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尤通多么不舍,但是还让让马强护送着张紫嫣回了瓦岗山。
尤通还不放心的让杨林派了不少士兵跟随。
这才放心的带着李密朝着晋阳进发。
尤通没有骑马,而是躺在了马车上,晃悠悠的前进。
尤通这幅悠然的姿态,哪里像是去办差的,简直就是游山玩水的。
李密有些急切,“尤大人,咱们还是早些赶到晋阳才是,听说现在工事已经停滞不前了。”
“李大人要是急了的话,先走便是。”
尤通对李密并没有多少好感,对于他走萧皇后的路子更是不屑一顾。关于越王杨素一家的惨案,尤通可没觉得李密会是简简单单的受害者。
李密无奈,“尤大人,你是督办,我就是去了,麻将军也不会搭理我的。”
“李大人,你也知道我才是督办啊?”
尤通讽刺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李密着急,尤通并不着急。此去晋阳,只要搞定了李家,这运河自然通顺无比。
至于麻叔谋?自己和李密这次去,不就是取而代之的嘛。
麻叔谋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想起来太原之前,路过那个郡县,不是热情款待。
今天张家请,明天李家邀。更是左手金银,右手美色。让麻叔谋觉得自己活得比神仙还潇洒。
可到了太原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太原的官员虽然也对自己客气,可仅仅是客气。
除了自己刚到的时候,请自己吃了一顿饭,后面就没有任何动静了。连上门送礼的人都没见到几个。
果然天高皇帝远,地偏出刁民。
既然你们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们。
麻叔谋拿着皇上的开河圣旨来到了柴府。
麻叔谋没敢直接登门李家,而是很有心机的找上了李渊的亲家。
柴家家主柴慎,也就是柴绍的父亲,本来是隋朝钜鹿郡公,更是隋太子杨勇的右内率。在隋文帝废黜了杨勇之后,柴慎也被罢了官。
后来李渊举家迁太原,柴慎也跟着迁了过来。
面对登门的麻叔谋,柴慎早有准备。
“麻总管,有何贵干呐?”
“麻某奉皇上之命开河,发现这河道要经过你家的田地,不知道……”
麻叔谋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住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大家心中都有数了,要想保住田地,就只能掏银子了。
“是这样啊,不知道麻总管要征用多少亩地啊?”
麻叔谋眼睛一亮,这是要跟自己谈价钱啊,“根据河宽来看,大概得占用你家六十多亩,再加上挖河多出来的泥土需要安放,算起来可能需要一百亩。”
乱世的地不值钱,但也得看是在哪里。
在这个被李渊治理的井井有条的太原,地价可以说是直逼长安。
“是这样啊。”
柴慎想了好久,才开口道,“既然是圣命,柴某自然不敢拒绝。麻总管尽管挖便是。”
麻叔谋正等着柴慎掏银子呢,却不想等到了这么一个回答。
在士农工商的时代,在那个自然生产力地下的时代。人们的观念中,土地是最值钱的,也是唯一的根基。就连当官的士这一阶层,也是不断的买地囤地。
麻叔谋没想到柴慎竟然情愿丢掉一百亩地,也不愿意掏出银子孝敬自己。
麻叔谋这些有些慌了,“你当真愿意?”
“当然。”柴慎反问道,“朝廷征用了我这么多的土地,不知道打算补偿我多少银子啊?”
啊呸。老子是来要银子的,你现在却反过来朝我要银子。
“哼。”麻叔谋谈不下去了,拂袖而去。
银子没要到,可这地又真的能挖吗?
河工的地图上根本就不走这里。如果强行绕道,那将会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那样可不是麻叔谋的初衷。
这个老匹夫,显然是知道会如此,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麻叔谋越想越气,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来人啊,去找些人来,去把柴家地里所有的庄稼都给我拔了。”
麻叔谋手下的副将唐骑征调来了几名河工,开始破坏柴慎田地里的庄稼。
整整忙碌了一个下午,也没见到柴家一个人出来阻拦。
一开始唐骑还很兴奋,可时间久了,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便带着人离开。
柴慎在唐骑带人进入自家地里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不过他让所有人都偶不用管,更是告诫家里人,千万不要让少夫人知道。
否则以少夫人那个火爆脾气,非惹出事情来不可。
麻叔谋见唐骑早早就回来,便骂道,“谁让你回来的?”
“将军啊,我带着人都折腾了一下午了,地里的庄稼也被毁了得有好几十亩,可柴家就没见有一个人出来的。”
“这个老东西,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麻叔谋是彻底的怒了。
“明天给我继续,只要是柴家的地,一块也不放过,我就不信,他就一直当缩头乌龟。”
“是,将军。”
这叫什么事啊,唐骑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领这份差事。但身为下属,只能照办。
第二天,唐骑正坐在路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在田地里“辛勤劳作”的河工们。
突然,路边两个骑马的人冲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怎敢毁我家的庄稼!”
来的正是从长安城回来的李建成和柴绍。
这两人从长安城离开之后,李建成有些不甘心,便沿着杨玄感离开的方向追了几天,但没有发现杨玄感的踪迹,便掉了方向回太原。
河工们见到有人阻止,便停了下来。本来干这种遭天谴的事情,他们就心惊胆战。
唐骑带着士兵走了上来,“你们是谁?”
柴绍见唐骑的打扮,自然明白他就是主事人,“我还没问你呢?你凭什么毁我庄稼?”
“你的庄稼?你是柴家的人?”
“我乃唐国公女婿柴绍,柴嗣昌。”
柴绍报了姓名,李建成则是不言不语的看着。
在太原,谁不知道柴家是他李家的亲家。没人敢得罪李家,自然也不肯有人敢得罪柴家。可这群人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在这里毁坏庄稼,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所以,李建成决定先冷眼旁观一下。