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国道上的严重塞车点,虽然他没看到零散游荡的丧尸,但夜幕中的末世,危机无处不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赌自己运气的人,最终都死于运气。
他爬上一辆雪佛兰科鲁兹的车顶,再翻越一辆侧翻的现代途胜,双脚落在公路上。
原本三车道的107国道,此时就像麦田的田埂,推土机过后,落下一条狭窄的单车通道,两边都是侧翻和挤在一堆的车辆。
郭歌没敢使用明光手电筒,他凭肉眼再跨越一辆四个轮子朝天的大众迈腾,警惕的站在原地,拿起红外夜视望远镜朝四周观察。
就是距离他无米开外的一辆奇瑞车内,有一个被安全带死死约束的年轻男子,双眼在夜视镜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双手爬泳似的不断前捞。
而更远处的一辆侧翻的汽车中,似乎有两道人影敲击着车玻璃,他手中的望远镜依然平稳的转向正前方的河提上。
不出他的意料,丧尸已经扑倒受伤的医护人员,正伏在医护人员身上狼吞虎咽的撕扯着……嘴里发出“呲呲呲”的吞咽声。
郭歌四处搜寻另一名逃生医护人员。
望远镜徐徐转动,终于,他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冲下河提,狼狈的朝着河水方向逃去。
很显然,她是要跳河逃生。
郭歌暗想,如果你会游泳,现在的河水还不会对你造成致命威胁。他放下望远镜,从刀鞘内缓缓抽出开山刀。
这把开山刀刀身长108CM,重约四斤左右,因为重量较大,刀身较长,重心在前适于劈砍,比如砍断藤蔓、灌木等植被开辟前进道路。它有厚实的刀锋,在高强度使用刀具情况下有着坚不可摧的特性。在事故救援现场,它可以轻松的将交通工具的形体切开,拆解。不用等专用救助机械到来,就可将受伤人员救出。
砍杀丧尸自然不在话下。
在目前没有枪械和超能力的条件下,这把开山刀能够赋予郭歌信赖、冷静和信心。
郭歌快速朝正在“进餐”的丧尸跑去,距离十几米时,丧尸才慢悠悠僵硬的抬头,不等丧尸做出后续反应。
郭歌的开山刀已经凌空下劈。
一道刀光闪过,看起来穿得挺体面的丧尸前额中线眉骨到鼻尖处开裂。
一刀致命!
对于开山刀的使用,他上一世看到过惨痛教训的。绝不能用蛮力下砸,得认准方位,特别是对方的脑骨和肩胛骨等部位,一旦被对方的骨头卡住,而自己又舍不得弃刀瞬间,不知疼痛的丧尸手指也许就此抓破了你的皮肤。、
一脚踢开丧尸,郭歌朝救护车跑去。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拿红外夜视望远镜从车厢到车外全部观察一遍,这才放心的关闭车厢后门,来到驾驶室。
运气很好,驾驶员仓促逃生,没有抽拔车钥匙。
郭歌快速上车,关门,启动。
先看油表,几乎全满。他发动汽车,低速前行。
救护车进入公路堵塞口时,他选择了一处堵塞比较单薄的方向撞入。
这三辆车纵横交错的一起,没有大型车辆,都是小卧车,他驾驶的这辆原装进口救护车,采用的是货车底盘,针对大中城市道路复杂、居民区街道狭小的特点,救护车有灵活耐撞的优势。
一下,两下,三下,便拱开了三辆小轿车。
上了狭窄的国道,再次选择了一个堵塞薄弱点,拱开两辆侧翻轿车,顺利的驶回自家院内。
他停车后,马上关上铁院门你,上锁。再返回救护车旁。他要仔细检查这辆救护车的配置。
如果是辆普通转运型急救车或医疗急救指挥车,他的惊喜度会下降一半。
打开后车厢门,摸索着摁下医疗舱的日光照明灯,医疗舱顶部是和驾驶室分隔开的独立控制空调、有六盏30W日光照明灯,医疗舱与驾驶室安装分隔墙,分隔墙上有固定透明窗、舱内有急救箱专用柜,上车担架一套、铲式担架一台、楼梯椅、电动吸引器,除颤监护仪、呼吸机、吸引器、进口担架、心电图机、氧气瓶等。
最让郭歌惊喜的是,车上不仅有车载智能逆变系统,还有24小时不间断电源一套、医疗舱内安装 220v 插座2个、12v 直流供电系统 12V电源插座一个。
这既是一间流动的ICU病房,还是一台大型移动充电器啊。
正在他兴奋之际,三楼的窗户里发出一个男人的警惕惊颤声,“谁……院子里是谁?”
