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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迎接岳父,坎坷之路

“喏”!早已围在囚车旁的六名军士同声应答,将一把大刀,五把短刀取来。

而后,光着膀子,腿上满是血迹的颜良被五花大绑着从囚车里拉了出来。

“颜贼,去岁尔残害我军被捉将士,如今知罪否!”徐锋一声厉喝。

本来半昏半醒的颜良,听到了这话立刻不住摇头,双眼瞪圆,拼命挣扎,被堵住的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之声。

“执迷不悟!行刑!”徐锋已对这个人的灵魂彻底失望。

六名军士唱喏后,将颜良押往道旁堠台,取来一木架将之捆在上面,开始让他接受应得的惩罚。

台下百姓已是叱骂怒吼声不绝。

徐锋向台上行刑军士宣令道:“去岁冬日,颜贼戕害我军被俘将士,计一百三十二人,今日,当割此贼一百三十二刀,方能枭其首级!”

台上军士齐声喊喏后立刻开始动作。

嘴被堵住,身子被捆住的颜良不停地发出“呜呜”惨叫声,身子不停地做着有限,而剧烈的摇晃,脸色由不健康的蜡黄转为煞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身上不停躺下。

点点鲜血不断沥到地上,就连本来十分坚固的木架,也在颜良剧烈的晃动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刑罚才刚刚开始,刽子手才割下二十多刀,还不及一百三十二刀的领头时,颜良就昏死了过去。

“哗啦”,一名军士将冷水打在颜良脸上,将他激醒。

于是,木架上再度发出不断的晃动声。

之后,颜良又几度昏死,几度被泼醒。

到最后,颜良虽然还醒着,但已没有了挣扎的力量和欲望。求生的本能已被巨大的痛苦和绝望所消灭。

他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短刀舔舐着自己的血肉,将自己的生命一点点蚕食殆尽,却又不立刻将之夺取。

终于,一百三十二刀割毕,一名军士横捧兵器下拜,恭敬地将之送到了台上的卢虎手中。

卢虎双目圆瞪,直视颜良,腮帮子不住剧烈地抽搐颤抖:“贼人,痛否?苦否!”

颜良微微抬起头,而后点下。

“被屠戮的一百三十二名背负将士难道不知痛,难道不知痛,不知苦?”卢虎双眼已然血红。

不待颜良答话,“噗呲”一声传来,卢虎挥刀,颜良人头落地。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高呼:大仇终于得报。

而后,愤怒的百姓一拥而上,将颜良尸身取下,预备将他的尸体点天灯。

待到行刑完毕,返回城中时,已是傍晚时分。

徐锋在州府中处理完些许公务,与诸将一道用膳后,归到家中。

昭姬先是一番温存抚慰,而后,向徐锋徐徐道出自昨日起,一直使她愁眉不展的心事。

就在昨日,来自长安的流亡故人向她传话道,一个月前,恶贯满盈的董卓已为其部将吕布所刺杀,如今朝中,秉政者乃司徒王允。

心思巧慧的昭姬立刻且喜且忧:喜的是董卓作恶多端,如今被杀,可谓报应不爽;然而父亲素为董卓所喜,王司徒又非心胸宽广之人,这一来只怕父亲形势不妙。

果不其然,友人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担心:父亲在董卓死后,叹了一口气,为卑鄙之徒举发。王允立刻将他逮捕下狱,且在公卿面前公开表态:蔡邕小人,实董逆之党羽!

如此一来,不仅父亲性命堪忧,同时,他手上修撰的史书,身边,脑子里所储存的那些宝贵典籍,也是岌岌可危。

乱世里,没有人保护的典籍史册,比一棵树,一株草,都更容易被毁灭。

徐锋听完妻子叙述后,轻轻将她搂在怀中,眉头紧锁。

坦诚地说,他也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此前他也曾多次派遣密使,想要将岳父从长安接来。

哪知岳父认为董卓凶暴,帝在幼冲,自己作为忠于汉室,又受董卓信任的人,多少能起些回护作用,因此一直坚辞不来。

徐锋也无可奈何,只是告诉自己,在董卓被杀,王允秉政之前,一定要将他接过来。因为在那段时空中,蔡邕本来就是在董卓死后为王允所害,下狱自杀。

本来,董卓应当是在这一年的四月(以后书中所提及月份,均为农历)遇刺。他原本计划的是一回到班氏,就着手安排人前往长安,以免岳父大人在这场变乱中蒙难,也是为了保护不仅属于他的,同时也是属于整个民族的文化瑰宝。

然而现在,事情的发生,却提前了许多。

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纵横驰骋,牵制了关东群雄如公孙瓒,袁绍的大量兵力,以至于董卓面对的压力大减,对吕布的态度比历史上原本的更加恶劣,所以加速了刺董事件的发生?徐锋难以给出答案。

蝴蝶扇动翅膀,尚有可能引起一场风暴。更何况,这次扇动翅膀的,是一只雄鹰。

天下大势正在加速度偏离本来的前进方向。

徐锋当机立断,派出刘虞火速出使长安,凭借着他曾经封疆大吏和皇亲的身份,人脉,营救蔡邕。

同时备下厚礼以赠王允,修葺吕布在五原郡的祖坟,馈问他尚在此地的亲族,让其亲族派出一人,同刘虞赶往长安。

吕布是最后的底牌。事实上徐锋很清楚,史书有载,刺杀成功后,王允等人一直轻视吕布,视之为一介武夫。只是吕布在城中尚有些兵马,万不得已时可让他使出些偏门手段,救出蔡邕。

除此以外,徐锋还令赵云率领两千精骑,前往马城后会同当地守军出塞,绕道将刘虞一行人送到雍州宜君后,于当地等待接应其返回。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无他,只因徐锋早已得到探子消息,深知当今的张杨对九原军十分不友好,一时间又腾不出手将之消灭。经过他的地盘去长安,只怕凶多吉少。

计划妥当,徐锋一面轻轻抚慰着怀中愁眉不展的昭姬,一面告诉她:“有夫君在,天下无事不可成!”

昭姬本来阴郁的脸上透出一丝笑容。至少,丈夫在为这件事尽力。

第二日清早,两千多人马卷着滚滚烟尘,往北方奔去。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徐锋除了处理军政事务外,就是安慰忧心忡忡的妻子,和时不时探望居住在城中大宅内的母亲以及其他亲人。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赵云派出信使前来,禀报所至地点:先是到了宜君,而后是刘虞带着蔡邕平安归来,最后,是赵云已率众抵达商都的消息。

而后,音讯断绝。

终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轻轻敲门声伴随着通报声在徐锋门前响起:“州部,有要务需当面禀报,望州部恕在下半夜惊扰之罪!”

徐锋急忙起身,在昭姬和侍婢伺候下穿戴完毕出门。

侍从毕恭毕敬地伏在地上禀告:“报州部,尊妇翁蔡公,已至尚义……”

徐锋大喜,正准备扶侍从起来,却发现侍从用有几分胆怯的声音说:“然……然自商都起,子龙将军便为乌丸截击,音讯传递也因之断绝,今至尚义,已为乌丸所围,派出二十信使,唯一人带伤抵达塞内,现已气绝。这些消息,都是在下等从此壮士身上的信件里得到的……”

晴天霹雳。

徐锋立刻对门外侍立的传令兵喊道:“即刻点起七千精锐,随吾出塞!”

身旁卫士长有几分担忧地提醒道:“主公,要不要多点起些兵马?”

徐峰摇摇头:“大军行进,速度缓慢。此行兵贵神速。被困在尚义的,不仅仅是孤的妇翁,还有千百兵马,还有我中原大地的一条文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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