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纯青,105级!
刚刚交手,南湘便觉察了这位大和尚的刀法等级,不由得心下凛然。
诚然,当武功在80级到120级之间时,不同武功的“绝招”开始纷纷解禁,这期间的对战胜负其实很难简单用等级数字来衡量,受环境与运气影响的成分很大。就好比龙千灵在武功弱于柳生才藏与安漠锋的前提下,接连重创反杀对手。因此按照常理来说,南湘未必没有取胜宝藏院胤荣的机会。
然而南湘十分清楚,这位大和尚最擅长的,不是刀,是枪!
“大师真是好雅兴,天还没亮就出来赏景,还特地带了两柄竹刀等候在下,剑心真是三生有幸。”
南湘持剑而立,吐气凝神。对面的大和尚却将剑轻轻放下,似乎饶有兴趣:“你这是……伊贺的川枫刀法,走诡谲狠辣的路数,但贫僧看小姐一脸正气,修行这派刀法倒是有些可惜。”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刀握在我的手中,自然就得听我的驱使。刀法正派也好,阴险也罢,都无法反客为主,成为我个人的标签。”南湘朗声道,顺便解下腰间的逆刃刀,扔给了大和尚,“你看这柄刀,这就是我的答案。”
宝藏院胤荣轻松接住,如获至宝地拔开,在月下仔细观摩,赞叹不已道:“好刀,好一把佛刀。小姐此刀一出,兴福寺有多少僧刀都不得不甘拜下风了。只是”
大和尚话锋一转,在剑尖轻嗅片刻,叹道:“只是这柄刀上,似乎有魔啊……”
“不错,这柄刀并非没有染过血,前几天我破过誓,杀过人。”南湘冷冷道。这件事是她的一道仍然没能迈过去的坎,如今被宝藏院胤荣点破,不禁有些心浮气躁。
“非也,非也。”大和尚将逆刃刀抛回,哈哈大笑,“贫僧自幼好勇斗狠,杀人无算,若是按小姐的算法,怕是早就入了修罗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了。”
日本战国年代,佛教势力无数,不同分支之间,既是势力的对立,也是理念的背离。而对于于己相悖的势力,自然便被冠以“异教徒”与“佛敌”的称号,喊打喊杀。而且日本的和尚既可娶妻,也不忌酒肉。因此即便是他们这些整天念佛的大和尚,也都是手执利刃的僧兵,与战国年代的其他兵士无异,手上不知有过多少条亡魂。
南湘接住刀,再次将它系回腰间,问道:“既然你说的魔并非人命,那是什么?”
“是小姐你的心魔啊!”
话音刚落,宝藏院胤荣提刀上步,再度攻来。南湘只好且战且退,勉力支撑。
但令她惊异不已的是,对方的这几招竟然也是川枫刀的路数,她一刀挡住对方势大力沉的劈砍,顺势向后退去,再度拉开距离。
“你这是……川枫刀?”
“不错。贫僧半生拜师无数,刀剑拳枪均有涉猎,这川枫刀,便是其中之一。”
“请指教!”
…………
在等级的压制下,结局自然毋庸置疑,南湘接连的辗转退却之下,终于漏出了破绽。大和尚趁机挑开南湘的防守,反手劈出一招“旋风三连斩”,第一刀虽然被南湘勉力闪开,但之后的两刀还是扎扎实实砍中了南湘的身体。
这两刀势大力沉,连大和尚的竹刀都应声断裂。
南湘萎顿在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仿佛这样就能够缓解疼痛。
“这就是你的心魔。”胤荣扔掉断成两截的竹刀,冷声道,“你以为你有了这把逆刃刀,就可以不伤人命,所以你可以出招毫无保留。可这柄刀如今已沾染鲜血,你便开始怀疑,开始畏首畏尾,甚至开始担心自己每出一刀,会不会收割新的性命。”
说道这里,胤荣霍然坐下,厉声质问:“你扪心自问,刚刚你那几招丢脸的刀法,宛如丧家之犬,只知仓皇逃命,真的是那诡谲狠辣的川枫一刀流么!!”
一番喝骂,仿佛暮鼓晨钟。
的确,她刚入江湖时,一切懵懂无知,杀与不杀,都只在一念之间。可自从她从龙千灵手中接过这把逆刃刀起,龙千灵出言盛赞了这位未曾谋面的立下“不杀之誓”的东瀛人时,“想要成为这个人”的念头便在南湘的脑海中扎了根。
虽然自己总说,刀只是工具,人才是使用刀的人,但事实却无情地告诉自己,她真的是被这柄刀,以及这柄刀的灵魂所驾驭了。
刀和人,究竟谁才是主人?
如今誓言已破,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系统给予的惩罚,更多的,反而是心境上受到的冲击。正如大和尚所言,这柄刀上有魔
是心魔!
“那我该……怎么办……”没来由的,南湘喃喃念出声来,“请大师,指教……”
“天亮了,把你的那两位小徒叫出来吧。”
…………
旭日初升,空旷的院子中,肃穆的站着两个人,遥遥相对。一个是身形细弱的女子,一个是壮硕无朋的大和尚。
而远处,两个孩子跪坐在草地上,注视着这一场即将开始的决斗。
“你确定让我用这把刀?”在南湘的手中,紧握着一柄锃亮的真刀,刀锋妖艳之极,美得令人无法从它的身上挪开注视的目光。南湘的双手不断握紧,又不断松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这柄刀的重量。
或许,是因为刀锋向外的缘故吧。
“这是我兴福寺的名刀之一,名为‘影乌丸’,剑心小姐就用这柄刀来与贫僧对刀。至于贫僧”大和尚将南湘的逆刃刀挂到腰间,做好居合的姿态,“贫僧就用你的这一把。”
…………
“喂喂,师弟,你说师傅和大和尚,谁会赢?”翔太跪坐在旁,和藤胜丸窃窃私语。
“师傅姐姐的刀法我不知道,但宝藏院大师的武功我是见过的,只要大师有十字枪在手,谁都不是他的对手。”藤胜丸冷静地分析着,但很快,他那瞻前顾后的毛病又犯了,“不过……现在大师用的是刀不是枪,还是逆刃刀……师傅姐姐……我也,我也不知道……”
“你是没见过师傅姐姐有多厉害!我反正赌师傅赢喂,藤胜丸,藤胜丸?”
藤胜丸却没有答话。
因为场中,已经一触即发!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