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蒙,才是月初时分,弦月只勾出了一线,更增幽静之色。
用孔续所化的毛笔写了几篇文章,打算先交好孔续,免得到时候与他说许仙之事,他不愿意。而后,才准备脱衣睡觉。
隔壁房间便是祝英台,她正沉沉的睡着,呼吸平静,面容恬然。
猛然间,她觉得房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谁?”
祝英台一惊,翻身而起。
“英台,是我!”声音很是熟悉,接着灯烛点燃,梁山伯满面喜色的站在那里,一身红衣,上面绣着巨大的喜字。
“梁兄,你怎么来了?”祝英台环拥着被,挡住自己的身体,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自然得过来呀!”梁山伯动情的看着祝英台,将手一挥,屋内立刻便明亮了许多。再看墙角已然多了八根龙凤红烛,烛光盈盈,烛泪点点,显然已经烧了一段时间。
除此之后,屋内还多了一桌酒席。菜虽然不多,但很是精美,每盘菜下面都用红绸布惦着。还有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我们成婚了!”祝英台只觉得头有些痛。
“自然,不信你看你的身上!”梁山伯走到了桌前,坐了下来,顺手抄起了酒壶,斟满了两杯酒。
祝英台一低头,果然,她正是端坐在床头的。身上穿着的是大红喜袍,头上也感觉沉甸甸的,伸手一摸,乃是喜冠罩顶,在床角还放着一块喜帕。床上乃是大红锦被,绣得是百年好合之图案,褥上甚至还放着一块白绢布。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与你成婚!”祝英台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她只感觉事情不知当是这样的,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事情到底应当如何?
“英台,你的夫君就是我,我们已经行过三拜九叩之礼了!”梁山伯微笑着站了起来,取了两杯酒拿在那里,走到了祝英台的身前。痴迷的看着她那明媚的容颜,把一只酒杯递了过去。
“时辰不早了,喝了合卺酒,我们便当安歇了!”梁山伯的声音无比的温柔。
“不……不是这样的!”祝英台只感觉头痛欲炸,她怎么可能与梁山伯成婚,自己的夫君肯定不是他。她很想拒绝那杯酒,但是手臂却不听话的抬了起来,接过了酒杯。
“不,不可能!”祝英台的心里大声的叫着,眼看着梁山伯把手臂伸入到了她的内臂之中,环着她的身体,准备饮酒。
“英台!”
星残月暗,西湖之中只有几点渔灯。微光照在湖边的树上,投出了无数黯色的影子,张牙舞爪的好似鬼怪。
一株槐树之下,梁山伯盘膝而坐,手里死死的攥着一个木像。
“英台,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
他双目紧闭,脸上露出了痴迷之色。
此时,钱塘龙宫,一个男人翻身而起。
“太子,怎么了?”身边的女人酥胸半解,连忙问道。
“青将军平时做事,极为爽快。怎么这次去数天,还未回来呢?”鼍洁奇怪道,同时把手伸入到女人的衣扣之中,大肆的摸索着。
“许是遇到什么美人,被缠住了吧!”女人强笑道,一想起把她抓来的青将军,她的心中便生出了一丝的厌恶。
“应当不可能,定然出事了。待我明天派人去杭州府打探一番!”鼍洁皱眉道。
“怎么回事?”
马文才刚刚脱下外面的衣服,便觉得不对劲。因为他能清楚的听到隔壁祝英台发出的沉重呼吸声,同时,还伴着不明的睡迷之声。
“做恶梦了!”这是马文才第一个反应。但是,他马上便又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修道者,元神凝炼,百鬼难侵,祝英台的境界虽不太高,却也不可能做恶梦。
“莫非是魇镇之术!”
马文才的心中又起了一个念头。
心思电转,但是他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一把便拉开了房门,直接冲到了祝英台的门前。他也顾不得房门是不是从里面被插上,飞起一脚,便踹了过来。
“砰!”
一声暴响,房门被他踹开。
“轰!”
便在祝英台刚刚拿起酒杯之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什么声音?”祝英台的身体虽然不由自主,却能问出话来。
“没事,也许是打雷吧!”梁山伯的脸上布上了一层阴云,伸手一把祝英台的脖颈,“英台,快喝酒吧!”
马文才一步踏入祝英台的房间,一眼便看到了屋中一个黑影,正站在床边,他的手就按在祝英台的头顶。躺在床上的祝英台汗透重衫,盖在身上的锦被已然掉到了地上。她的身体在床上拼命的扭动着,好似一条大蛇。
“滚!”
眼看竟然有人向祝英台下手,马文才一声暴喝。扬手一打,摄鬼燃魂手好似一朵小乌云一样,向那黑影抓了过去。
他之所以用的是摄鬼燃魂手,完全是因为这黑影虚而不实,乃是魂魄,与鬼类属于同类之原因。
“英台,时候不早了,我们安歇吧!”
梁山伯眼看祝英台手持酒杯,形如木人,却是不想再等了。并指如刀,指尖放出一道黑色光华,直接向她的衣裳中部划了过去。
便在此时,屋外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的手掌,好似一朵乌云笼罩了整间屋子。烛影摇动,桌翻杯倾。
“啊!”
梁山伯的身体便被巨大的手掌狠狠的抓在手中,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之声。接着,屋内所有的东西都变了一个模样,红烛,宴席,全部消失不见。
“砰!”
一声轻响,木像破碎,西湖边上的梁山伯便好似被重拳猛击了一下,身体向后摔倒。后脑撞到了身后的一块石头之上,七孔流血,不断的抽搐。
“如何?”
一声喝问,空中一老僧飘落。眉须俱白,面色威严。
“还请神人救命呀!”
梁山伯只觉得浑身痛苦难当,头痛欲烈,拼了命的翻了起来,跪倒在地,头如捣蒜。
“从今天起,你便不是梁山伯了,而是刘玺,明白吗?”老僧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梁山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枉自己给他提供了那么好的条件,却连一个女子都搞不定。
不过,这样更好,有一个更尊贵的女子在等着他。他若能办成这事,于本家,于本教都大有功劳。到那时,眼前的祝英台又算得了什么?
“我要改名?”梁山伯奇问道。
“怎么?你不愿吗?”老僧一声冷哼。
“刘玺遵命!”
听出了老僧的威胁,只把梁山伯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不同意,是连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