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困意越来越浓,我的意识开始逐渐变的模糊。
已经打坐快两个小时了,身体内什么气也没有产生。
相反,因为夜间稍凉,我还闹了肚子。
此时,体内有股浊气正呼之欲出。
书上记载的修炼法门到底靠不靠谱啊?
为什么我一点气也感觉不到!
还是说,我修炼的方式压根儿就不对……
我郁闷的打了个哈欠,擦了把嘴角留下的口水,准备先闷头大睡一觉,明天再找马叔问个明白。
恰在这时,一股冷风忽然吹开卧室窗户。
由于我家是老旧小区,门窗早已破旧。
风呼啸着刮进屋子,撞击着门窗玻璃,桄榔桄榔的响个不停。
我急忙下床来到窗台,准备把窗户给关上。
迷迷糊糊之中,只见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寒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
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特么什么鬼天气,大半夜刮这么大的风,有病吧!”
话音刚落,我忽然看到窗户对面的树上似乎有一个人影!
有小偷?
我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我家住在二楼,离地面不高。
再加上小区树木茂盛,常有飞贼通过爬树潜入居民住宅,像我家这种就成为重点光顾的对象。
可是我再仔细看去,那黑影的大小又不像是个人。
那影子很小,如同一只蜷缩的猫咪。
又或者,像是一个趴着的……
婴儿!
嘭!
我一个激灵,连忙紧闭窗户,用插销关死,然后拉紧窗帘,将外面的一切全部遮住。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那家伙!
外面那么黑,一定是我看错了!
也许是我太过紧张,又或者是关窗户的时候吸了凉气,现在我的肚子更是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人有三急,哪怕他武功再高也免不了某些生理需求。
我心有余悸的来到厕所,排挤了一下体内多余的浊气。
方便后,我来到洗手池,一边洗手一边回想着刚才窗外的一幕。
我自言自语一般的给自己打气:
“夜少辉啊夜少辉,想什么呢!不会那么巧合的,别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你才刚回家,那家伙怎么会这么快找上门?一定是你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我深吸口气,平复一下心绪,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想用凉水来彻底缓解下有些过度紧张的神经。
谁料这个时候,客厅大门上悬挂的风铃忽然响了一下。
在万物沉睡,如此寂静的夜晚,这声音显得异常突兀,仿佛是直接挤入了我的耳朵里,渗入灵魂深处。
我的心冷不丁的颤了颤。
然而,还未等我恢复过来,厕所的灯也猛的闪了闪。
速度之快,几乎令人察觉不到。
我突然抬起头,看见洗手池的镜子内,映照出我那张慢慢变得惊恐的表情。
因为透过镜子,我看到身后的客厅,正趴着一个浑身滴血的婴孩!
它冲着我幽幽一笑,露出满嘴细针一样的牙齿。
它的左眼是空洞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仿佛像是一个黑洞,能将一切黑暗吸入当中。
没错,就是它!
那个被我刺伤眼睛的鬼婴,又回来找我报仇了!
我望着它唯一完好的右眼,在暗黑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恨意和杀气。
嘭!
厕所大门突然关闭,将我困在里面。
看来,这可恶的小鬼又要施展它最拿手的幻觉攻击了。
可是,眼下我什么防身武器都没有,浑身光溜溜的只有一条内裤。
正当我手足无措时,厕所的灯忽然断断续续的闪烁起来。
接着,洗手池内的水龙头自动开启,大量猩红的血水从水管里冒了出来。
鼻翼间全是血腥的味道,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脑海中立刻明白了鬼婴的意图。
这家伙竟然想把我困在厕所里面,然后活活的淹死我!
“混蛋,你这个卑鄙的小鬼头,有本事正面一对一单挑,光使用这些阴损的招数,算什么好汉。”
很可惜,鬼婴根本不吃我言语上的刺激。
厕所内回荡着鬼婴“咯咯咯”的阴笑,似乎在嘲笑我的愚蠢。
此时,血水已经溢出水池,流到了地面。
我心里虽然清楚,眼前这些都是鬼婴对我施展的幻术产生的幻觉,但双脚踩在血水中那种真实感,以及刺鼻的血腥味都在潜移默化的告诉我,这是真实的。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开始发了疯一般的撞击厕所大门。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我浑身酸痛的站不起身,大门依旧文丝未动。
血水继续上涌,已经没过了我脚踝,大腿,腰部……
马叔当初说的没错,我第一次从鬼婴手中侥幸逃脱,只是运气好。
如今,我俩第二次交锋,我竟毫无招架之力。
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大脑昏昏欲睡,好想就这么闭上眼睛,一睡不醒。
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少辉,振作点,这都是幻觉,赶紧醒过来!”
多么熟悉的声音。
也正是这个声音的呼唤,成为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感到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原本昏昏欲睡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
我猛的睁开眼睛,只听见四周传来一阵碎裂的响动。
原本淹没我身体的血水逐渐消散,那恍惚的灯光也从新变得明亮起来。
一切又回归现实,我发现自己趴在厕所的地上,面前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妈!”
此时的母亲,一改往日虚弱的模样,浑身笼罩着一层耀眼的白光。
她背对着我,威风凛凛的站在客厅。
寒风从她睡袍刮过,猎猎作响。
至于鬼婴,此刻就趴在对面,冲着母亲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恐吓。
母亲却是不屑一顾,反而扭过头望着我。
我看到她眉宇间英气逼人,神采奕奕。
“你总算从幻觉中挣脱出来了,身体没事吧?”
母亲关切的问道,在我身上看了又看。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妈,你的样子……”
“这些稍后再给你解释,你先躲好,这个小鬼由我来收拾。”
母亲说完,弯身拾起掉落在厕所的墩布。
咔嚓!
只见她手指稍微一用力,竟然轻而易举的掰断了墩布头。
然后,她拿着墩布棍子,耍了一个干净利落的花枪。
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