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朔早就想好了,怎么收拾四毛那一帮人。
很简单,让油子跟踪四毛他们的落脚点,然后让油子找几个人私下堵四毛,以及骂了黄芩芷的那俩小子,暴揍一顿,不用非得打断胳膊腿什么的。这样就可以诱四毛几个傻了吧唧的混混,去公司或者快餐店、网校闹事报复……如此一来,就可以把他们弄进局子里,再私下找人稍微使点儿力气,少说也得把他们判个三年五年的。
绝对不需要徇私枉法!
因为温朔太了解四毛这类人了。
如果警局下力气的话,每个人干过的那些事儿都能查出来,甚至让他们乖乖地自己交代,所有的事情加起来,绝对足够了。
至于玄法嘛。
无需动用玄法的情况下,温朔绝不会考虑用玄法收拾这几个渣滓——他们不值。
如今的胖子,能花钱解决的问题,也不会用玄法。
也算是堕落,唔,是进步了。
社会上有很多人会经常貌似桀骜硬气,天不怕地不怕地说一句:“有钱有势就了不起啊?”
可残酷的现实是……
有钱有势虽然不一定是万能的,但大多数时候,确实是可以在没钱没势的人面前,了不起。比如以温朔现在的身价财富,社会地位,还有他的人际关系网,交织起来所能迸发出的力量,想要收拾这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渣滓,哪怕是他们相比底层民众,已经有了较多的财富,也不费吹灰之力。
而大多数社会渣滓,因为平时在社会底层嚣张跋扈欺负人惯了,头脑简单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便是绝大多数的社会渣滓,与和他们同样出身的郭盛华、王汉新、张坚之间的心境差距。
温朔着实没想到,郭盛华会主动提出帮忙。
以胖子忖度人心的能耐,自然第一时间猜到了郭盛华的心思,所以他顺水推舟,没有驳了郭盛华的面,却也用高明的谈话技巧,三言两语之间,就断了郭盛华想要以此为人情的念头,反倒是,让郭盛华在不失面子的前提下,还对温朔道了一声谢谢。
不了解内情的人,会以为那几个混混,真的是和郭盛华有关系,甚至是郭盛华日常的一些手下。
如此一来,事情就合情合理了。
而郭盛华也是个人精,眼瞅着达不成让温朔欠人情,便要将利益最大化。
首先,就此与温朔有了良好的关系;
其次,把王汉新也拉进这件小事中,从而让王汉新和温朔之间的那点儿过节,也可以就此化解。
虽然王汉新不能当场想明白,但事后明白过来,自然要承郭盛华的人情。
婚宴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张罗完一应事宜,温朔和一众兄弟们打过招呼,让他们晚上闹洞房时千万悠着点儿,便笑呵呵地跟上先行往外走去的母亲和黄芩芷,结果刚出酒店门口,油子就走了过来。
温朔刻意落后两步
油子凑上前轻声道:“温总,查到了,要不要现在就过去……”
“不用,这次有人替咱们出头。”温朔笑了笑,拍拍油子的肩膀,道:“辛苦了,去把张坚看好了,告诉他做好自己的新郎官儿,什么都别管,什么都不用问,会有人把事情都处理好的。”
“是。”油子恭敬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人类的情感和心性,极为复杂,很多人和事细想的话都感觉有些难以理解。
譬如四毛,以及张坚这类人干了什么混账的事情,警察抓捕他们,甚至要判刑了,他们都很有可能硬着头皮桀骜不驯,不服气,不害怕。遇到和他们相同的地皮混混、流氓打群架斗殴,他们敢顶着刀子往上冲,死打硬拼玩儿命……可如果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头目,或者就是这混混的老大,当众扇丫挺几个耳刮子,再往他脸上吐唾沫,让他跪下磕头认错,桀骜不驯的混混,都有可能会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乖乖服从。
那种情况下,他们比任何人表现得都更怂包,其性情转变之差异,可谓天上地下。
似乎难以理解,细想却也简单。
因为,同等对决的混混之间,他们不认为自己比对方差多少,反而要更嚣张更狠些。警察抓他们,他们知道不会打伤他们,不会弄死他们,拘留、判刑他们不怕,因为这类人会将拘留和蹲监狱,当作光荣的资历,会给他们的生活方式带来极大的利益。
所以,只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可抗衡又绝对能要了其性命,断其利益时,他们就会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多么下作的样子都能表现出来。
当天傍晚。
当温朔和黄芩芷、彦云在会议室刚刚商讨决定了春节给员工们放假的时间,以及值班安排时,徐芳敲开了会议室的门,恭敬地说道:“董事长,外面有人找您,说是盛华集团郭董事长安排来的。”
“唔,让他进来吧。”温朔随口道。
“董事长,是四个人。”
“甭管几个,都进来吧。”温朔不以为意地说道,旋即想到了什么,笑道:“直接带他们到会议室来吧。”
“是。”徐芳转身出去了。
黄芩芷和彦云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温朔道:“芩芷,一会儿再走吧,这几个来找我的人,估计也想见到你。”
“嗯?”黄芩芷面露诧异,只得坐回到椅子上,道:“郭董事长安排人来,有什么事吗?”
