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鼎元年八月初,四位大将军齐聚宫廷,在紫宸殿的一个小阁楼中,秘密观阅《孙子兵法》,学习带兵打仗的理论知识。
这些日子,杨沐与皇后的关系也突飞猛进,夫妻房事带动灵魂交融,不再如过去那般势同水火,不仅能够融洽相处,而且还多了一些夫妻之间才有的恩爱,不经意间的一些小细节,让人感觉到了恋爱的甜蜜。
这距离杨沐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申国公主,到了么……”杨沐望着天边,呢喃自语。
并不是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实际上早在几天前,申国就派使臣送来了几大车铁矿石,表示国内已经初步安定,申国公主的送亲队伍已经启程。
就在今天上午,申国公主已经入宫,先是到凤仪殿参拜了皇后,然后叩拜了太后,如今被安顿在蕊珠宫。
纳妃毕竟不是皇帝大婚,并没有册立皇后那么隆重,所以这一切事宜都是由礼部操持。
嫁妆,才是杨沐真正感兴趣的东西。
两国联姻,公主出嫁的时候,一般会带着一大堆的金银财宝和珍稀货物,说得好听点是嫁妆,可是实际上连同公主本人都算是一件特殊的联姻物品,其中的嫁妆就算作是一种礼品,公主本人是得不到半分的。
按道理说,嫁妆顶天也就十万两银子,但是对于目前的苍国来说,别说是十万两银子,就算五万两,那也是雪中送炭。
原因很简单,这段时间国库的亏空太大了!
战后赏赐和抚恤,足足花掉二十万两银子;流匪山脉修筑城池和要塞,拨款十万两;新兵入伍,军装、兵器、吃食,一共五万两;推行变法,对老百姓的补贴和奖励,十万两。
这就相当于,整个国库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一百万两银子,短短一个月就缩水了一半,而接下来的几个月,是三大政令推行的重要时期,恐怕又得几十万两的花费。
问题是,距离一年一度征收赋税的日子,还有两个月……
所以,这份嫁妆在杨沐看来,就像是一座宝藏,雪中送炭!
……
入夜,月光如水。
杨沐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去一趟毓灵宫,然后再临幸申国公主。
但是,到了毓灵宫后,却得知皇后已经就寝。
杨沐心中一暖,顿时明白了皇后的心意,底气大增,摆驾蕊珠宫。
一众太监宫女早已经恭候多时,见到銮驾到来,纷纷叩行大礼,恭迎圣驾。
蕊珠宫是后宫中一座很特别的宫殿,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宫墙上有各种辉煌的彩画,搭配巧夺天工的雕塑,是除了毓灵宫之外最好的一座后妃宫殿。
因为早在先帝时期,整个皇宫是陆陆续续修建起来的,当时先帝特别宠幸一个后妃,所以叫做蕊珠宫,准备修建完成后让那位宠妃居住,但是等到宫殿修筑完成后,后妃失宠了……失宠了……
从此以后,这座宫殿就空着,从未有过一个主人,只是安排一些宫女和太监负责打扫。
但是今夜,它却成了整个后宫中的焦点。
按照礼制,只有皇后大婚才能用大红色,所以今天晚上,整个蕊珠宫一片淡红,就连宫灯的数量都是有规定的,绝对不能比毓灵宫数量多,不能比毓灵宫敞亮。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皇帝大婚的时候,仪礼程序主要有纳彩、大征、册立、奉迎、合卺、庆贺、筵宴、祈福等,每个环节都十分地隆重,耗资巨大,而且要诏告全国。
册立后宫嫔妃却完全不同,因为后宫嫔妃仅仅是皇帝的私人玩物,如果要说地位,就相当于民家小妾一样,甚至还不如,册封嫔妃程序很简单,甚至谈不上程序,由太监主持就行了。
不过,规矩是规矩,毕竟是堂堂一国公主,关系到两国邦交,整个后宫中的礼官和宫女太监们,没有一个人敢怠慢,内务府和内侍监忙前忙后,尽量办得体面风光。
当然,也有一个人满不在乎,那就是杨沐。
对于他来说,一个申国公主罢了,虽然听着挺诱人,但本质上也就是一件政治牺牲品,既然嫁到了苍国,就应该遵守苍国后宫的规矩,恪守本分,该打就打,该侍寝承欢就侍寝承欢,一样都不能少。
在一个老嬷嬷的引导下,杨沐步入了寝宫。
只见奢华的雕花大床上,申国公主身着淡红色衣服,正扭头望着窗外,门口边站立着十二个宫女,各自捧着一个托盘。
“参见陛下!”一众宫女行礼。
杨沐点点头,看了看她们手里的托盘,都是一些红枣、白手帕、银托子、春宫锦帕、小工具之类的东西,也就没有多大的兴趣,挥了挥手示意它们都出去,转而看向了穿浅红色衣服的申国公主。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申国公主略显慌乱,跪在地上磕头叩拜。
杨沐没有叫她平身,而是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回陛下的话,臣妾在看月亮。”
“月亮……”杨沐呢喃,而后一笑:“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的容貌。”
“是。”女子躬身,而后慢慢抬起头。
一瞬间,杨沐呆住了。
云鬓花颜,长长的睫毛,带有一股轻灵之气,看起来娴静可人。
太熟悉了!
这个申国公主,不就是那日在申国皇宫宴会时,偷窥自己的女子么?!
“怎么会是你!”杨沐一下子感觉自己中了个大奖,本来这段时间就对其念念不忘,却没想到和亲公主竟然是她!
这种感觉,就像是玩抓娃娃机,突然抓到自己最中意的那个娃娃。
这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快快请起。”杨沐笑呵呵道:“先别把膝盖跪破了,喜欢跪就用另一个方式跪……对了,爱妃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臣妾闺名伊诺。”
“伊诺……申伊诺……”杨沐念了两遍,道:“有心事?”
“我……臣妾有些想父皇,想母后……”申伊诺小嘴一扁,眼眶有些红,似乎努力憋着没哭出来。
见此,杨沐也感同身受,想当年第一次离家到外地求学,身在陌生的环境,一下子无法适应,对未来充满无知和彷徨,深夜一个人默默流泪。
而申伊诺,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十七岁的花季少女,一下子承受这么多,内心彷徨无所适从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