都能贴上好男人的标签了。
自从郁雪来了我这里当店长,负责店铺里的一切事物后。
张伟只要一有时间,就找着各种理由来我的这家‘热血户外’用品店来。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是来买装备的,知道的,说白了,这货就是来泡郁雪的。
张伟的这个举动,我倒是能理解,因为,郁雪的确是太有魅力了。
郁雪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身高一米七,身材修长,胸部丰满,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的轻柔好听,言行举止落落大方的同时也不失优雅。对男人来说最致命的就是她那张美得难以形容的V脸,还有她眼睛里那一抹忧郁,总能让人一见她就产生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唯一让人有些诧异的就是,郁雪带着一个女儿。
而且还是个混血儿,名字叫‘叶萱’。我跟张伟还有郁雪,以及熟悉我又经常来着店里买东西的熟客,都叫郁雪的女儿小萱。这些人里,只有我跟张伟知道小萱不是郁雪的亲生女儿,至于她为什么会带着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千里迢迢的从上海来到杭州,甘心在我这家小小的户外用品店里上班,一直以来都是个谜。
就连我这个身为她老板的人,都不知道。
“张先生还真是风趣,小女子可算不得什么美女,只不过是比一般的女孩子好看一点。家里只有意大利面了,你们吃么?”已经跟张伟很熟悉了的郁血,咯咯一笑。然后把目光看向我,说:“我记得老板你不吃面的,要不我到隔壁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去给你买点儿吃的?”
“我就不吃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不好意思,把你给吵醒了,对了,也别给张伟做夜宵了,早点儿休息吧!我跟张伟还有点儿事要谈,为了不打扰你休息,我们就去外面吧!”我说完,就把直勾勾的看着郁雪,就差流口水的张伟给拉着往门外走。
要是张伟礼拜天来的话,我肯定会让郁雪做宵夜,可是今天不行。
因为今天才礼拜三,已经读一年级下册的小萱明天一早要去上课,所以为了不打扰孩子休息,避免影响她学习的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把张伟叫到外面去比较好。至于他给的那三万分红,郁雪见了自然会收起来,所以走的时候我也没拿。
“我说钱萧啊,你这就不对了,你没见哥们单身吗?再说,你知道的我就是想找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当老婆。郁雪就是我的目标,既然你不喜欢,你也不能妨碍我啊!”被我强行拽到停车场的张伟,露出了一脸不满的表情。
“你知道什么,今天是礼拜三,明天小萱要上课的,我那店铺的厨房就在夹层的下面,做饭的时候多吵啊!这样会影响孩子睡眠和休息的。再说了,你不是在英国留学过么?既然你在英国留学过就应该更懂女人心,郁雪对小萱那么呵护有加,可见小萱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你说让小萱没休息好,你的形象是不是就得大打折扣啊!我告诉你,你真想追郁雪的话,我觉得你首先要搞定的就是小萱!”白了张伟一眼的我说道。
“你说的对,哥们,还是你好!”张伟听了我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离开了金色海岸的我,搭张伟的顺风车,回到了上城区。
本来说请张伟去撸串的,但张伟说他有点事要去做,他把我送到庆春东路东清大厦对面的浙一医院门口,便走了。张伟知道我就住在医院对面的东清大厦,也知道我回来肯定要去医院看一看方婷,所以他才把我放在医院门口。
看着医院门口的牌子,我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连着抽了两支烟才拍拍袖子,走进医院径直的朝着住院部走去。到了住院部我就直接的来到了医院脑外科的住院病房。脑外科的住院部在住院部大楼的第四层,由于已经夜深,因此医院里很安静。
我一走出电梯,已经在这里上了几年班的护士徐静,就跟我打了个招呼:“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有事耽搁了,我女朋友的情况怎么样有好转吗?”这是我这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来到医院经过护士台的时候,都会问一问护士。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本能。
“还是老样子!”徐静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后,轻声答道。
“谢谢!”听了徐静的回答,我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单人病房。这间病房,被我给包了,一年十万的费用。至于医疗费和护理费等,是另外算的。怕方婷寂寞,所以我在病房里,放置了许多的风铃。
白天的时候,护士会帮我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这样方婷就能听见叮铃的风铃声。
除了风铃,我还在病房里放了许多盆栽。
所以走进方婷的病房,闻不到什么药味,她喜欢花的芬芳,因此病房里的盆栽,都是花,光不同颜色的月季就有六种。轻轻的对开门的我,来到了方婷的病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方婷。我的眼眶立刻湿润了起来。
脑海里,满是四年前那场车祸的画面。
四年前我还是个开小超市的青年,方婷比我大三岁,那时候我二十一岁,方婷二十四岁,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从网上认识到第一次见面,整整三年。说起来,认识方婷那年我才十七岁。那年方婷还在下沙传媒学院读书。
学的是播音,因此,方婷的普通话说的很标准,也很好听。
两个人奋斗了一年多,开了个户外用品店,成立了一个全部都是杭州本地登山爱好者的俱乐部,俱乐部成立不久。方婷就怀孕了,由于那时候经济条件不稳定,可以说除了店铺里账面上的那点钱我们没一分钱的存款,加上又刚刚按揭买了一辆大众宝来代步车,生活的压力实在是太大,因此我就提议不要孩子。
在去医院的路上,方婷忽然说要把孩子生下来。
我们发生了争执,她不停的抢我的方向盘,试图把车停下来,当时又在高架快速路上,结果,就出了车祸。跟行驶在前面的一辆挂车追尾,我当时本能的往左猛打方向盘,想到方婷坐在副驾驶我又把方向盘往右打,结果因为速度太快,撞上去的时候惯性太大,整个车头左边的一半都钻进了挂车底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方婷,由于没系安全带,受到惯性的作用后她整个人的身体直接砸破挡风玻璃飞了出去。
虽然人没死,但是由于流产出血和脑部严重受伤,因此成了植物人。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是该死,要是我妥协一步,答应方婷不去医院,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么?也正是因此我才痛苦万分。现在一想到那场车祸,我就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