因为和黄芩芷约好下班后去逛商场,所以彦云也坐回去等待。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李琴的声音:“哎,小芳啊,这几个人来咱们公司做什么?”
“婶儿,哦不是,李总。”徐芳有些拘谨地说道:“是董事长同意的,他们是……?”
“这里不欢迎他们!”李琴的声音愈发冷厉:“滚!”
“这位阿姨,哦,应该是李总,您消消气……”一名男子客客气气地说道:“我是盛华集团的董事长助理,我们董事长让我带他们来,向温董事长和黄总当面致歉的。”
温朔和黄芩芷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起身往外走。
彦云也面露疑惑,急忙跟出去。
外面,从楼梯口上来转角处,开放式的休息厅旁,一名气宇轩昂,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的青年,正微笑着向李琴解释着什么,而李琴则是一脸的厌恶和不耐烦。
青年身后,则站着四毛,以及另外两个婚宴上骂了黄芩芷的小混混。
这三人,此刻的形象极为不堪,衣衫凌乱,鼻青脸肿,而且脸上满是脏兮兮的血渍,眼圈乌黑。
很显然,他们遭到了毒打。
“怎么回事?”温朔皱眉走过去厉声问了一句,旋即扶住母亲的胳膊,低声下气地讨好道:“妈,您先别生气,有什么事儿我来处理,啊!那个……您怎么来了?”
李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看到黄芩芷跟在旁边,愈发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三个鼻青脸肿的混混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你就让他们进来?!忘了这几个混蛋欺负芩芷啦?”
“阿姨,我没事的。”黄芩芷尴尬不已,赶紧上前劝慰。
“芩芷,你别护着他!”李琴哼了一声,道:“大老爷们儿让自己媳妇儿受欺负,窝囊!”
“是是是,妈,您说得对,我知道错了……”
那位郭盛华的助理整个人都懵圈了,狠狠地瞪了眼身后三个混混,骇得那四毛和他的小弟全都打了个机灵,满脸惊恐。
“李总,不不不,阿姨,刚才不知道您是,是温董事长的母亲,实在是抱歉,抱歉。”这位助理人员赶紧上前讨好地致歉解释,一边对温朔说道:“温董事长,唔,这位是黄总吧?鄙人姓陈,单名一个轩字,是盛华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今天我们董事长参加婚宴回去,就非常生气地让我马上找到这几个混蛋,这不,我给您带来了……温董事长,黄总……啊,还有阿姨,您三位说句话,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嗯?”李琴皱眉瞥了眼这个青年,满脸忿忿。
黄芩芷冷冷地看了看四毛三人,然后把目光望向了温朔。
温朔目露寒光,扫过四毛三人。
“怎么着四毛?”陈轩冷眼看向三人,喝道:“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四毛和那两名小混混,正自骇得直打哆嗦,听得陈轩喝斥,猛地回过神儿来,四毛稍稍犹豫之际,其旁边那两名小弟,已然齐刷刷噗通跪了下去,继而用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两下。
“我瞎了眼,喝多了酒不知道天高地厚,嘴贱该死……”
“我知道错了,我该死,请黄总,请温董事长原谅……”
两人争着抢着认错,随即又挺起了腰身,挥手自己往脸上扇了起来,噼里啪啦耳光声不停,一边痛哭流涕地道歉。
李琴被骇了一跳。
黄芩芷面露厌恶,重重地哼了一声,挽着李琴的胳膊,转身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四毛见状,赶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啪啪扇自己耳光:“我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请黄总原谅我,我给黄总跪下了,我磕头……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真知道错了!”
砰砰砰!
四毛重重地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温朔紧皱着眉头,摆摆手,示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呆住的徐芳和彦云回办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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