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又立刻议论纷纷。
古月安则是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尊叫剑奴的武灵。
关于这个世界最独特,比武功还要独特的武灵,他自然不可能不去仔细了解。
只是无奈关于武灵的资料无比稀少,各门各派都是视若珍宝,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什么像样的东西。
古月安只是勉强知道,当一个人的内功修为到达后天小圆满,也就是俗称的渡江,内力像江河一样在经脉里奔腾,并初步凝聚出气海,就有机会唤醒与自身相匹配的武灵。
大多数人召唤的武灵基本都与自己的传承,或者血统有关,不是习武者自身门派已经逝去的前辈高人,就是自身的长辈先祖。
但也有少部分人则是异数,他们往往无门无派,所学极其驳杂,他们唤醒的武灵也根本不是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的人物。
这些人物,也恰恰是最颠覆古月安三观的,因为他曾经在一部讲述这个世界知名武灵的叫做《英雄志》的书上,看到过诸如郭静,乔锋,徐子凌,元十三现等等,原本是他那个世界武侠小说里的人物。
这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还有别的穿越者,以及不是他一个人拥有侠客令。
因为他的侠客令里,第一个需要解锁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傅红血。
不过后来他找了几个拥有诸如郭静,乔锋武灵的侠客的事迹研读以后,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异于这个世界的表现,并且出现的时代也不同,几乎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物出来。
他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漠北铁剑门的剑奴他也多少有些耳闻,这剑奴算是另辟蹊径,但也极度残忍,据说是先选一个资质奇佳的人做剑胚,不断地给他灌注高深功力,喂他吃大补药,如是十数年后,制造出一头只知杀戮几乎没有半分神智的怪物,再把他杀掉。
之后选取这个剑胚的直系血亲,教授高深武功,那么这个人在后天小圆满之后,几乎百分百能够唤醒那被特意培育又杀死的怪物的亡灵,称作剑奴。
“主人,有何吩咐?”生前应该是拓跋燕之的父辈的亡灵,此刻却是像个奴隶一样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等待着他的命令。
“去杀了他。”拓跋燕之也根本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下巴微微一扬,就下达了绝杀的命令。
“喏。”一声应和,那剑奴却是已经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锁链声震荡间,他居然是如同鬼魅般般欺近到了喻潮生的面前。
这种奇快的身法,尤其是那剑奴本身还背负着奇巨的大剑以及满身的锁链,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已经到了后天巅峰。
这也是铁剑门的剑奴最厉害的地方,别的人召唤武灵,实力多半和召唤者本人相近,而铁剑门的剑奴,由于生前就是完全朝着杀戮怪物的方向培养,神智完全泯灭,故而召唤出来,实力也要强一大截。
那剑奴身法快,出剑更快,一把堪比山石的大剑被他使得犹如柳枝,一劈一斩间却又是杀气翻滚,每一剑都直指人身要害。
喻潮生左挡右支了几下,居然是已经被那剑奴逼到了屋檐的边缘,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也是没有了最初的潇洒从容。
“哈哈哈哈哈哈,无耻淫贼,饶你的乌龟壳再硬,也挡不住我剑奴轻轻一剑,倒下罢!”看着喻潮生风度尽丧,拓跋燕之哈哈大笑。
一声倒下罢,那剑奴又是当胸一剑,这一剑刺下,喻潮生只能下了屋檐去,否则就是一剑穿胸的惨事。
谁知那喻潮生也是有些本事的,仓促之间一个无比扎实的铁板桥,居然是堪堪躲过了那暴戾一剑,只是那剑锋所过之处直接撕烂了喻潮生的外袍,也是可见那一剑之烈。
却说那喻潮生躲过一剑,直起身来,马上折扇一开,大叫一声:“祖师显灵!”
顿时一个碧色的人影在他身后浮现,长须白发,气度从容,一看就知道是碧游宫的强者高宿。
一有了这宗门高宿护持,喻潮生明显比前一刻多了几分底气,再接那剑奴巨剑时,折扇挥舞间,又隐隐有了碧波潮生的气象。
但斗了十多招以后,马上又是高下立判,拓跋燕之可以驱动武灵杀敌,剑奴化形几如真人,喻潮生却是只能倚仗武灵加持功法,并不能让武灵化形对敌。
这一方面,当然是剑奴有其特有之处,有超阶的强度,另一方面,却也看出,的确是喻潮生功力略逊一筹。
又斗的十数招,拓跋燕之看着剑奴久攻不下,有些烦躁了,觑了一个喻潮生接剑,旧力去新力未生的当口,一剑从旁斩去。
顿时,喻潮生就乱了阵脚,被那剑奴横剑一拍,惨叫一声跌下了屋檐去。
又过了三息,那喻潮生毫无动静,似乎是已经逃之夭夭了。
看到情敌惨败潜逃,拓跋燕之得意地狂笑,大声道:“区区喻潮生,也敢和本少主抢女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哼哼哈哈哈哈哈!”
