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又急又快,仿佛倾天瀑布怒砸而下,使天崩地碎,大地悲鸣!
枯树旁那用树枝杂草搭起来的小茅屋根本挡不住天河的冲击,转眼间被砸得粉碎!
罗文从废墟中站了起来,头上还挂着几根枯枝和杂草。
但他毫不在意地将其拨掉,并随手扯下上衣,让暴雨直接打在自己的头上、肩上、身上。
以天为浴,以地为床。
“正好这几天忙着教化无面,却是连洗澡都忘了。”
虽然也没地方洗澡……o(╥﹏╥)o
他一边沐浴着大雨,一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第二视野上。
雨水太过密集,如珠帘一般,将视野遮蔽,看不清晰。
祝婆的小院在暴雨的冲刷之下冒出浓密的白烟,那烟袅袅升起,又被暴雨冲散,继而又再冒出,循环往复。
体格健壮的猎人们踏着飞快的步子冲进了院子,暴雨根本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察觉到猎人动向的无面,也在罗文的指示下追了上去。
罗文本以为它的皮毛被雨淋湿之后会沉重得拖慢脚步,但没想到竟有一种油滑的神奇液体从它的毛孔中钻出,使得全身的黑毛都变得异常顺滑。
雨滴落在它的身上,都非常自然地顺着皮毛滑落地上,使它在雨中奔跑依然迅捷!
无面,毕竟是异兽!
罗文心中微喜,便让它迅速追上,随着那几个猎人一起冲入院中。
当它的双脚踏入院中之时,猎人们已经冲进了院里的屋内。
那是栋两层楼的房子,二楼甚至还有阳台,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件衣服和几根咸鱼干。
无面对着房子嗅了嗅,但雨水冲掉了气味,让它没有闻到任何诡异的气味。
但当它小心翼翼地抬脚迈步,想要进房一观时,那被猎人们撞开后又自己关上的门,突然就被从内撞破,一个头系布带的壮实猎人从破洞中飞出,再被雨水冲烂的泥泞上滑出很长一段距离,最后将将停在无面的脚边。
无面尽力瞪大细小的眼睛,看到这猎人满身脏污,胸腹凹陷,但依然想要支起身子,强行爬起来。
“噗!”
兴许是被断裂的肋骨插到了肺,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又重新倒了下去。
这时,他才注意到身边的黑猫,那黑猫雪白如面具的脸孔朝着他,脑门上的第三只眼瞳在黑暗里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圣、圣兽,救救祝婆!”
猎人竭力发出声音。
“喵呜?”
无面却歪着头,仿佛在说,俺啥时候变圣兽了?
“别再装猫了!”
罗文无奈地发出指令。
“这受伤的猎人,我们管不了,摸进房里看看,小心点!”
无面接受指令,便轻手轻脚的朝着房门摸去。
它的肉垫上也渗出粘液,使得脚掌踏在泥泞上也如履平地,奔跑飞快。
到门口时,它立刻停下,先是竖起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声音,然后嗅了嗅气味,再从门上的破口中探出半个头,往里面瞟了一眼!
这一眼,便足以让它和罗文了解到了房内的情况!
进入房内的有五个猎人,其中一个被砸了出来,还有三个猎人在与人游斗,而剩下的那个则被一条渗着血丝的触手缠住脖子和身体,高高地吊在半空。
令罗文感到呼吸急促的,是被三个猎人围在中间的老妪!
那老妪浑身缠绕着黑灰色的雾气,一丝丝血腥的气息在雾气中游走,从其背后的雾气中钻出两条长长的触手,一条吊着人,一条在与三个猎人缠斗!
这老妪似乎就是猎人们口中的祝婆,她被鬼祟附体,不停地对猎人们发出嘶哑的吼叫。
猎人们虽然都握着刀,却不敢冲上去伤了那老妪!
“还真是鬼!”
看清楚之后,罗文反而镇定下来,他是万邪不侵之身,无论是恶人还是鬼祟都无法伤及他分毫,可谓是鬼物的克星!
事实上,也唯有那“圣人不死”的神通,让他感觉到自己像个圣人……
“系统,告诉我,那是什么鬼?”
系统:“解尸鬼,受阴气影响,从被解体之后的人类尸体中诞生出的凡间鬼祟,虽以生魂为食,却又因生前被解体而迷恋血肉,喜欢附身活人之上生啖血肉。”
“被解体之后的尸体?这附近难道还有解尸狂魔?”
罗文心中惊讶,又很快注意到。
“以生魂为食?看来它是将这离村的村民们当做了储备口粮!”
“对于这样的鬼祟,若是圣德之气真如系统所说那般,我当只手可灭。就算我真人不在,只要能将教化神通掌握到一定程度,我也能将圣德之气远程授予门徒,然后让门徒将其灭杀。”
“前提,是我有圣德之气……”
罗文在暴雨中来回踱步,思考良策。
突然,他抬起头看问向系统:“等等,如果我灭了这解尸鬼,是否算是除魔卫道?有善恶值加成?”
系统:“然。”
罗文:“然然然,烦不烦,下次用是!”
系统:“……”
这边在思考,那边却是在生死斗。
被解尸鬼附身了的祝婆挥舞着用法力召唤出来的触手,将猎人们杀的节节败退。
但她实际上速度很慢,根本跑不快!
只是猎人们想要救她,所以逃也不是,杀也不是,只能任由触手吊打。
而那被另一根触手吊起来的猎人更是鼻息渐弱,眼看就快死了!
罗文灵机一动,却是终于想出了法子!
“既然在外面对付不了她,那就将它引过来!”
“既然它迷恋血肉,那就给它血肉!”
“虽然村外有无形之壁挡着,但这解尸鬼连几个猎人都久久拿不下,那无形之壁想必也不会坚韧到哪里去!否则它根本都不需要将村民们催睡!”
罗文将思路理顺,便立刻指示无面行动起来。
片刻之后,无面从这间屋子的厨房里拎出了一只肥肥的大母鸡!
这只大母鸡显然是村民们献给祝婆的,它受到鬼气惊吓,一直在厨房里咕咕乱叫,想要找不到它都难。
“好肥的一只母鸡!等事情办完后,还能顺理成章地饱餐一顿!”
快五天没沾荤腥、只能靠果子果腹的圣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无面同样馋虫发作,目露红光。
它强忍着食欲,拎着母鸡钻进破门之内,然后将其抬起,让母鸡的挣扎叫声吸引来祝婆的注意,然后伸出另一只爪子,在母鸡的脖子上狠狠一划。
顿时,鸡血喷出,血腥味猛地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