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查理虽然头脑不如那些管理出身的人才,但是执行力却是一流,当天上午就找到了香港有名的皇家大状蒋虎生,与他进行了亲切交谈。
蒋大状是那种认钱不认人的高级律师,在听完陈查理所说的事情之后,就直接开出了一个天价,并且说这是和陈查理认识的“友情价”。
陈查理做不了主,于是就打电话给陈天朗,把这边的事情说了。
陈天朗当即对陈查理说,约好这个蒋大状见一面。于是双方就约好了地点,在艾薇尔服饰公司的会议室见面。
当天下午三点左右,蒋虎生如约而来。陈天朗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香港这种律师,以前电视剧上面见多了,这些律师面子上都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仿佛高人一等。
虽然陈天朗是金主,但毕竟是从大陆来的,这个蒋大状平时就不怎么看得起大陆人,因此表面很有礼貌,骨子里却很是轻视。
陈天朗是什么人,察言观色的老手,一看对方模样就知道这人是哪种类型。因此只是交谈了十几分钟,然后在商谈费用的时候,陈天朗故意在他要的价码上打了八折。蒋虎生之前做过功课,大有吃定陈天朗的意思,因此就大手一挥说:“这个价码一文钱都不能少咩!整个香港除了我蒋大状,没人能搞得掂!”
原以为陈天朗这个大陆仔在听到自己这番话后,就会服软,然后乖乖按照自己提出的价码来商谈,可是陈天朗只是笑了笑,直接让陈查理送客。
蒋大状整个人一愣,还以为陈天朗是在虚张声势,走到门口,还在计算陈天朗会在后面喊自己,可是没有。陈天朗什么都没有说。
陈查理把蒋虎生送到外面。蒋大状知道这个陈天朗不好对付,于是就对陈查理说,“我们也算是老友啦,其实打八折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那个陈总太不懂得人情世故,这里是香港咩,又不是大陆!”
陈查理就说,“陈总已经发话了,我也做不了主。”
蒋虎生想要走,却又舍不得那笔律师费,说实话,自己之前也的确是漫天要价,即使陈天朗打八折,自己还是大赚的。
“不要这样说咩!不如这样,我卖个人情给你。你去跟那陈总说一说,就说我勉强可以接受打八折的价码。”说完,就站在外面不走,等着陈查理回去报信。
陈查理哭笑不得,只得转身又去了陈天朗的办公室,把蒋大状勉强同意打八折的消息告诉了陈天朗。
须臾,陈查理又跑出来,对蒋大状说:“不好意思咩!我们陈总说了,刚才与蒋大状你一见如故,所以才打八折,18万聘请你。现在他只能出15万。”
“什么意思?我只是出来走一走,他就又砍掉我3万?太不像话啦!”蒋大状很生气。
“真是对不起,刚才我进去的时候听见陈总正在和香港苏大状打电话,那边索价刚好是15万!”
“苏大状?你是说那个龅牙苏?”蒋虎生一愣。“要价竟然这么低?”
这个龅牙苏和他最是不对路,也最喜欢抢自己的生意,没想到会摸到这里来。
“是啊,就是他。所以我才不好开口的。不过陈总说了,如果你愿意的话,15万就聘请你了。把龅牙苏这个推脱掉。你也知道的蒋大状,香港这种律师生意都很讲究关系的。这是第一次合作,如果合作顺利,以后那就是长久合作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和我们陈总谈一谈,就算拉拉关系也是好的!”陈查理很委婉地对蒋虎生说。
蒋虎生点点头,“你说的很多,这样,我再进去见见你们陈总。”
这次蒋虎生也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完全没了架子,进去和陈天朗好好地做沟通。
只有陈查理不得不佩服陈天朗,真的是连律师都能玩弄鼓掌。什么苏大状打电话过来,什么15万,全都是陈天朗自己在演戏。
不过蒋虎生毕竟是香港有名的大状,15万的价码虽然聘请了他,不过他却不会去做一些整理资料的琐事,因此陈天朗必须要再聘请一个做这种琐事的律师来帮助蒋大状。第一时间,陈天朗就想到了一个人,谁?于秋霜!
