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心里话,呆在那桥洞里,无论是出于自身对于一个陌生坏境的恐惧,还是说对于周遭环境的不适应,比如寒冷,比如肮脏,对于林木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他虽然没有洁癖,没有强迫症,但是也毕竟是个正常人。
等坐上了车子,朝旅馆开了回去。
路上。
娄业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林木,开口问道,“你说你找到感觉了,找到什么感觉了?”
刁一楠闻言也看了过来,盯着林木。
林木看了看俩人,想了想,轻轻的点点头,“真正的感觉和精气神,是喝酒喝不出来的。”
“我得试试用清醒的状态去表现出那种对于生活盲目和茫然来。”
娄业是玩文艺电影的高手,白日焰火这戏,他看了很久,也琢磨了很久,自然了解的很透彻。
他闻言惊异的看看林木,“不错不错,看来你的确找到了点什么!”
“很棒,继续加油!”
林木微微的点点头,“嗯!”
娄业又接着说道,“不过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我知道。”林木再次点点头。
……
接下来,几人都没再继续说话。
回来大家都早吃过饭了,林木自己去厨房里做了一碗面,就蹲在厨房里吃了起来。
说真的,哪怕是重生之初尝到老爹做的第一碗饭,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一碗饭是如此的美味。
“吸溜……哈!”
热乎乎的面条配合上辣椒,在这样的寒夜里,真的是一种独有的享受。
吃了几口之后,他不禁又想起了桥洞里带着自己那老哥。
他怔怔的正出神呢,厨房的门忽然开了。
林木抬起头来,看了过去,于飞鸿走了进来,瞧了瞧。
“回来了?”她说道。
林木点点头,“嗯。”
“那就好!”她又说道。
林木点点头,“嗯!”
于飞鸿轻轻的抿了抿嘴,想了想,也跟着点点头,“早点休息。”
“好!”林木这一次换了个字,回道。
结束了简单的对话,于飞鸿又出去了,估计是回去休息去了。
这么一打岔,让他也暂时的回神来了。
先把饭吃完,碗洗了,他回屋拿了衣服和票子,然后出门到旅馆不远的澡堂去洗澡去了。
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了,一个人泡在大池子里,热水迅速的让他的精神和精力都恢复了过来。
如果说之前蹲在桥洞里饥寒交迫他是走了魂的话,这会他回魂了。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一直等到澡堂的人来催他了,这才去淋浴又冲了冲,穿衣服拿着脏衣服回来。
收拾一下,上床睡觉。
一夜无话。
……
翌日,一大早,他就起来。
一如之前的时候,他好像又回到了之前,起来做饭,吃饭,然后准备着去拍戏。
不过今个拍摄计划昨个的时候就改过了,没他什么事。
等剧组都走了,他在旅馆里上楼,下楼,转来转去,一直转悠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才又上楼。
拉开抽屉,拉开行李,把自己带的现金都拿了出来,数了数,还有两千来块。
他把这些钱准备了一下,揣到兜里,然后又奔着昨个的桥洞来了。
是的,他打算给那老哥一点钱,至于他愿不愿意分享给其他几个人,那就是他的事情。
首先,这不是圣母,这只是纯粹的觉得自己从他们的身上学到了一点东西,做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哪怕他们拿了钱只是去吃一顿好的,或者买一件衣服。
心里踏实,做人嘛,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心安理得,踏踏实实。
就林木自己吧,除了重生这玩意,他和一普通人,没啥区别。
喜怒哀乐,恩怨情仇的。
一路上,他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昨个的时候因为要去冒充,去演戏,所以穿的不能说破,但是也是土里土气的,今个和昨天截然不同了。
他如何,用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和姿态去面对他们几个呢!
他在想这个。
不过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几8卵用,因为等他快到了的时候也没想明白。
老秦人在骨子里都有一股子轴劲,或多或少而已。
想不明白,林木一如既往的选择了自己的习惯,那就不想,爱谁谁。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这条巷子,到了桥洞这边了。
他看了一下,桥洞口上还堵着,估计几个人还在睡觉。
他心里一喜,咦,或许可以和昨晚一样悄悄的把钱留下,然后离开,嗯,就这么办。
林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然后把那床垫拉开了一道缝隙,然后钻了进去。
不过刚一进去,他就愣住了。
因为这里空无一人,连那些破旧的被褥都收拾走了。
他这一愣,手里扶着床垫的手就松开了,床垫倒了下来,外边的光照了进来。
黑暗被驱散了。
他四下的看了看,果然都走了,连他们之前生活的用品也都带走了。
林木怔怔的站了好一会,轻轻的松了口气,不用考虑如何去面对了,因为根本没法去面对了。
不过在松了口气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他又走到了昨天自己的位置,看了看这里,叹了口气。
正想着呢。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嗯?”林木疑问的转身,顿时一愣。
“怎么是你?”
因为林木转过身看到的不是娄业,不是刁一楠,也不是昨天那老哥,居然是于飞鸿。
她笑了笑,“我昨天看到你了,和那个人一起。”
“那他们……”林木愣了一下迟疑的问道。
于飞鸿笑了笑,“不知道。”
“我给他们一点钱,不多,但是足够他们离开这里,去重新开始生活,当然,也许他们会选择挥霍,然后继续这种生活。”
“这就和我无关了。”
林木炸了眨眼,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于飞鸿又开口道,“和你也无关了。”
“嗯?”林木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于飞鸿轻轻的抿了抿嘴,“你对于表演的执着和认真的确值得佩服。”
“不过有的时候,你得学会放下。”
“人这一辈子,就像是在走路,从生下来走到死,这一路上你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可能有些人就是和你只有一个擦肩而过的缘分。”
“过了,就是过了,放下就好。”
“你不欠他们什么,他们也不欠你的。”
林木还在沉思,于飞鸿看看他,“我回去拍戏了,你想想吧!”
林木抬头看看于飞鸿,看着她离开,出去,然后又看看这周遭,再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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