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但马文才愣了,便连一干学生也愣了。黄夫子更是气愤的一步便扑到了孔续的身前,大声的怒吼道,“文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刚才明明胜了,为什么要假意说没有对上。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人对上下联,又或者是写不出来文章,我们尼子书院便得关门大吉!”
“关就关呗!”孔续蛮不在乎的回答道。
这一句话却是惊住了所有的人,书院的学子都知道孔续的文采,许多人都拿他做榜样。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对自己所学习的书院这样的态度,竟然完全不把书院的衰荣放在眼中。
就在众人准备指责孔续的时候,却听到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文章乃是千古之事,岂能因书院存活之小道,而妄弄世人。文短败了便是败了,绝不会以假成真,反成千古骂名。”
一番话掷地有声,只说得众学子人人无语。此时,但见孔续却是用无比热切的目光看向了马文才,“师尊,弟子一心向学,愿日夜跟随在师尊身边,日夜侍奉,绝不敢稍有违备!”
看着眼前的孔续,马文才是哭笑不得。不过他也听出来了孔续乃是那种认死理,好读书的偏执狂,而只有这样的偏执狂才会成事。
“嗡!”
便在马文才正考虑如何回答的时候,怀中的玉书却是再次震动。
这是一天之内,玉书的第二次震动了。这让马文才极为惊讶,取出玉书,但看第二页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明眸皓齿,丽色娇羞的女子形象,而在右上角所写的三个大字,却是祝英台。
好似受到什么吸引一般,马文才抬起了头。
但见一个青年书生正款款向自己行来,身体清瘦,似弱不胜衣,虽然是眉清目秀,但是却与玉书上那娇美的图画完全没有半点的相似之处。唯有那双眸子,好似藏着两颗明珠,让人只看一眼,便不想移开。
“师傅呀,你这是要搞哪样呀!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泡妹子的成本没有那么大,谁让她是我的未婚妻呢?”
“英台,你去做甚?”
梁山伯便在队伍中,眼看着祝英台竟然出现,向马文才走了过去。不由得心中大急,伸手去把她的手臂。
眼看梁山伯唐突的动作,祝英台的眉宇之间闪出了一丝的不快。她与梁山伯虽然关系甚好,但是她却紧记着自己的身份,从来未曾与他有过半点的身体接触。哪怕那种文人之间最流行的把臂也未曾有过。
不过,她只把梁山伯的这种表现当成了他对自己的关怀,虽然不快,却也未当回事。曲肘一收,便立刻避开了梁山伯,温文道,“文才兄乃是冲着小弟来的,小弟自然得解决这件事情!”
说罢,也不待梁山伯回答,转身便走到了马文才的身前。如其他的青年学子那般,双手合掌长身一揖,“上虞祝英台,见过文才兄!”
“孔兄,我们之间的事情晚些再说如何?”深深的看了一眼祝英台,马文才先对孔续道了一句,待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之后,这才又看向了祝英台,“英台,且站到我身后来!”
“文才兄!”
祝英台表面平静,但是内心却是海潮一般不断的起伏。当听到马文才那好似平静的话之后,她的心中深深的犯起了一丝的无力之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错,还请文才兄莫要怪罪到书院身上!”
“此事不是你的错,而是这黄夫子欺人太甚!”
马文才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一指黄夫子,“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而后,他才朗声而道,“这是我准备入书院时,所做的诗词。便是这位黄夫子,说此诗不知所谓……诸位学子,马某不想为难书院,只是想入院学习。还请大家评说一番,此诗到底哪里不堪,哪里不知所谓了!”
“这个……”
立刻,所有学子的眼光都看向了黄夫子,皆是探寻之色。此诗之好之妙,便是才入学不久的儿童都能听得出来。
“此诗并非是不知所谓!而是你这人不堪造就!”
眼看着事情要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梁山伯知道自己必须得站出来了。便干脆离众而出,团团抱拳。
“刚才没有理会你,谁想到你现在竟然还敢站出来!”
在刚才梁山伯呼唤祝英台时,马文才便已然看出了他正是早上准备调戏娇娜的无良书生,本来不想理会他,却未想到他竟然站了出来。
“德胜才者谓之君子,才胜德者谓之小人。此诗的确不错,但是可惜的是,作诗者德行不佳。黄夫子之所以以诗说事,是不想把此事揭开。若非此人今日咄咄逼人,山伯也不愿意出来说话!”
“原来如此!”
“我就说呢,这诗如此好,黄夫子怎么会罢黜不用!”
听着梁山伯的话,一干学子的风向又开始转移了。
“大胆,你敢说我家少爷是小人!”
听着梁山伯的话,马文才还未曾表示什么,但是小九却是出离愤怒。一声怒吼,便冲到了梁山伯的面前,一把便抓住了他的前胸,竟然直接把他的身体给拎了起来。
“放开山伯兄!”
“住手!”
眼看小九在众围之下,还敢动手,众学子是群情滔滔。
“马兄!”
眼看小九把梁山伯给抓了起来,祝英台的心中一紧,连忙看向了马文才。
“英台可是要维护此人?”
马文才把头一扭,表情似笑非笑。
“不是!”
看着马文才好似半阴半阳的表情,祝英台的心中一紧,慌忙摇头,“他是书院的学子,文才兄若是想入书院的话,最好还是莫要太过责难他!”
“不是就好!”
马文才点了点头,看向了小九,“别杀他,只抽几个耳光便好!”
“是,少爷!”
小九还怕马文才会阻止他呢,此时一听他的意思,只兴奋的双眼放光。
“你敢!”
在小九抓住自己的衣领时,梁山伯毫不心虚。这么多学子在这里,他们还敢当众行凶不成。而今,他才真正的有些害怕了,用怒吼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