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真是个人精。
做戏做全套，人家既然已经站在门口候客了，进了包厢落座时更是将易妈让到了上席主位坐下。
然后以易妈为中心，左边依次是张鲁、老刘，右边依次是薛敏、陈茜，易扬作为今天谈话焦点人物却悲哀的坐在了下席。
一看这边的座次，张鲁心里自然而然懂得今天攻略的重心在那儿。
至于易扬这个当事人，嗯，他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服务生流水价儿端上来的菜肴凸显着张鲁满满的诚意。
席间他没谈合约的事情，反倒是一直夸赞易扬的声音有多么动听，而刘哥也描绘着易扬在酒吧里多么受到顾客们的追捧，薛敏、陈茜两人更是你一句我一句夸张的描述当时的场景，让易妈听着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易扬的目光闪闪发亮。
因为没喝酒，又是大中午的，席面散的很快。
张鲁将大家引到包厢休息区沙发上坐下后，服务生送上茶水，易扬知道正经事儿来了。
“阿姨，这是我草拟的一份合约，您可以先看看。”张鲁从公文包里掏出厚厚一叠文件。
易妈拿起合约，翻了翻，然后眉头紧锁，对这些法律方面咬口的专业语句理解不能。
“张总，合约可以等过会儿请专业律师来看，你先把大体的条件给我妈讲讲。”见到老妈为难，易扬可不会真个袖手旁观，直接从老妈手里把合约拿过合上按在茶几上，他抬头望着张鲁平静的说道。
“哦，好的。”张鲁被他的眼神刺痛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忙答应下来，清了清喉咙说道：“阿姨，中和稻田公司不知道您有没有详细了解？”
老妈自然是找人问过，但2004年的网络并没有后世发达，要想真个儿详细了解中和稻田肯定是不可能的。
“在音乐圈里，我们中和稻田公司虽说不是最厉害的，但绝对也是顶级公司之一，所以公司平台方面您是可以放心的。”张鲁没等老妈说话就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公司很大！”老妈只是知道所谓的中和稻田是一家很大的音乐公司。
“既然是开公司的，自然有我们的一套新人签约标准，无规矩不成方圆，您说是吧，阿姨？”张鲁继续说道。
“那是那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嘛！你们那么大的公司要没个规矩那不乱套了！”老妈点点头。
“呵呵，是啊，阿姨是明白人啊！”张鲁在易扬犀利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捧了一句，老妈当即眉开眼笑的。
“按说易扬是新人，这签约的条件肯定优厚不到哪里去的。不过呢，我听过他现场唱歌，知道小易的天赋肯定不是那些普通的新人能比的。我呢，在公司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头头儿，说的话公司管理层还是得卖点儿面子，所以，小易的这份合约没有比照新人来。”
“哎呀，太感谢张总了，您对这孩子真个儿没话说！”听完张鲁表功的话，老妈站起来要道谢。
张鲁赶忙拦住易妈，“您坐下说，坐下说！”
“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易扬扶着老妈坐下后，她还在满口子的道谢。
“我还是来说说条件吧！”瞧着易扬冷冷的目光，张鲁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废话，赶忙抛出条件来，“这份合约还是蛮优厚的，特别是对于还是新人的小易来说。大体内容就是公司为小易聘请专属经纪人，出道前每月公司给两千块生活补助。公司安排专业老师给小易进行有针对性的音乐基础培训，时间暂定为一年，一年后如果满足出道条件，由公司负责专辑制作。出道后，公司保证每年为小易制作一张专辑，专辑制作费用不低于三十万元，并安排适当的推广机会。因为公司要负责小易的培训、包装和团队支持，这付出还是蛮大的，所以合约年限定为十年。”
十年？
易扬眉头一皱，他可没打算签卖身契。
“合约时间一会儿再说，您先给我说说分成比例。”一谈到具体条件，老妈刚刚被灌得迷魂汤立马清醒，就像是换了个人似得，变得无比精明。
“七三分成。”张鲁比划着手指。
“哦，那还行。扬子拿七成，你们公司三成，还算厚道！”老妈闻言满意的笑着说道。
张鲁的脸瞬间涨红，“阿姨，我的意思是说公司拿七成，小易拿三成。”
“那不行！这也太黑了！”涉及到具体利益上，点亮过商人天赋的老妈笑脸一收，脑袋摇的拨浪鼓似得不答应了。
“阿姨，您没接触过这一行，不清楚行业里的规则。像是一般新人出道，无论哪个公司，差不多给的都是九一分成，艺人只能拿一成；那些出道一两年有了点儿成绩的艺人，大概能拿到两成到三成的收益；然后成绩稳定，有了固定的咔位后，也就是四成、五成的分账比例；只有那些顶级艺人，腕儿大，才能享受七成以上的分账比例。所以，我给小易争取的这份合约分成比例在业内也算得上是优厚了。况且，以小易的天赋和实力，要不了两年就能成腕儿，到时候自然可以修改合约里的分成比例嘛！”张鲁无比耐心的开始解释，将业内的一些实情一一道出。
“妈，这合同跟卖身契有啥区别？！要不咱暂时先不签，等过几年再说呗！”易扬见老妈不为张鲁言语所动，心中顿时大定，逮着机会赶忙想掐灭了老妈的念头。
老妈理都不理他，心底琢磨半晌，然后对张鲁说道：“张总，这合约其他内容我倒是没意见，扬子是新人我也明白，这分成比例低点儿就低点儿吧！只是那签约年限得改！”
张鲁闻言精神一振，赶忙说道：“阿姨，咱们这不就是在一块儿商量嘛！您有啥意见直接说就是，我能拍板的立马定下来，不能拍板的我马上跟公司那边联系尽力争取。”
“那行！”老妈点点头，“合同只能签三年。”
“三年！？”张鲁惊呼。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中和稻田给易扬培训就得一年时间。他听过监控视频里易扬的声音，完全就是野路子，若非听过现场，他压根儿都兴不起签下易扬的念头。那些音乐学院出来的科班学生，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要比易扬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