是作为香港律师界新人律师,于秋霜虽然有很大的野心,不过她出身香港最穷的鸭寮街,底子不好,因此很少会有金主聘请她,上次也是想要攀上陈天朗的关系,可惜却被陈天朗给拒绝了。没想到这次陈天朗会主动打电话给她,聘请她做蒋大状的跟班。
跟班么?对于于秋霜来说,有机会能够辅助蒋虎生这样的大律师,对于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第一,有薪水可拿,第二,可以和蒋大状建立人脉关系,第三,可以借助辅助,跻身律师中的名流。
所以,在接到陈天朗的电话,问清楚了意图之后,于秋霜甚至没去询问聘请的费用,一口就答应了陈天朗的聘请。
蒋虎生见到了于秋霜,对她很满意,不仅于秋霜长得漂亮,她很很能干。尤其于秋霜对自己的尊敬,这点最让他满意。
……
艾薇尔服饰公司总裁陈红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着媒体说出了公司将会把“皮草大赛”进行到底。
这个消息一出,就跟炸弹一样,炸爆了整个香港时尚界。
那些新闻媒体更是迫不及待地发表评论,说艾薇尔公司这次是“玩火自焚”,“不顾民意,咎由自取”,“无视舆论风浪,顶风作案”等等。
总之,所有媒体都开始对艾薇尔公司口诛笔伐,觉得事件已经发生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还不思悔改,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毅然要召开皮草大赛。
香港爱护动物协会更是站出来,斥责艾薇尔公司没有“良心”,是“凶手”,又把艾薇尔捐给动物协会的100万拿出来,说绝不会收下这沾满动物鲜血的“臭钱”。
面对这样的舆论攻势,向华强都快笑死了,不懂陈天朗为什么要顶风作案,真是不做死不会死。向华胜怀疑是不是陈天朗出错了牌,竟然还敢继续搞什么皮草大赛。对于陈天朗这个对手,他认为不应该会这么弱智。反常即为妖。所以向华胜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艾薇尔公司竟然又推出了大促销活动。
这次全港人民都在看笑话了。
等着看艾薇尔公司被全港人民唾弃,毕竟香港民众已经快把艾薇尔服饰公司不顾民意,继续皮草大赛这件事儿给骂死。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香港人民另外一个天性,那就是在竞争残酷的香港都市中,都养成了爱占便宜,喜欢计算的脾性。
艾薇尔服饰公司没有遭难之前,品牌服饰那可不是一般的贵。很多人都买不起。毕竟是名牌嘛。
可是现在,因为糟了难,所以艾薇尔一打出促销活动,立马就吸引了无数的人,尤其那些喜欢奢侈品,喜欢名牌的港男和港女。以前买不起,现在价格降低,当然要狂扫了。
不得不说,陈天朗真的是摸准了香港人的脉搏,摸准了他们的心理。
艾薇尔服饰促销霎时火爆,直到在陈天朗的计划下,搬出了所有积压货,和库存货物,这才满足了港人爱占便宜的胃口。
表面上,所有人都以为艾薇尔这次搞促销是“迫不得已”,只有艾薇尔自己人知道,连积压货都卖脱销了,这……太吊了!
……
首先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是向华胜。这哪里是被逼走投无路才搞促销,分明是在圈钱嘛!
对于陈天朗,他有些怀疑了。想要知道陈天朗究竟在玩什么花招。可是不等向华胜去查探陈天朗的老底,香港老牌大明星谭咏麟捎话过来,说陈天朗想要和他们向氏兄弟谈谈,一句话,希望“以和为贵”。
这是求饶的信号嘛,难到是自己猜错了,那个姓陈的其实真的已经撑不住了?这次促销活动只是歪打正着,走了狗屎运?向华胜又开始怀疑起来。
天性多疑的向华胜思想开始动摇,再加上向华强在一旁说,一个大陆仔来香港闯荡,能有什么能量,当然是被我们打得举手投降咯。
向华胜信了大佬的话,也许,是自己猜错了,那个陈天朗又能够有什么后招。那么,免得夜长梦多,还是趁早拿出大杀招。
向华胜打电话给了《东方日报》的马家华议员,马议员站出来发声,指责艾薇尔这是在“冥顽不灵”,“诋毁民意”。于是,支持马议员的人民群众自发地组织成了示威队伍,朝着艾薇尔服饰公司进发。
一路上,示威人流越来越大,声势越来越壮。
无数人似乎看到了艾薇尔即将倒闭的一幕。
香港是个很奇妙的地方,只要一有示威,就能把整个香港牵动起来,也能埋葬一切。
民意,不可违!
