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逸呈知道他等的急了，无奈他俩近来实在缺乏睡眠，接了个叫醒电话，眼都没睁就又眯瞪了，再醒来时已经八点。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人等这么久，本想表示两句歉意，小胖却没事儿人一样打着呵欠，冉冉呼呼问：“早上吃啥呀？”
常秘书无奈道：“路上有早点，咱买了车上吃，付先生觉得可以吗？”
“行吧行吧，哦对，我早上不吃甜的，人太胖。”
章逸呈翻个白眼，几人说着话上了车。
昨晚接他们用的车是奥迪A6l，今天一下子就降格到比亚迪，还是那种挂着警牌的老旧车。
章逸呈没觉得有什么，好车烂车不都一样开吗，常秘书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二位，奥迪是刘局长专座，开出来的有点扎眼，而且今天出公差，警车方便些。”
章逸呈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小胖随后跟上。
上了车才发现前排已坐了两人，司机还是昨天那位，刘石川的专职司机，既然不好派车，那就派人表示诚意，至于副驾驶那位，身着警服，肩扛二级警督徽章。
小刘最后一个挤上来，对章逸呈报以歉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车挤了点。”而后又指指副驾驶那人道：“这位是吴海警官，咱们局里刘SIR之下破案第一人，刘局心腹爱将。”
吴海谦摆手笑道：“我那两下子都是刘局真传，跟他比我差了十万八千里。”说话倒是挺谦虚，傲娇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吴海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不过30出头，已经是二级警督，身份响亮外加样貌俊朗，身材挺拔，正是人生得意。
常秘书又对吴海道：“吴处，这二位是章先生、付先生，刘局的贵客。”
章逸呈从后座伸过手想跟他握一下，岂知那吴海只是刻板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章逸呈感到没趣儿，缩回了手。
他倒是没往心里去，常秘书尴尬了，半张着嘴不知该讲什么，显然他对刘局这位左右手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再对章逸呈歉意的笑笑，凑到他耳旁小声道：“吴海就这性格，见天板着脸，职业病，章先生您别往心里去。”
这是明着讲人不是，一辆车里坐着，你声音再小能小到哪儿去。
章逸呈觉得挺有意思，刘石川这对左膀右臂显然不是很对付。
相较于吴海这类干将，身为生活秘书的常子默自认为同局长的关系比对方更好，他才是第一心腹，可吴海又总不买他的帐，比普通副局长还牛，俩人都年轻，都想着压对方一头，故而时常互看不对眼。
章逸呈心道就吴海这种人也不知刘石川怎么看上眼的，年轻轻就上位显然是局长在扶持，他这性格往好听了讲那叫坚毅有原则，说不好听了，就是刻板，古板，死板；对着客人你都这样，还想搞好警民工作？
好奇着刘石川找这么个人来跟着自己做什么，常秘书心思剔透，不待他多想便开口解释道：“今天去死者家中调查，有些家庭情况比较复杂，家属十分难搞。吴副处长之前一直都在跟这件案子，同大部分家属都有接触，有他在场能省去我们不少时间，所以刘局安排他来给您帮忙，章先生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
吴副处长，呵，这俩人关系岂止一般。
章逸呈心里如是想着，哪有人念人职务还带着“副”字的，除非是正式场合，私下里这样称呼，“连名带姓”多不礼貌。
果然吴海有点受不了，这人少年得志，年纪轻轻便坐上高位，同时深得一把手喜爱，性格自然有些张狂。
常秘书刚一说完他当下便回敬道：“小老板这话说得我可不敢当，我就是一打杂的，‘帮忙’俩字受不起，章先生但有吩咐开口就是，您指哪我就打哪，就这么简单。”
“噗嗤”，章逸呈忍不住心里好笑，小老板、二老板，这些都是对秘书的别称，往好听了讲就是指他们能做得老板半个主；不好听了那摆明说你就是个伺候人的料。
这俩难道不懂得家丑不可外扬？
有外人在还这样呛呛，可想平时刘石川对他们也是头疼不已，章逸呈不仅对他的性格有了深一步了解；身为公-安-局-长，这人做事似乎有些优柔寡断，换做自己，整天的有人在耳边嗡嗡，不管亲信不亲信，不论谁对还是谁错，俩人一个不留，全都一拳一脚踹地远远的。
“刘局长不去现场？”章逸呈问道。
常秘书：“刘局是想去去不了，他今天要去市-政-法-委-汇报工作。”接着又略显尴尬道：“有些家属比较难搞，每次见到刘局情绪都比较激动，他在场也不利于您开展工作。”
章逸呈心想是这么个理儿，开会应该是真的，不过根本原因大概是第二点，刘石川怕了那些大叔大妈了。
片刻后，比亚迪行至城南一处小区，司机将车挪至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熄火后，吴海也没让人，自己先下了车，常秘书快跑两步为章逸呈打开车门。
车里不显，下了车章逸呈才发现吴海这人不仅长相俊朗，身材也挺拔，目测至少1米85，这人不懂得迁就，跟他说话章逸呈还得仰脖子。
他看人或者是走路时总给人一种趾高气扬的感觉，说话时总用鼻孔对着人，章逸呈有些不喜，但也没往心里去，老子反正是来帮忙的，做完事就走人，你想甩脸子老子也没机会接招，再想想常秘书也挺不容易，这么个八面玲珑的人都受不了他，可见这人也就是个搞基层工作的命了。
吴海前边带路，几人进了一栋高层。
12楼，电梯门开，吴副处长大步当先，连个请的手势都没有，先一步迈出电梯，自顾朝外走去。
到了12-06房门前，这里站立一名武警，见到吴海敬了个礼，吴海连看都没看他，这人牛气得有些过了，这种人大概眼里只有大领导，连一般小领导都看不上眼吧。
敲门房开，一名中年妇女怀中抱着一只博美犬，眼圈通红，面容憔悴，看到吴海出现，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喘着大气道：“是不是我儿子的案情有眉目了！”
吴海摇头，生硬地说道：“还没有，今天过来就是做进一步调查的。”
“还查个屁，都几个月了，你不出去查案，天天往我们家跑有个屁用，是不是懒得找线索跑我们家躲闲来了！”
中年妇女一听又要到家调查，终于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