郭歌抬头一看,窗口声音来自三楼东侧,应该是物流司机王南。
大概是他在救护车翻东西的声音和照明灯惊动了三楼租客,他轻声说,“是我,郭歌。”
他明显听到三楼传来一声长嘘,估计是对方悬在半空的心放松下来,王南的声音也粗重起来,带着严厉的呵斥意味,“广播里不是一再告诫,不得外出吗?你还在院子里开着灯,弄出声响想干嘛?”
郭歌关闭医疗舱的照明灯,爬进驾驶室,抽了车钥匙,“马上就好。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现在外面乱哄哄的,你要是惹来杀人疯子,岂不连累了我们这些住户?”王南的语气满是埋怨和指责。
郭歌没有理睬他,从院角的自行车棚翻出一个帆布包,拉扯开,把救护车全部用军绿帆布盖好,连论坛都捂得严严实实。
当然,他这样做,也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有益无害。
“你还弄出声响……小子,我可警告你,你要真惹来灾祸,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你。”王南在窗口小声唠叨。他旁边传出一道女子求情的声音,“王南,你别这样……”
“什么别这样那样?他这样做会害死我们的,你特么的就会当好人,你要当好人,刚才就别害怕啊……”
“……郭歌也不是外人,你……”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管什么外人内人的。”
听着王南的指责声,郭歌似乎感到全身肌肉出现了一种暴力YU望引起的终痛感,都是上个末世带给他的负面反应。他暗叹了口气,站定,放松呼吸,再放松……
正在这时,二楼西侧的窗口徐徐打开,露出一个模糊的面孔,“王哥,外面的丧尸即使不被郭歌引来,也会被你嚷嚷声惊动……”
“咦!怎么还成了我的问题了?”王南表示不服。
二楼“主持正义”的人是秦喵,她语气委婉道:“王哥,我们住的地方靠近国道。而国道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你就别再责怪人了,好不好,为我们所有租住户的安全着想。”
大概因为平时就被秦喵的气场所慑,王南小声叨咕了一句谁也没听清楚的话,“刷”地关上窗户。
郭歌这时已经放松下来,他抬眼瞟了二楼窗户一眼,似乎能感应到秦喵投射下来的目光。
对方的窗户迟迟未关,似乎想和他说点什么。
郭歌默默打开楼道门,走了进去。
秦喵轻轻关窗,眺望着窗外一无边际的黑暗。
这黑暗,黑的那么深沉,令人灵魂颤栗。
城区内零星的枪声豁然间再度密集起来,间歇还伴随有爆炸声。
秦喵想起武邯失联的父母亲人,她靠着冰冷墙壁一屁股坐了下去……
就这么呆呆坐着,脑子里考虑了无数种去武邯的方式,可是她一旦想起前不久省电视台播放的最后关于武邯报道的新闻画面,她所有的勇气和信心都消亡殆尽。
房间内忽然传出某个女孩子做噩梦发出的哭泣呻吟……是汪卉莉,还是沈小琴?她没心思去分辨。
秦喵抱着膝盖,想到她现在孤身在外,身边是三个比她还柔弱的小女孩,两股温热的液体漫过了她的双颊,她咬着牙,小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