……
陈天朗其实很清楚,此刻已经到了和向氏兄弟大决战的时候。
兵临城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陈查理却已经被眼前情势给吓住了,毕竟香港群众示威的威力他可是清楚的很,不管你再怎么厉害,再怎么有权势,只要被人民群众示威包围,那么只会死得很惨。
陈天朗拍拍陈查理的肩膀,然后才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拿出人造皮草可用于服装设计的说明书,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艾薇尔保护动物,提倡人造皮草的伟大建议,并把向氏兄弟狩猎,收藏动物标本等那些黑资料,直接丢在了桌子上。
当陈天朗说完以后,果然,蒋虎生和于秋霜等人全都被震住了。
原以为陈天朗是在作死,没想到是在设计圈套,要置向氏兄弟于死地,太狠了。
望向蒋虎生和于秋霜:“蒋大状,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补充的?”
蒋虎生摇摇头:“这个计划目前从纸面上来看,很完美,我暂时有建议可以给出。”
陈天朗的心狠手辣,已经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金主,这还是大陆来的大陆仔吗?简直比很多香港的老狐狸还要狠。
陈天朗望向这位之前眼神震惊的于秋霜:“你呢?”
于秋霜也摇摇头:“我也同意蒋大状的话。”
陈天朗在桌面上搓了一下打火机,盯着冒起的火苗说道:“有位伟人曾经讲过,机遇就是挑战,他又说过,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你身子骨够硬,站得稳,挺得直,那么那些想要阴你的人,就都会自寻死路!”
陈查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戴着的眼镜。
蒋虎生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望向陈天朗,他现在不知自己是期待陈天朗让自己大吃一惊,还是自己能让他大吃一惊。
于秋霜看着陈天朗,似乎已经有点不认识他了。
只有陈红的表情最平静。
“我搞出这么大阵仗,却只压下一个向家是不是有些亏,做生意不能亏本的,找几个媒体记者在向氏兄弟哑口之后追上去继续咬,咬死整个《东方日报》,我要让那个马家华议员尝一尝我这个大陆仔的厉害,直到他肯答应让向家吐出来一些东西为止!只要永盛一天不改姓陈,那些记者就一直咬下去。”陈天朗朝在座众人摊开手,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做生意的,当然不能亏本。
于秋霜,蒋虎生都没有出声,陈红像是未听见陈天朗的话,眼睛盯着桌上的水杯,不知想些什么。
陈查理却一下下的擦着眼镜,眉心微蹙,似乎在考虑陈天朗这番话是否可行。
只有于秋霜,一双眸子盯住陈天朗,等其他两人都未开口,她才略带激动的出声说道:“可以,只要真正煽动几个或者香港媒体中的记者,让他们接连跟进狂咬,《东方日报》马家华就算想暂时避风头都不可能,到时候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和利益,只能劝向氏兄弟舍弃永盛,而这时期收购方应该不会看好永盛娱乐,可是却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吃相是否会太难看?”陈查理看向陈天朗问道:“之前还在你死我活,突然就变成了收购方,阴谋气息很浓厚。”
“香港的商战从来不乏阴谋诡计。吃相难看不难看不是我们现在所要考虑的,成王败寇,输了的话,一无所有,赢了的话才有发言权。历史永远都是胜利者书写的。”陈天朗手指一下下的点着桌面,语气自然的开口说道。
等四人再无话开口,陈天朗说道:“蒋大状,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黄仁发议员,同级别的对手大战才会更有意思不是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