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无尽的红,血红色的一片,当头罩下。在意识的最后一瞬间,我只看到了那夺目的红光。
黑,黑暗,无尽的黑暗。看不见任何的东西,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但,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咚……”
“咚……”
“咚……”
这是哪里?我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回应。
踏脚出去,往前走去。虽然不能感应到自己的脚是否在走。跑动起来,我要跑出这个黑暗。虽然仍然感受不到自己在跑动,虽然周围仍然是黑暗的一片。
“咚……”
“咚……”
“咚……”
依然只有那低沉的心跳声回荡在这茫茫黑暗中。
为什么能听见“心跳声”?为什么只能听见“心跳声”?为什么只有“心”?
“咚……”
“咚……”
“咚……”
这声音是那样的稳定,一直持续着。这声音是那样的强烈,似乎证明我还存在着。
但,为什么却又存在在这黑暗中?
黑暗并不是持续的,在远方,极远,非常远,出现了两点如芝麻大的光点。即使如此的小,但在此时确实那样的璀璨,那样的夺目。
跑起来,加快速度跑起来,跑向那两点光点。
我似乎在移动,光点似乎在变大。从“芝麻”变成了“绿豆”,从“绿豆”变成了一双眼睛……
原来这是一双眼睛,一双如此明亮的眼睛。一双把我彻底看透了的眼睛……
眼睛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那绝对的黑暗。
“咚……”心跳声再次响起。
“咚……”心跳声变小了。
“咚……”心跳声,消失了。
……
我,行走在记忆里。
迷雾,森林,酒馆。
推开门,是一片火热的场景,无数的佣兵冒险者们举杯相碰,庆祝又一次冒险的成功。这是一副凝固的画面,没有声音,亦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往右边看去,那是正在埋头瞌睡的凯恩。往左边看去,那是弹着鲁特琴的林奇。往前走,似乎又有客人忍不住吐在了过道上,一具骷髅架子正拿着扫帚打扫着。
越过骷髅,就能看到那个伟岸的身影,那是爸爸,杰克爸爸。我,笑了。然后穿过了杰克爸爸。那里就是吧台了,里面却站着一名棕发的美女。卡娅,你今天调的酒肯定又会被第一时间抢光。
拉开帘幕,走进厨房,与背着编织筐拿着锄头的埃兰擦肩而过。厨房的半空中,那道蓝色的透明人影拿着勺子端着锅,又在尝试一道新的菜品了。玛丽阿姨,辛苦了。
推开后门,就看见了正在为小白刷毛的辛巴。举目望去,卡妙老师正在维护着铠甲和武器,是那样的专注。一只白猫正在屋檐上美美的睡着觉,嗯,爱德华你可真变成了一只猫。
转身回去酒馆,四处望着,果然在天花板上的吊灯处看见了那只鹦鹉,巴博萨好久不见。
为什么没见到老爹呢?顺着楼梯往楼上走去。在一道门前,我停下了脚步,里面似乎有着什么在召唤着我。手,按在门把上。想要推开,但是又有些害怕。我,在害怕什么呢?
推开了门。里面的摆设一如既往的简陋,但此时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人。似乎是个女人?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床边,微微低首似乎在和床上的女人说着什么。
忽然,男人打破了这凝固的画面转过了头来。
他,有着一头金发,一张看着年轻却透露着苍老的面容。但那张脸是如此的熟悉。他笑了,看着我,他笑了。笑的很欣慰,笑的很慈祥。
他,是谁?为什么他让我感觉如此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头,疼了。疼痛欲裂。
……
我,行走在记忆里。
长剑,铠甲,战马。
曲折的山野小道上,我骑着我心爱的坐骑“小白”行走其上。
四周草木横生,乱石嶙峋,而在那林间深处,又似乎有着潜藏的猛兽。
但,我并不害怕。因为我有着同伴。
往左边看去,是骑在马上的莉莉丝,看她的嘴型,似乎又在抱怨着什么。
看着她,我的心中有一种名叫“愧疚”的情绪滋生。
往右边看去,是一直默默无闻的流砂。
流砂?为什么我感觉到我的心有些痛?
回转头来,擦了把眼睛,往前方看去。雷骑着小白白已经跑远了,正挥着手让我追上他。我,笑了,笑着摇摇头。
举目瞭望,一人虚立半空。只见他,身穿白色素缎袍,腰系蟒纹金缕带,脚踏纹兽吞云履,头戴紫金束发冠,背背精钢青锋剑。眼如丹凤,眉似柳叶,唇口方正,负手而立。
老仙,你还是如此的装“B”。我,哑然失笑。
还有一人在老仙脚下,似乎想往上跳,把老仙拉下来。此人穿着一身丛林迷彩,头上缠着一条红色布带,腰上跨着一杆异世“枪械”。嗯,李乐,好久不见。
场景似乎在变换着。亦或是我骑着小白在不断的奔跑?
超过了欧文·诺顿,甩掉了马修·诺顿。马修·诺顿似乎还不甘的朝我竖起了中指?
我继续奔驰着,纵马奔驰。
跑过了哥布林盆地,跑过了莱茵河。跑过了黄金平原,跑过了大峡谷。
我,要前往何方?
我,并不知道。
只知道在道路的尽头好像有着一个人在等着我。
终于,我好像看到了尽头。而在尽头,真的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越来越近了。我,也期待着见到这个人。
更近了。我,看到这个人的背影。
那是一位女子的背影,她穿着一身洁白的晚礼裙,衬托出那婉约的身材。她的头,经过了精心打理,是那样的奢侈而华贵。不过一对尖尖的耳朵却穿透了头发显露出来。
是一位精灵?可是我好像并没有精灵朋友。
我来到了她后面,我下了马。
我,有些紧张。为何而紧张?是怕见到她的真面目吗?
是的,我在害怕。
害怕。
害怕他其实是她。
她转过了头。
我看到了她。
依然是那张俊美的脸。可在知道是她时,这张脸就代表着“倾国”和“倾城”。
他是她。
她亦是他。
你好,安德罗妮。
或者,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