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给秦母拜寿的日子,程咬金却一改常态,磨磨唧唧的不愿意出门。
尤通催促道,“你还不快点,扭扭捏捏的,跟个大姑娘似的。”
程咬金敷衍道,“大哥,我落下了点东西,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那行,我在庄门口等你。”
“不用,不用。”程咬金赶忙道,“大哥先走,我能找到。”
“哦。”
程咬金看着尤通消失在门口,扛着大斧头就往地窖那边跑去,边跑嘴里还嘀咕,“给我秦伯母过六十大寿,就给十两银子。你不嫌丢脸我还要脸呢,说什么也得扛两箱银子过去。”
来到地窖,程咬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如同翔卡喉咙一般,张大着嘴巴就是说不出话来。
地窖的铁盖上面放着一把椅子,朱能正坐在上面歪着脑袋,仰着嘴角,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程咬金。
“你……你……你……”程咬金指着朱能半天才憋出来几个字,“你怎么在这?”
“当家的早早就吩咐过了,等他出门的时候,让我好好看着这银子,以免有某些宵小之辈起了贪婪之心。”朱能着重强调了“宵小之辈”四个字。
程咬金睁眼眼睛说瞎话,“大哥半路上后悔了,觉得只给十两银子不像话,所以让我回来搬两箱。”
朱能好似将信将疑,“这样啊?”
程咬金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是的,是的。确实是大哥让我来的。”
朱能伸出手来,“既然是当家的让你来的,那把钥匙给我吧。”
“钥匙不在你身上?”
“当然,这么贵重的东西,当家的肯定会随身携带,怎么可能会给我。”
程咬金差一点吐血,特奶奶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发现没能骗过去,程咬金决定来硬的,反正朱能打不过自己,“你赶紧让开,否则,我连你带门一起劈了。”
朱能很听话的搬着椅子离开了地窖门,正想着要和朱能打一架,才能拿到银子的程咬金愣了,“你就这么让开了?”
朱能摊开双手,无奈道,“要不然呢,我又打不过你,为了这点银子,脑袋被你劈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算你小子识相!”
程咬金举着斧头就要砍断那铁锁。
“等等!”朱能叫住了程咬金。
“看来还要打一架是不是?”
“不不不。”朱能连连摆手,“我差点忘了,当家的还交代了一句。”
程咬金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当家说了,谁要是来硬的,就让我不要阻拦。只要等他下了地窖的时候,从上头重新把门锁上,把他关在里面就行。等当家的从济南给秦老夫人拜完寿回来之后再放他出来。”
“他敢!”
“砰”!愤怒的程咬金抡起斧头就砍,斧头在铁锁旁边的铁门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
程咬金气急败坏的走了。
朱能得意洋洋的看着程咬金的背影,从怀里掏出钥匙,套在手指头上轻轻的晃动着……
大门口,尤通没有独自上路,而是直到程咬金出来。
尤通笑着问道,“东西拿了?”
程咬金撅着嘴道,“算了,不拿了。”
尤通“善意”的提醒,“再看看,还有什么忘了的?”
“赶紧走吧,再不走,赶不上寿宴了。”
程咬金一甩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撒开四肢狂奔。
一路上,程咬金时不时的用着怨恨的眼光看着尤通,尤通好似没有任何感觉,轻松自在。
路过小孤山,长叶林。程咬金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那二十万的皇纲可就是在这里抢来的
“大哥你先走,我肚子疼,去山上方便方便。”
“你去吧,我等你。”
“不用,不用,你先去,我找得到地方。”
说完,不等尤通说话,程咬金夹马就往山道上跑去。
“不给老子银子,老子自己去抢。”
山林里面,程咬金自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埋伏。
事实上,自从这里除了丢失皇纲这档子事情之后,那些跑商的、赶路的,他们宁愿绕道也不敢走这里。
等了快一个时辰也没遇见一个路人的程咬金正打算换个地方,就听见前面有马蹄声传来。
为首三匹马,中间一个三十来岁的壮硕大汉,身材魁梧,靛脸朱眉,相貌不一般。跟在他一左一右的是两个道士打扮,左边这人身材高大,头发挽起,别着一根金簪子,身穿一见青色道袍,下巴留着手指长的胡须,方脸慈目。右边这人戴这一顶鱼尾道冠,身披灰色道袍,腰上挂着绒绳编制的络子,手里拿着拂尘,面如银,眉如月。后面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上面托着不知道是什么货物,马车四周还有四个骑马大汉围着。
来的不是别人,真是五路总瓢把子单雄信,跟着他的两个道士分别是魏征,徐茂公。
“肥羊!”
程咬金从树林里面钻出来,眼睛盯在了那车货物上了,完全无视了人家有七个人,自己才一个人。
“此山是我开……”
程咬金刚说完第一句,对面七个人全部笑开了。
“笑什么笑,不准笑。”程咬金看着斧头大喊,“赶紧把钱财留下,否则,我管杀不管埋。”
单雄信笑道,“这位兄弟,哪条道上的,所占何字啊?”
程咬金可听不懂黑道上的黑话,“劫道上的,不站河,老子站海!”
外行,新手。大伙头听明白了,这夯货就是个愣头青。
徐茂公道,“单员外,你看他相貌,跟官府悬赏的劫皇纲响马长得是不是有点像?”
被徐茂公这么一说,单雄信也发现了。
难道真的是这个家伙?可转念一想,不可能啊,能劫了皇纲的怎么可能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呢,而且,会有人劫了皇纲之后,不老老实实躲着,还跑出来继续作案的?还跑到同一个地方。
想到这些,单雄信夹马向前,“待我去试试他的身手。”
程咬金一见对方不仅不怕,反而想要和自己动手。顿时一怒,举起斧头就往单雄信的脑壳劈砍。
“劈脑袋。”
单雄信举槊格挡,抵住了脑门上的斧头。单雄信用的金钉枣阳槊,重120斤。槊头为圆形如枣的铁锤,上面密布六排铁三钉。柄尾有棱形铁鐏。
程咬金斧柄一转,改劈为扫,顺着槊杆滑向单雄信的右手。
“掏耳朵”
单雄信右手一松,左手翻转,长槊在下面翻转三百六十度,从斧头下面翻转到了斧头的上面。右手再次抓住长槊,用力往下一压。直接把程咬金的斧头给压了下去。还不等程咬金再一次举起斧头,单雄信长槊上的钉子已经抵在程咬金的脑门上了。要不是单雄信留手,程咬金的太阳穴,现在已经被戳了个窟窿了。单雄信当然不会杀他,他还要问问关于皇纲的事情呢。
程咬金往后退了几步,朝着林中大喊,“大哥,你再不出来,就要给我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