众人见他在屋檐上耀武扬威,都是颇感无趣,同时又有些忿忿不平,那喻潮生虽技不如人,但好歹是个谦谦君子,这拓跋燕之就是纯粹的野蛮人了。
他在上面说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在讥讽下面的看客。
“哎,这位小二哥,我看你生的仪表堂堂,莫不是也想去陈公爷府走一遭?”就在这时,古月安身旁的一位看客,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笑着说道。
古月安不笨,听他言语间的意思,就猜到了他想要干嘛,连忙摆手道:“哪里敢哪里敢,小人一介贱民,哪里敢有这样的妄想,大爷高看小人了。”
此时他心里已经骂开了,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居然想拖老子下水,你们自己不服你们的,和老子有什么关系,老子巴不得躲得远远的,谁想要淌这样的浑水。
可谁知那看客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古月安,一股莫名的吸力从他的手上生出,居然是让古月安挣脱不得。
“哎,小二哥何须自谦,瞧你手上的老茧,想来也是习武之人,定然已经有了不弱业艺,此番前往,我看极有可能摘下头名,我在这里先预祝小二哥马到功成了。”那人这么说着就朝古月安一拱手。
其他的人见状,也是心领神会地朝古月安拱手致意。
一时间,好像古月安真的是什么少年俊杰,即将要去击败天下群杰,迎娶陈家郡主一般。
古月安心中实在是恼火到了极点,不弱业艺,我业你奶奶个大香蕉,要是老子神功在手,还能让你制住?
他刚想开口解释,无奈众口铄金,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早已经引起了屋檐上的拓跋燕之的注意。
其实这些看客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虽然不敢明着说什么,可他们这么捧古月安,就是要说,你拓跋燕之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要和一个小二同堂较技。
“兀那小二,你心中可是这么想的?”拓跋燕之怒气勃发,大声喝问道。
“不敢不敢,大爷千万不要误会,小人哪里敢有这些非分妄想。”古月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连忙服软。
“哼。”拓跋燕之听了,却是蓦然冷哼一声,道,“我看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找死!”
拓跋燕之大吼一声。
下一刻,就见他手中巨剑猛然脱手,朝着地面飞射而来。
古月安看的肝胆欲裂,连忙要去挣脱旁边拉着他的那个看客的手,谁知道那看客见势不妙早已撤了。
古月安一个用力反倒不甚跌倒在了地上。
就听的轰隆一声,地板粉碎,那巨剑插入地板足有两尺之深,并且旁边的青石地板也被波及,产生出一道道的裂纹。
而古月安则更倒霉,他就跌坐在这巨剑一旁,巨剑落地之时,就有一股强劲的内力由剑身透过地面传到了他的身体里。
显然是那拓跋燕之故意为之。
古月安内力初成,不过涉溪以上,还未到渡江之境,哪里抵抗得了拓跋燕之的后天大成的内气。
一被那内气入体,古月安的内力循环就被打乱了,那内气乱窜之下,搞得古月安气闷难当,差点一口鲜血从喉头涌出来。
“兀那小二,你若敢踏入陈家一步,便身如那地面,听清楚了吗?”拓跋燕之声色俱厉。
一是为了教训古月安,二自然是震慑那些敢挑衅他的人。
“我听不清楚又怎样?”古月安好歹压住了那口血气,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本着低调行事的主意,一直与人为善,现下却也是被激起了怒意和傲气。
“哦?”拓跋燕之眯起了眼睛,死硬脾气的人他见多了,可惜,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刚刚的事情明明是他们挑拔在先,拓跋少主你不去为难他们,却来为难我一个店小二,传出去不怕被江湖人耻笑吗?”古月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同时手指也指向了最初拉着他的那个看客。
“好。”拓跋燕之冷冷地看了一眼古月安,又去看那个最先挑事的看客,“剑奴,去。”
一声剑奴去,让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立刻变色,他刚想出口争辩,只听得一阵锁链声动。
下一刻,黑影闪过,那看客已经被劈成了两半,血肉伴随着内脏四溅,惊的其他的人连连逃窜,口中大叫饶命。
古月安却是口唇发白地勉强站着,说了一声:“很好。”
“的确很好,那么你又怎么说?”拓跋燕之阴森森地道,“若是你跪下来求我恕罪,我就放你一马,否则……”
剑奴的剑上还在滴血。
“哈。”岂料古月安忽地笑了一声,道,“若是拓跋少主当真有容人之量,何不在陈家等着我,如果我真的有那个实力,打的到少主你的面前,你再杀我不迟?”
“好,我就等你打到我面前,要是你打不到我面前,不管你逃去天涯海角,我必然会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最后一句落地,他身形忽地一闪,一阵铁链震荡声,那剑奴,连带着地上插着的那柄剑都是消失无踪了。
而古月安是浑身湿透地坐倒在了地上,完全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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