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这般重大的决策之后,胖子虽然每天还是会到公司来上班,但基本上不再去参与股权改制及融资的推进过程,甚至连一些寻常和股东们召开的会议,都不去参加。
事实上,即便是参与其中,那些品牌市场价值、发展趋势、效益表、员工薪水奖金、营业流水、净利润季度预期,等等各种复杂的数字、报表,与股权之间的协调比例,动辄千分之几,小数点后再排出几位……胖子这半个门外汉,着实只会添乱。
如今公司越来越正规,部门和员工越来越多,各司其职,各类数据报表一堆又一堆。
哪儿能还像是以前开网吧、开快餐店时那么简单的挣了多少花了多少?
所以与其插手添乱,倒不如放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当然,主要还是没时间。
否则以胖子多疑又小心谨慎至极的性格,八成会废寝忘食地把这些东西全都学会,然后每天比任何人都辛苦地事无巨细全都关注到位,才能够幸福踏实地去看自己的存折上数字的增长。
现在,就连他一直都很重视,几乎无间断的计算机软件编程课,都不去上了。
毕竟,没有什么比有个好身体更重要啊。
所以每日里,无论在家还是在办公室,他都把自己沉浸在复杂的玄学理论研究和计算、推演中,绞尽脑汁地进行大量的构图、推算、试验。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迫切地希望能够重建经脉!
不搞定经脉,身体就一直这么虚弱下去,那怎么行?尤其是在夫妻房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是戳心,虐心,恨不得跳楼喝药上吊——为此,他甚至尝试着推算过,化掉元神去重建经脉。
也曾无比恶劣地想过,实在不行就找个男模,直接以元神夺舍。
但这种事儿实在是太邪恶,太卑劣了。
胖子自觉心性纯良憨厚朴实,怎么能做这种有违人伦和天道自然的事情?再者说了……
他实在是舍不得自己这副身板。
寻遍万千梨花海棠,查尽世间风流倜傥。终难觅,己身这般天生英姿飒爽,无比俊朗。
然而耗尽心思,多少推演试验,却发现处处碰壁是绝路。
胖子几乎要绝望了。
就连山妖他都没心思去理会,只是交给小青,夜以继日地在玉佩中教它人文情怀、教它修行法门,偶尔会让小青领着它在家里看会儿电视,却决然不允许小青带山妖出去跑。
小青是个特例,能在京城这种人文荟萃,国势国威汇聚之地自由穿行且不受昼夜限制,可山妖不行。
它仅仅出去了一次,就遍体鳞伤狼狈不堪地逃窜回玉佩中,死活不敢出来。
为此,温朔还特意在家中布下法阵屏蔽家中妖气外泄,以便山妖出来透透气,不至于总困在玉佩的法阵之中。
一眨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公司股权改制方案几成定局,朔远已然筹备召开全体股东大会,三家公司企业的股东,包括中海市朔远网络技术培训学校分校区的股东们,全都接到通知,准时赴京参加股东大会。
此次大会,就要正式通过朔远旗下公司的股权改制战略计划,并于元旦后正式施行。
大会召开前一天下午。
朔远网络技术培训学校董事,副校长,中海校区校长,朔远控股公司副总经理靳迟锐,和中海校区的几位负责人、股东,全数赴京,由徐芳安排他们先行到公司总部附近的酒店入住。
稍事休息之后,几位股东和京城主校区的曲燕、卢元超等负责人,在学校会议室举行了简单的会议沟通。
黄芩芷出席会议,并向各位股东发放了股权改制细则。
傍晚。
董事长办公室里,温朔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电脑,时不时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在寻常人看来无比诡奇,各类大大小小如同鬼画符一般的图案。
晚上还有一场欢迎中海校区股东的宴会要参加,这在他看来着实是件很头疼的事儿。
如今的自己不喝酒,不抽烟……
没人逼着他戒酒戒烟,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副似乎已经恢复了基本体能,如以往那般每日健身都没问题的身板,喝酒抽烟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可胆小怕死的他,觉得还是戒了好。
二弟到现在都还不能昂首挺胸,可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所以,参加宴会如何向股东们解释?
抽不抽烟的倒是无所谓,可传统的社交文化习惯使然,宴会上自己这位几乎人尽皆知海量的董事长,却不陪着大家喝两杯,不像话。
难得一见嘛!
