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旦士气尽丧发生溃败,那就是兵败如山倒,人越多越容易混乱,更何况明军是发生了营啸,大部分士卒都早已陷入疯狂,加上又是深夜,营中还涌入了无数恶鬼,最后听见鼓声逃到中军大营的士卒十不存一。
前营已经被恶鬼攻破,除了少数勇武的将士逃出来之外,大部分都已经沦为恶鬼的血食,后营与中军大营的情况稍微好一些,幸好今夜大部分将领都没有入睡,所以洪承畴尚能弹压营啸收拢残兵。
一炷香尚未结束,洪承畴见前后两营中渐渐已经没有士兵赶来,倒是前营中鬼影重重那些恶鬼无疑已经将前营的将士全部杀死吃掉,现在正往中军大营赶来。
“传本官将令,大军向西安方向突围!”洪承畴翻身上马向众将吩咐道,又转过头向曹变蛟说道“曹变蛟本官这里还有一千骑兵全部交由你指挥,为大军断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记得把所有火炮全部炸掉,不要留给流寇!”
“末将领命!”曹变蛟手持长枪抱拳领命,然后引着一千骑兵前去斩杀恶鬼为大军断后。
洪承畴治军有方带着残兵败将也不惧流寇的合围,反倒是不断寻找着流寇包围的薄弱点,一夜之间一连突破流寇的三道封锁线,这才被随之而来的五千多名流寇骑兵追上,洪承畴如今手上只有万余人而且又处于流寇的重重包围之下,哪里肯与身后的骑兵死战。
可他精心为流寇所选的墓地却让他吃尽苦头,平原地带正适合骑兵作战,洪承畴用尽计策也没能甩掉身后的尾巴。
流寇骑兵也知道洪承畴的厉害,并不与官军正面交战,而是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每当官军修整之际就上来一阵骚扰,想尽办法拖延官军的行军速度,就等着后面的流寇大军追上来将官军全部剿灭。
又一次打退流寇骑兵的试探性骚扰后,正当洪承畴忧心忡忡一筹莫展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大队精骑从流寇骑兵的身后杀出,正是曹文诏所率领的三千关宁铁骑。
只见曹文诏一马当先冲入流寇军中,手中长矛挥舞得看不清影子,他身旁的流寇则纷纷惨叫落马。
“啊!是曹文诏!”流寇中有认出曹文诏者,胆战心惊的大叫道。
“兄弟们,是曹文诏来了,大家快逃啊!”流寇们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争先恐后的驱马四散而逃。
曹文诏又带兵冲杀了一阵,见已经杀散了流寇的编制,立刻收兵不再追杀,策马来到洪承畴面前。
“文昭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本官今日怕是只能为皇上尽节了!”洪承畴忍不住感叹道。
“大人此地不可久留,我身后还跟着高迎祥的三万重骑兵,末将之前带着关宁铁骑离开大营,不多时便遇见流寇主力,流寇如今已经倾巢而出向我们大营而来,我本来想着回来通知大人做好防备,不曾想居然这里遇见大人!”曹文诏看着洪承畴率领的残兵败将忍不住叹息道。
“都是本官的错,是本官不察竟中流寇的奸计使我大军尽丧,本官有罪啊!”洪承畴双目流泪悲声大哭。
“大人此事不能怪大人你,都是那渭水龙王与那些妖人的错!”
“是啊!大人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将士们能活着出来全靠大人的果断决策,此次失败罪责不在大人,皇上也会理解的!”洪承畴身后的一众将领连忙劝道。
“大人如今军情紧急,大队流寇就在我们身后,还请大人决断!”曹文诏焦急的问道。
洪承畴这才举起袖子擦干眼泪“诸位如今我等只能前往西安,据城固守以待时机!大军现在随我突围!”
“大人,末将还有一事要禀告大人”曹文诏喝退众将,下马走到洪承畴身边轻声说道“那人传来消息说这方圆百里已经被修士布下大阵,末将之前带着流寇骑兵兜圈子的时候也查看过的确如此,一靠近边界之处将士们便神魂摇动忍不住跌落下马。”
“什么?这怎么可能!流寇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妖人?”洪承畴大惊失色连忙向曹文诏解释道“之前大营被攻破就是这些妖人出手,如今他们居然还有余力布下这等大阵,这得需要多少大修士出手啊!流寇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力量!”
“那人既然传来消息,那可有解决的办法?”洪承畴期盼的问道。
“那人跟在高迎祥身边曾经隐约听见那些修士交谈与高迎祥等人交谈:那些修士说“佛门的大修士癞和尚前些日子突然有事去了京城,本来说好的今日回来,却毫无音讯,所以原本由佛门操控的那一方大阵会出现漏洞!若是明军人数众多怕是大阵阻挡不了!”可惜那人只听见这么多消息,不清楚佛门到底操控的是哪一方大阵!”曹文诏压低声音说道。
洪承畴思索片刻异常肯定的说道“一定是西方,东方有渭水龙王阻拦根本不需要布阵,北方是西安,南方是潼关,我军若是大败无疑便是向这两个方向撤退,那佛门操控的大阵无疑就是在西方!”
曹文诏闻言赞同的点头。
“文昭,小曹将军率领骑兵为我大军殿后,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高迎祥与其他流寇一共有数万骑兵,若是被他们拖住,导致我们被百万流寇合围到时候肯定无法脱身,所以还有劳文昭你率关宁铁骑先吸引流寇骑兵注意,顺便接回小曹将军,咱们三个时辰后在西方阵法前汇合一同破阵突围!”洪承畴沉声说道。
“大人不用等我们直接突围便是,咱们在西安汇合!我等会先去接我那侄儿,然后就带着流寇骑兵兜圈子,高迎祥手下骑兵都是一骑双马,我也没把握能一定甩开他们!”曹文诏摇摇头建议道。
“那也好,文昭你保重,咱们西安汇合!”洪承畴一思量也的确如此便不再犹豫。
“大人放心,流寇虽然多达百万但都是步兵,就凭那区区几万重甲骑兵还留不住我曹文诏!”曹文诏说罢向洪承畴抱拳行礼,然后翻身上马带着关宁铁骑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