敲门声响起,胖子随口应了句:“进。”
房门推开,西装革履的靳迟锐走来进来,顺手把房门关上,恭恭敬敬的走到温朔的办公桌前,弯腰鞠躬:“师父安好。”
“嗯。”温朔点点头,道:“坐吧,一路辛苦了。”
“刚才开会时没有见到师父,我心里有些惦念,忍不住就来看看师父。”靳迟锐轻声道:“师父,这次公司股权改制,一直没有得到您的指示提醒,我心里总觉得不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温朔愣了下,笑道:“能有什么问题?没事儿。”
“可是……”靳迟锐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您的直接指示,我觉得不妥当。而且,之前我曾忍不住和黄总在电话中提及,想和您沟通一下,但,黄总却说您最近不方便,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我就忍住没给您打电话,这心里面却总是疑惑。”
“疑惑什么?”温朔笑呵呵地摆了摆手,道:“近来我的身体确实出了些状况,一直都在修养,只负责了大方面的决策,具体事项都交给黄总和彦总他们去执行策划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靳迟锐连连点头。
温朔似乎刚回过味儿来,点点头道:“迟锐啊,没你想得那么复杂,股权改制方案,是我最先从公司的长远发展考虑,提出的战略构想。”
“黄总和彦总也是这么说的。”靳迟锐明显松了口气,踏实了许多,道:“倒是我太过小翼,没有师父这样高瞻远瞩的眼界和广阔的胸怀,总觉得出让这么多的股权,您吃亏了。”
“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温朔颇为赞赏地笑着点了点头,道:“日常修行没有中断过吧?”
“谨遵师父教诲,不敢有丝毫携带,每日晨起强身健体,夜晚以打坐修行参悟天道自然……”靳迟锐恭恭敬敬地说道,旋即略显苦楚地讪笑着说道:“师父,这段时间弟子心中也有困惑,一直想要请教师父,苦于不在一地,千里路遥,电话中有些事又说不清楚,还担心打搅了师父的清修和工作,所以,一直期待着有机会能当面向师父求教。”
这番恭恭敬敬的话,令温朔心生愧疚和自责。
确实如此,恐怕很难找到再如他这样不尽职尽责的师父了吧?
唔,还有一个……
也不算这世上的人了——老韩头。
温朔叹了口气,如今自己都发愁经脉毁去再无还生之力,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本就年纪轻轻不称职的师父?
他摆摆手,道:“你知道我的性格,师徒之间无需那么多规矩,有什么困惑尽管问。”
“是。”靳迟锐恭敬应下,却还是略显尴尬和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其实我也知道,是弟子愚笨,在修行方面自悟不够,比不得师姐和小师弟他们聪慧过人和天赋异禀……”
“少废话!”温朔不喜,皱眉喝斥道:“你如果真那么不堪,我也就不会收你为徒了。”
“是是是。”靳迟锐赶紧说道:“弟子日常,和小师弟经常有电话沟通,小师弟也有几次乘车到中海找我交流修行心得体会,可是……小师弟修行的进展,所能清晰感悟到的那种境界,弟子始终感悟不到,而且,也触摸不到那般玄妙所在,还请师父指点提悟。”
温朔皱了皱眉,很快明白了其中要点,道:“迟锐啊,你师弟是不是对你说过了,修行的最佳年限,超过之后,纵然天赋绝佳,也是终生难得有修行之大成了?”
靳迟锐一愣,旋即起身深深鞠躬:“弟子虚荣了,知道错了。”
“你没错,错什么错啊?动不动就认为自己有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温朔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坐回去说话。”
“是。”靳迟锐赶紧坐回去,很少看到在传授玄法之时,师父如此生气的样子。
温朔叹了口气,道:“迟锐啊,你师弟确实天赋绝佳,聪慧过人,但他年龄尚浅,修行时日尚短,再者他有其父在身旁指点教导,自然在修行方面事半功倍,知晓得也多。可正因为知道、了解的得太多了,又少不更事,才会急于求成,且有极强虚荣,在你面前炫耀显摆,你,是有很大责任的。为长者,要时刻注意到师弟的言行失当之举,给予提点警醒,而你不但没有尽一位师兄的责任,反而还羡慕、妒忌师弟,从而心怀不安,失去自信,在玄法修行之路上,已经是自暴自弃了,明白吗?”
靳迟锐浑身冷汗直冒,深深鞠躬下去,不敢抬身:“弟子知错了,还望师父多多教导训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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